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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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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手的人端庄的坐在钢琴前弹奏一曲名为本性的灵魂钢琴曲,在场的人都哗然落泪之后掌声雷动的那一刻我笑了。zhaikangpei我是一个钢琴师没有手的钢琴师。三天前我来到一家名为丢失商店的店铺,我带着洁白的手套装作我依然拥有圣洁的灵魂一样自信。我进去后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右胸前别着一枚宝蓝色胸针的人对我微笑。

    我礼貌地说,“你好,请问你是商店的主人吗”

    白色衬衫的男人回答我说,“是的,请坐。”

    我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的微笑似懂非懂揣摩这个人的微笑里藏着隐隐的忧伤。他看起来像一个平易近人的老板,抬头对我微笑的眉眼有种细腻的温柔。我无意问道,“为什么你的笑如此忧伤?”我不知所措了好像这个问题是冒失无礼的但他反问我道,“是吗?”

    我说,“感觉。”

    他点头之间胸前的蓝宝色胸针忽闪了一下,这是一枚十分精致古老的胸针佩戴在他胸前很耀眼。他说,“喝什么?”

    “什么都可以,你帮我选一种吧!”

    我环顾一眼这家奇怪的商店里面有个古老的壁炉,一排架子上摆放着彩色的器官,地面十分的干净而这个白色衬衫的人站在吧台里调配着酒水,最令我注意的是开门时那清脆的一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里何时开了一家酒水店,我停住在门口看着这家名为丢失商店的牌匾不由吸引我进去小坐片刻。

    他推过一小杯蓝色的酒说,“先生,你的酒。”

    我道,“这家店的店名真是特别是有什么寓意吗”

    “没有。很久以前就是这个名字,时间长了我也忘了为什么起这个名字了。”

    我差点掉了手中的杯子,“忘了?你起的名字也能忘了?”

    “忘了很多事情。”

    我恍然,“丢失商店难道是主人丢了记忆所以才丢失商店吗”

    他道,“很有趣。”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耳。”

    “那排器官模型真是逼真。”

    “它们是活的。”

    我睁大了眼睛问他,“活的?”

    没耳平淡开口说,“活着难免丢失一些什么,后悔的人总会来寻找曾经丢失过的东西。”

    “噢!”虽然我没有听懂他说什么但说的这么含糊不清大致也是不愿告诉我吧!但这也没关系对于陌生人说出的话也全凭心情。

    没耳道,“你也丢失了什么吧!”

    我回复他,“不是丢失是我不要了。”

    他笑笑说,“原来如此。”

    我起身站起来离开了这家商店,回头远远望去这家商店透着一股浓郁的神秘感。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如没耳与这家商店的气质更切合。生活总是让我心烦意乱,我渐渐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弹钢琴,为什么要心烦意乱。

    今天傍晚我又路过这条街看见了丢失商店,心情实在是郁闷的不行我只想进去喝一杯上次喝过的酒。

    “你好,没耳。”

    没耳道,“钢琴师?”

    我说,“你还记得我,你怎么知道我是钢琴师,上次我没有说吧!”

    没耳推过一小杯蓝色的酒说,“感觉。”

    “我是钢琴师,但是是一名失败的钢琴师。”

    “为什么?”

    “像你一样我忘记了我为什么是一个失败的钢琴师,但是我感觉得到我不开心。对了,没耳你调的是什么酒喝了有种安心的感觉。”

    没耳给自己也调了一杯说,“普通的酒。”

    “这家店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小西宁和病人。”

    “他们是谁?”

    “重要的人吧!”

    我脱口而出,“真好,每个人都有重要的情感。”

    没耳问道,“先生你呢?有特别重要的情感吗”

    “我……”

    “怎么?”

    我说,“没有吧!”

    患得患失的我准确来说不配拥有重要的情感,曾经我爱音乐后来我爱钱再后来我就不开心了……

    我喝了好几杯酒道,“喝酒的人在追寻的是什么呢?”

    我又说,“喝酒的人得到了吗?”

    我又说,“为什么要喝酒呢?”

    我又说,“为什么我只有苦楚的时候更愿意喝酒呢?”

    我阻止没耳回答我我不想知道答案,现在我不是钢琴家也不是利益的傀儡而是一个醉生梦死的酒鬼。我是钢琴家的话我可能想知道原因然后进行创作,我是利益的傀儡的话我可能想知道原因来赚取大把钞票,可我现在是酒鬼所以我必须要醉生梦死而不是感性或理智。

    我拍着脸感觉疼痛的烫感酥麻的传遍全身,如果我是个女人我会哭……

    没耳扶住我说,“先生,醒醒酒再走吧!”我眼睛好像迷上一层呼吸的雾气。

    我醉意地说,“没耳你别笑,我不想笑。”我挥挥手

    在他眼前肯定的告诉没耳你不要笑我也不要笑。我已经不想笑了,为什么我会藏起一个秘密悲伤的看我独自的表演呢?

    我从新坐回椅子上任性的说,“我不要笑了,我天性是自私的不能对所有人微笑。我更不想回敬他们的微笑,为什么非要我回敬呢?没耳,为什么呢?”

    没耳说,“不想回敬就不需要回敬。”

    我含糊着说,“轻松的人。获得一些东西就要失去一些东西,我获得的东西已经让我不快乐,我失去的东西即使回来如果没有我已经获得的东西支撑的话那它就是空的。”

    没耳问道,“你指什么?获得与失去的是什么?”

