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侯爷求小公爷
只命人悄悄盯着镇远侯府。
秦万权对陈乾的办事效率连连称赞,哪知陈乾连连摆手,“侯爷谬赞,属下带人去时,发现屋顶瓦砾破损居多,房梁更是踩上去便是咯吱作响,我们的人差点跌了下去。似乎早有人做过手脚。”
“哦?你是说有人先你一步?”秦万权一摸胡子,会是谁?他那双饱经风霜,深邃而悠远的眸光凝望远方,突然一亮,莫非是程北潇的人?
程北潇虽已离京,但事关秦兰依,镇远侯府,当然更关系到他自己的生死,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秦万权怎会不知程北潇背地里都在做什么,他女儿前阵子才回府,吵着要给威虎镖局点眼色看看,她平日里与威虎镖局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的,威虎镖局怎会得罪与她?
再看如今她们小两口恩爱有加,那便是应了秦万权的猜测,程北潇定与黑风寨有扯不断的关联。
“属下只是猜测,周都督都说了是天灾。”
陈乾不管是天意如此还是有人刻意为之,都好,倒是替他们省了许多事。
“也好,管他天灾人祸,此事终与我镇远侯府无干。近日行事更要小心些,莫要让萧言午抓了机会。”
秦万权双眼有神,声如洪钟,浓密的胡须更是透着岁月的沉淀和刚毅。即使到了大衍之年,仍是腰身挺拔,气宇轩昂。
“属下办事,侯爷放心。”
陈乾乃秦万权手下办事最为牢靠,也是最忠心之人。
秦万权笑着点头,对陈乾没有不放心的。
他此刻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必须想办法传些消息进宫去才行。
圣上发话,谁若为沈家求情,便以同谋罪论处。
可倒了沈家,秦家也等于失了至交好友。朝堂之上,真心以待的人原就少之又少。不在背地里捅刀子,已经算是极好的关系。
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救沈家于水火。
现下,萧言午怕是腾不出手再对付沈家了,只是宁安侯府一直被软禁,皇上也不发落,定是拿不出实际证据。
“侯爷,萧大人告沈侯爷以权谋私,却迟迟拿不出证据,想来近几日联合其他大臣,便是在谋划此事。如今他自顾不暇,一时半会儿沈家应该是安全的。”
“不光如此,一面拖住他手脚,拖延盐仓修复的时间,二来务必尽快找出他诬告宁安侯府的证据才行。”
秦万权眸光一敛,抬手摸着胡子。“各地盐商运盐入京,山高路远,天灾人祸皆难避,你不方便出面,还是找些生面孔动手拖延时间,记住挑些牢靠且动作麻利的。”
“属下遵命。”
“另,查清萧言午暗中结党的都是何人,逐个击破。”
“是!”
“还有,依依在宫中处境实在尴尬。本侯记得,梁国公府的小公爷梁煜对我家依依情深一片。不如你悄悄将小公爷请来……”
陈乾俯身靠近秦万权耳边,“王爷放心,属下定会完成任务。”而后抱手行礼,三步并作两步离开。
梁煜是梁太妃的亲侄子,出入宫廷虽说不上家常便饭,但偶尔出入看望自己的姑母也是得了皇上应允的。
说起梁太妃,新皇登基,改朝换代,为何她的弟弟还能在国公的位置上不倒,正是因为当今圣上母妃难产而死,他从小是在梁太妃身边长大的。
梁太妃与先皇原有一子大皇子,与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年龄相差不大,两人作伴也曾有过一段快乐的童年。
可在大皇子八岁那年,突然溺水身亡了。先皇爱子心切,盛怒之下将所有服侍过的下人一并处死。
还有个梁太妃最是喜爱的丫鬟吓出了癔症,还得了失语症,怎么问都问不出话来。
梁太妃一时心软便将她打发去了朝云寺,让她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梁太妃那时便是位份仅低于皇后的贵妃。自此之后,即便是皇上的专宠,却也因大皇子的突然薨逝而忧伤过度,怀上了孩子也保不住。
当今皇上便成为梁太妃唯一的养子,被精心培养照顾成人。后又在梁国公一家的极力拥护下,顺利登上天子之位。
世人都知皇上对梁太妃极为孝顺,是传遍京城的佳话。也是因为梁太妃从不插手朝堂之事,安于后宫。梁国公一家安守本分,一心向着皇上。
那么从梁煜下手,未尝不是个好方法。
偌大的镇远侯府内是一片黑漆漆的静默。
秦万权负手而立,似乎在等什么。微弱的灯火照在他的侧脸,胡子似乎都有些黄白了。
陈乾站在他身后,一张稚嫩的脸上,却是这个年纪少有的老练稳重。
“侯府外何时多了那么多些眼睛?”
梁煜趁人不备,翻墙而入,霎时躲进了昏暗的书房,侯府他自是熟悉不过,只是今日为掩人耳目,不得已做出此等行为。
陈乾见来者是梁煜,便自觉退了出去。一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眸子扫视着庭院,确定无人后守在门外。
“小公爷洞察秋毫,如今这局势你也看到了。为伯今日约你到此,是有事相求。”
秦万权引梁煜入座。
“伯父可是为了依依的事?”
梁煜这几日也是茶不思饭不想,坐立难安。他怎会不知道皇上的用意,可是他父亲命他不许多事。
圣心难测,若为了早已嫁人的女子去求皇上,皇上若要多心,牵连梁家也不是不可能。
可梁煜至今未娶,便是一心只爱秦兰依一人。他做不到袖手旁观,眼下只是苦于没有对策。
“正是啊~”
秦万权长叹一口气后接着说道:“你自小与依依青梅竹马,为伯原以为你们二人定是有夫妻的缘分。”
“哪知依依一身反骨,偏要喜欢那个受尽轻视的落魄王爷。为伯老来得女,向来什么都依她,顺她。如今想来,当初依依若是选了你”
“伯父,世事难料,只要依依过得幸福,我便也没有遗憾。”
梁煜想起与秦兰依的过往种种,心头一酸,眼底竟染了些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