第42章人证物证
一盏茶的功夫，张太医才姗姗来迟。
“微臣来迟，还望太妃恕罪。”
“张太医尽忠职守何罪之有？要怪只怪有些人实在可笑，占着太医院当是自家的了～”
“你！丽嫔，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萧嫔走在了前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才说话之人，丽嫔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也不敢再开口。
“好了，张太医快进去替沈贵人看看～”
梁太妃见太医来了，便在外屋坐了下来，其他人都站在她身旁候着。只秦兰依与沈乐安守在沈贵人床前。
“是～”
张太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开始为沈贵人诊脉。
只见张太医眉头紧锁，一边摇着头。片刻之后便起身，走出内屋。
“沈贵人如何了？”
皇后心善，关切地问。
“回太妃、皇后娘娘，沈贵人是中毒了。且此毒乃是一种慢性毒药，应是每日的饮食用药之中掺着的。贵人她中毒至深，微臣只能尽力为她解毒，但是否有用，全凭天意。”
张太医嘴角下垂，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沈乐安只简单与他交待了几句，让他配合演戏即可。
每个月曜日太医院都是只有他一人当值，王太医陈太医要出宫去萧尚书府上，另一名是守着皇上的，任何人都用不得。
恰巧太妃生辰就在今日，月曜日。
所以传太医，必定是他来。
“什么？？中毒？谁下的毒？伺候的侍女在何处？”
梁太妃最恨宫里这些个腌臢手段，大声询问。
“太妃，奴婢是伺候沈贵人的。”
“大胆奴才，沈贵人用药用食都是你伺候的，她怎会中毒？”
“奴婢不知啊，皇后娘娘，奴婢尽心伺候主子，可不敢害她呀！”
皇后厉声呵斥，吓得玲珑连连磕头。
萧嫔慌乱之中，手上揉搓的帕子都掉了下来，身后的侍女赶忙捡起来。
“这常禧宫不还住着外人呢么，谁知道究竟是谁不怀好意，下了毒呢～”
萧嫔转瞬之间，便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将矛头指向秦兰依。
“萧嫔娘娘此话何意？”秦兰依走到玲珑身边，站到了中间。看了一眼萧嫔之后，撇了撇嘴。知道她心思歹毒，却不知她还如此蠢笨。
“太妃，皇上之意，贵人身体痊愈，臣女方可出宫。若贵人出了什么事，与臣女百害无一利。臣女为何要做出此等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哀家信你。来人，将这个丫头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看她招不招！”
“不要，太妃，奴婢真不知贵人为何中毒啊！求您开恩啊！”
玲珑被几名太监拖到一半，又拼命挣扎，大声叫唤，“萧嫔娘娘救命啊！”
萧嫔缓缓走到她跟前，“盯着本宫做什么？你若没有做毒害主子的事，挨打便可以自证清白。怕什么？”
而后又恶狠狠地低声说着，“你母亲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玲珑瞳孔收缩，身子开始颤个不停。萧嫔又将母亲之事拿出来要挟她。
只是沈乐安同她说过，她母亲已经被安置妥当，绝对不在萧嫔的掌握之中。南阳肆还拿来了玲珑母亲最宝贝的银簪子以做信物。
玲珑这才更愿意相信秦兰依和沈乐安。
“太妃，奴婢有罪！是奴婢下的毒。”
众人乍舌，倒吸一口凉气。
只有萧嫔露出了得意的笑脸。
“你为何要毒害沈贵人？她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狠心！”
秦兰依问话。
玲珑这才看向她们站的地方。只见沈乐安在秦兰依身后，微微点头，悄悄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似是灌注了一身的勇气，她跪得端正，手指向萧嫔的方向。
“是她！她指使奴婢毒害沈贵人。”
萧嫔见玲珑指着自己，心慌地左右移动着，避开她的手指，就好像她的手指是一把长箭抵着她的心脏一般令人畏惧。
“你个贱婢，指着本宫做什么？”萧嫔这么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玲珑，你是说萧嫔娘娘指使你给沈贵人下毒是吗？”
秦兰依再问。
“是的，萧嫔娘娘命奴婢每日在煎药的罐子盖上擦「落回」，目的是让沈贵人死的无声无息，像是油尽灯枯。”
“啪！！”一个巴掌猛地拍在玲珑脸上。
“你个贱婢，什么「落回」本宫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居然敢诬陷本宫，来人，将她拖出去杖毙！”
萧嫔此刻脸色发青，怒目圆睁，双眼如同野兽一般布满猩红，指着玲珑破口大骂。
“快来人！”
屋外进来的侍卫，被皇后的眼神逼退。
“哀家还没开口，你便急着杀人灭口吗？”
梁太妃带着怒火。原以为是皇帝厚此薄彼，她恃宠而骄苛待旁人也就罢了，如今要闹出人命，她绝不会姑息。
萧嫔来回跺脚，全然不顾形象。
“太妃，臣妾没理由害沈贵人！这贱婢为了脱罪，竟冤枉臣妾，您难道要信了这个贱婢的话吗？臣妾冤枉啊！”
“你可有证据证明是萧嫔指使你做的？”
秦兰依再问。
玲珑涨红着脸，“奴婢有证据。萧嫔娘娘每回都让她身边的宫女翠儿将药给奴婢，翠儿便是人证。”
“翠儿在何处？”
“奴婢在，”
翠儿生性软弱，原不过是萧嫔宫里小厨房的丫头，因不小心冲撞了萧嫔的贴身侍女，便经常被随意打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无一处完好的地方。后来让她将功赎罪替她们办这事，这才少挨打了些。
一来二去，翠儿与玲珑两人私下里关系便熟了起来。玲珑也是无意间看到翠儿身上的伤，仔细问了才知道原委。
如今玲珑与翠儿说好了，这次一定要将萧嫔下药之事给说出来。不能一直做着昧良心的亏心事。
“你个贱婢怎么在此？”
“娘娘您忘了，她被提了二等宫女，自然是伴您随行的。”
“你给我仔细着点说话，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萧嫔的贴身宫女只在她身前说了几句。
“好了，翠儿你过来。”
梁太妃唤翠儿到跟前。
“你知道什么，尽管把实情都说给哀家听。但你若随意构陷嫔妃，你也当知会有什么下场。”
梁太妃表情严肃。
“奴婢接下来所言句句属实，如若不然，任由太妃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