    我笑了,“没什么就是钱与没钱。”

    没耳说,“拥有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我醉意沉沉信口开河道,“说不定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我还记得没耳问我,“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

    我说,“钱!”

    我回答了三遍,第二遍我说,“梦想。”

    第三遍我犹豫了,“我想要的一切,我是指我曾经拥有如今丢失,还有……我隐瞒自己所得到的利益。”

    没耳不笑了他说,“听不太懂,人生沧桑与否是自己的觉悟吧……”

    “我不是知足常乐的人,我一定是属于与挫败感争锋相对的人。我活的太假了,我是一个钢琴师可我没有手。没耳,我上次我坐在钢琴前,台下好多好多雍容华贵的人坐在底下,我太清楚那些傻子们听不懂我在弹什么,但他们却表现出自己听得懂的表情,太搞笑了。我幻想着我摘下手套扔在他们脸上说刚才的声音是一个没有手的人弹出来的你们信吗?”

    没耳问我,“你那么做了?”

    我说,“没有。”

    没耳又说,“不过这是一个好想法。”

    “如果有一天……我会那么做的……”

    “没耳我有一首歌很可惜这里没有钢琴不过我为它填了词。你愿意听听吗?”

    “当然了,没有手的钢琴师。”

    我口中含着酒气语气徐徐的为没耳哼唱了这首歌,当时没耳问我冬天真的有山茶花吗?我说山茶花只有在春天才盛开而它的花期永远无法撑到冬天的来临。

    欺骗

    我隐藏着春天的雪

    我说冬日有美丽的山茶花

    娇滴滴地簇拥着我灼热的心

    这个秘密是一层一层的花瓣

    不

    要让我的花蕊裸露在风中

    不要再问了

    我说那神色是闪躲的丑人

    那心尖却永不止地狂舞

    我为何而悲泣

    亲爱的无意者啊

    为,我是那冬日的山茶花。

    没耳是一个温暖的人他对我说,“弹得很好听。”

    我抬起下巴吸口气说道,“谢谢”然后保持不微笑。

    回忆那天夜里,钢琴师庄重地迈前一步之后又是一步他在迟疑要不要脱下手套可时间没有给他足够思虑的时间来判断之后的人生。那天他比任何人都先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琴声后手指不受控制的灵活舞动起来,如果钢琴师是一个女人他一定脸上苦楚的悲哀让他眼泛泪花。那一定是奇怪的一幕,台下的观众在做上流社会的表演,台上的观众在欢快的落泪。

    钢琴师晃过神对没耳说,“没耳你的笑容失败在眼睛里。”

    对于钢琴师的要求没耳一直没有微笑他说,“是吗?”

    钢琴师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笑得有多灿烂我的眼睛就有多忧伤。我看得出你也一样,对吗?”

    没耳说,“我真的愿意微笑。”

    我鼓着嘴说,“奇怪的人。”

    没耳道,“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另一个人时如果肯定自猜他人的想法是正确的但事实与之违背他一定有这个人真奇怪或许愚蠢可能高明的另一个自我判定。”

    钢琴师说,“你这话太一本正经了,不聊了。”

    我发了一阵呆郁闷地说,“没有一个听众知道我破碎的内心已经被击打得一干二净留给我的是一双虚假的手。你知道吗我带的手套里面没有手却可以弹奏出他们喜欢的音乐,我会说女士们先生们……”他迟疑了,眼睛定定的不动了。

    没耳问道,“先生?”

    “啊!我会说女士们先生们……不,我什么也不会说我只是在微笑在鞠躬在表演。”

    钢琴师站在原地对没耳微笑,人类心中所被压抑的想法,被压制的冲动被剥夺的自由是满怀利益的人永远无法看到的圣洁。

    “先生,在你走之前可以弹奏一曲吗”

    钢琴师抬起眼皮手指微微颤动一下,他走了两步伸出手指翻开钢琴盖的动作,没耳放了一把椅子在他面前钢琴师绕过椅子坐下,静静地开始弹奏,钢琴师闭上眼睛触摸着指尖流动的音符起起落落,娴静优雅的曲调在阵阵空谷回响中逼入绝境粉墨了菱角,愈来愈悲怆的流泻出一股孤魂的气质直到消

    失在眼前。安静了很久,钢琴师歪着脑袋深情的地盯着眼前的虚幻一动不动的像个被吓坏的木偶人。他嘴角一弯脸上出现苦楚的表情,一动霎时好像要带动着手指的音符站起弹奏欢快的曲调在脸上洋溢出欢悦和满足。没耳欣赏着钢琴师弹奏在空气上的指尖和表情那么的畅汗淋漓,人生不是一场模仿秀。

    钢琴师的胳膊停顿在空中脚下紧紧压着地板哽咽在喉咙间,他放下了手说,“最后一曲。”

    “谢谢!”

    钢琴师开门而去留下没耳痴痴地回忆这个无名钢琴师。他没有手却弹奏人们欢喜的乐曲,他没有钢琴却弹奏到没耳的心里。他走后的一刹那笑容随着记忆回到第一次听到钢琴的声音时那眼波动荡的少年。

    门开了,一个白色卷发的男人脱下帽子说,“嗨!没耳。”

    没耳缓缓道,“嗨!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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