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太白咬舌
“皇上既已认定臣弟与黑风寨有关，又何须再问？”
程南翼怒发冲冠，指着程北潇的脑袋，“你！你还敢嘴硬，将人带上来！！”
眨眼，几名侍卫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瘦弱身子上来。
程北潇莫名感到一阵心慌，透过那人凌乱的发丝看到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时，整颗心好像被揪住了一般艰难跳动，他紧闭双眼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那张千疮百孔的面孔。
太白……怎会被抓住？程北潇命太白去黑风寨的事情，谁也不曾知晓。侯府里外早已都是他布好的人，不可能有人泄露。
到底是谁把消息带出去的？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此人是你的奴才吧！”
程北潇被程南翼扭过脸，拖到太白身前。
太白因着太瘦，整张脸布满狰狞，他皱着眉，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嘴形说着，别管我。
“皇上为何要抓臣弟的侍卫！”
程北潇跪在太白身前，护着太白。今日有他在，不会再让太白受一点苦。
“为何？你说为何？”
程南翼看着程北潇死到临头还一副嘴硬的样子，不觉好笑。
“你才来京几日，这奴才就鬼鬼祟祟地跑出城外，朕的人一路尾随，竟发现他去了黑风寨！”
程南翼抽动嘴角，“北潇啊北潇，你的奴才去黑风寨自然是你的命令！”
太白拼命摇头，嘴里嘶哑着说不出话。嘴角乃至衣领满是未干的血迹。
程北潇察觉到异样，立马用力抓住太白的脸颊，在太白张嘴的一瞬间，程北潇突然顿住了，整个身子开始颤抖不停。
“太白～”程北潇声音嘶哑，满眼猩红，迷雾刹时打湿了眼眶。
皇上竟逼得太白咬了舌！！！！
程北潇倒抽一口气，趁程南翼看向别处时，迅速从袖口取出一枚保命药丸，塞进太白嘴里。
随后欲起身，怎奈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太白抓住程北潇的衣袖，“唔～额唔唔～”
他想说什么？声音好像是……没有！他在说没有！
程北潇脑子飞快地转动，太白没有去黑风寨？定是他察觉到有人跟踪，所以根本没去黑风寨。皇上在诓他！！
“臣弟并没有派人去黑风寨，太白只是臣弟派去西口镇拿王妃最爱的小人书。”
“小人书？千里迢迢赶回去为你的王妃拿小人书？你觉得朕是傻子吗？”
程南翼一把将程北潇抓起，微眯着眼睛，嘴角一丝奸笑“你最好老实承认，乖乖将黑风寨交出来，要不然你的奴才可有苦头吃了！”
黑风寨队伍日渐壮大，程北潇乃黑风寨大当家的传言令程南翼十分忌惮。
此次借着先太后祭奠，招他进宫，就是要逼他承认此事，顺带交出黑风寨归朝廷所有。
“皇上，您无故对臣弟的侍卫用刑，就是要逼臣弟承认莫须有的事情！”
程北潇起身，此刻眼神不再畏惧。
“皇上若是有证据证明臣弟便是黑风寨主使，要杀要剐，臣弟毫无怨言！”
程北潇一步一步走近程南翼身边，这坚定的眼神是程南翼从未见过的。一时竟有些慌神。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若皇上硬要屈打成招，那便对臣弟用刑吧！让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看看，天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何对待自己手无寸铁的弟弟！”
程北潇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程南翼一时语塞。
他确实没有证据，民间传闻黑风寨惩恶扬善，主使疑是先皇九子，程北潇。可程北潇明面上从未参与过黑风寨任何事情。
朝廷曾多次出动官府查账，也未发现一丝端倪。
又有传闻，黑风寨当家毛西，凭借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如今规模足够抗衡朝廷势力。
程南翼这才不得不仔细谋算。
这时，首领太监江德盛悄悄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
“当真？”
“当真。”
“那便将她带上来！”
江德盛带着几个奴才退了出去。
程南翼此刻又换上一副得意的面容，不接程北潇的话，改口说道“朕听说，弟媳也在宫中……”
程北潇瞳孔一惊。
“皇上您究竟想如何？”
程南翼一甩衣袖，坐上龙椅。
“她来了你就知道了。”
半晌过后，秦兰依便被江德盛请了来。
看到地上那人被打得浑身是血，皮开肉绽，胃里不禁开始翻腾。
“呕～呕～”
沈乐安赶忙上前，程北潇却先她一步扶住她的身子。
“依依你怎么了？”
程北潇借着靠近秦兰依的机会，在她耳边轻说了一句，小人书。
秦兰依忍着恶心，疑惑地看他一眼。他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小人书？沈乐安在程北潇身侧，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嘴形，再结合微小的声音来推断，应该是小人书三个字。可王爷为什么要说小人书？
“把这奴才带下去，别污了王妃的眼睛。”
程南翼见状，立马走到他们跟前，以免他们偷偷串供。
沈乐安这才发现，被拖下去的人是太白。
太白犯了什么事，竟然被打成这样！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若是犯了让皇上动怒的事，那一定是王爷的事！
王爷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明太白嘴里并没有说出对王爷不利的话。
那此时传秦兰依上来，一定是皇上需要求证些什么！
“朕听说，弟媳与朕的沈贵人交情甚好，今日入宫定是与她告别吧？”
程南翼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永安国第一美人，原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却被程北潇抢了先。
“回皇上的话，臣妾性子不好，从前在京都城内就唯有沈姐姐一人能聊得上几句。这次进宫也没旁的地方可去，便与姐姐相约一起赏花斗鸟，消磨时光罢了……今日确是来向她告别的。”
秦兰依小心的回答着。
“哦？赏花斗鸟？女儿家就没点别的什么爱好？”
别的爱好？秦兰依细细想着皇上这话的用意。
“回皇上的话，王妃平日里还爱看小人书。这次入京未带来，还急得要命。”
沈乐安跪拜在地，恭敬地说道。
“哦？什么小人书，令你家王妃如此牵肠挂肚？”
程南翼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小胆大的丫鬟。
对女人，他一向是会“格外开恩”些。
“回皇上的话，奴婢福薄，看不懂小人书上的内容。但奴婢听王妃说过，都是歌颂皇上皇恩浩荡，泽被苍生之类的话。”
程南翼竟有半分信了，“弟媳，这丫鬟说的可是真的？真有这样的小人书？”
“皇上，确有此书。皇上盛德如春，仁慈如海，百姓如草木，皇上如泰山。天下臣民皆感恩于皇上的恩德。书上皆是这些歌颂皇上的话。”
秦兰依瞬时明白了沈乐安的意思。
小人书，方才程北潇说的就是小人书。
还好沈乐言平时喜欢追古装剧，对皇上的一些溜须拍马的话也是记住了几句。
“既如此，朕倒是想亲自看看这本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