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动是什么样
“冷静。”宋思明站稳后，第一件事是拍向疯狂热烈的某人，让他冷静下来。
身上衣服也有些皱痕，他理了理褶在一起的衣服，江觉尘还在傻笑，宋思明无奈地叹口气：“反正咱先试试，不行就算。”
“为什么”江觉尘眉头紧锁，说得好像他们以后不会在一起一样，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点费解，更多的还是难过和伤心。
为什么会说丧气话？他想问。
“嗯”宋思明低下头走，思考该怎么说，思来想去也没什么能说出口的解释，他抬起头：“就当我是在胡说吧。”
下层的餐店很多，可以任性选择自己想吃的，连空气都是香辛料的香味的。
宋思明肚子叫了，他们走了一上午，也该吃午饭了。
他把目光转向火锅，眼里全是光，扭头问江觉尘：“吃火锅吗，我请客哦。”
江觉尘沉着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依旧问出刚刚的问题：“为什么？”
宋思明“哎呀”一声，笑着转到江觉尘身后，推着他往火锅店里走去：“什么为什么，哪有为什么，都说了是乱说的，还问呢。”
江觉尘被动地往前走，宋思明趁机埋下脑袋，笑容不似刚才那般，透露着些许苦涩。
其实他并不看好自己和江觉尘的感情，两人之间隔阂太多，阶级、认知、国家，乃至这段感情本身。
这是错误的，宋思明潜意识告诉自己，江觉尘或许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只是一时盲目，时间久了，自然会发现他配不上他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然后就是
分手。
算了，宋思明想，干脆等以后江觉尘自己说，反正他会很乐意同意分手这件事。
“您好，客人，你们两位？”
宋思明的动作被打断，从身后探出头，是站门口的接待在问。
“两位。”江觉尘将他拉至身边，接待扫过一眼，礼貌微笑：“请跟我来。”
周末店位爆满，宋思明跟着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适合两人吃饭的地方，江觉尘路上想提出包间的想法，刚吐出一个字，被宋思明一把拦下，跳起暴扣住他的嘴，在接待转头疑惑的眼神中，微笑表示：“不好意思，他第一次来我们国家，什么都想问。”
“没事的，可以随便问，您们先坐。”接待一头雾水，另一个服务员拿出菜单，宋思明仔仔细细看了眼，挑了些火锅必备和两人喜欢吃的，递回给服务员，“麻烦了。”
“不客气。”服务员拿过菜单离开。
江觉尘在被宋思明捂住嘴后，一直没搭腔，沉默地拿出薄膜里的碗筷，再用一旁的热开水烫。
宋思明看着他将涮过的水倒在垃圾桶里垫好的纸上，一言不发的样子，以为他是生气了，轻声询问：“你咋了？”
江觉尘没说话，眼神有些幽怨，他把烫好的碗筷递给宋思明才道：“为什么不让我点包间。”
因为我觉得刚刚表完白在一起单独开一个间很尴尬啊，宋思明暗自腹诽。
他知道要是自己说了，江觉尘保不一定又要刨根问底，他可不想经历堪称折磨的心理。
这简直是要把他整个人从上到下，连同灵魂剖析出来讲述。
宋思明打了个寒颤，被吓得，江觉尘以为是他冷了，褪下温厚的外套，披到他身上才坐回原位。
端着锅的人来了，困惑地看着宋思明，抬头看了眼中央空调，也没关上啊？
放下锅，他问道：“先生，您很冷吗？是空调不够暖吗？”
“啊，不不不，”宋思明连口否决，睁着圆瞳，“很合适，等下就脱。”
“先生您要是冷着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这里还有热风扇。”
宋思明抹了一把虚汗，扯着脸尴尬一笑道：“你们这还真什么都有哈”
“当然，”说到这儿，他可就不困了，服务员昂首自信起来：“毕竟我们都是以服务著称的。”
“挺好挺好”宋思明恨不得原地消失。
好在江觉尘看出他的窘迫，自然接过话题，“麻烦帮我们看一下物品，我们先去打料了。”
果然，服务员被他的话吸引过去，点头认真道：“先生您放心，我们会看住的。”
宋思明顿时松了口气，拿起碗甩着两条腿往打料方向走去，一刻不带停的，江觉尘也被他甩在脑后。
江觉尘拉住他，担心他摔倒：“别走那么快，小心地滑。”
宋思明顿了下，“哦”了声，乖乖走到他旁边，慢慢走。
打完佐料，宋思明望向两人的位置，刚刚那个服务员不在了，是另外一个在看守，应该有事去忙了。
心中的大石落下，他回去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江觉尘跟在后面，嘴角有丝笑意。
宋思明又怂又爱玩，在避无可避，有人搭话的情况下，他总会一脸热情迎上去，聊过几句又想跑。
这些他都看得透透的。
两人相继回到座位，那位接替上一个来看守物品的服务员看见主人来了，放心地离开了。
“如果这里的位置是一个一个隔开的就好了，”宋思明将牛肉片赶进沸腾的锅里，烟雾缭绕。
“为什么不去包间？还把我嘴捂上？”江觉尘百思不解，自己是知道他的性子，除开想单独一起吃的想法，也是特意想照顾他的情绪。
“啊~大概是因为火锅吃的就是这种氛围吧，要是一家子开包间还差不多。”宋思明有意不愿多说，说完便一直安静地挑着吃的。
一大锅火锅没有一点素的影子，宋思明一饱口福，满足地捧着手机玩，他实在吃不下了，不过秉承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美好品德，他让江觉尘把剩下的全吃了。
“要节约。”宋思明笑嘻嘻地说着。
江觉尘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现在很像一个奸计得逞的狐狸，如果能捏到尾巴，他一定会炸毛并惊叫着让自己松手。
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画面，江觉尘笑了一声，很轻，不注意根本发觉不了。
不过很可惜，宋思明不是狐狸变得。
但他有着狐狸敏锐的探觉，“笑什么呢？”
江觉尘吃完了，擦拭过嘴，说道：“没什么，走了吗？”
“走。”宋思明抱起一旁江觉尘之前给他的厚厚的衣服，瞅着他，半信半疑，这家伙该不会嘲笑自己眼大肚皮小吧？不会吧？
江觉尘耐住想抱起人就啄的想法，半真半假地说着：“想起一件快乐的事情。”
“是吗？”宋思明有些不信。
“是的。”
收银台前，宋思明打开付款二维码，机器一秒扫上，付完款。
“好吧，”他说，揣回手机：“我相信你。”
车上，宋思明哈欠连天，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困意，今天一上午的运动量够抵他一周的了，累了是在所难免的。
江觉尘一直开到楼底下停了车才把他摇醒，宋思明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半胧着眼：“咋了，咋了？”
“到家了。”江觉尘上半身探进车，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于是他在宋思明脸上亲了一口，随后解开一侧的安全带。
“哦。”宋思明愣愣地点了点头，江觉尘起身让出足够的空间。
宋思明踏出车门，脑袋还发懵，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泌出水气，江觉尘关上车门，锁好车，拉上他的手，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虽然楼层不高，但宋思明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搬有电梯的公寓，反正也不差几个钱。
他不想爬楼梯了啊啊啊！
好累，不想走了。
毁灭吧。
宋思明挣开江觉尘的手，在他不解的眼神中一屁股坐在楼梯上。
“你先走吧，钥匙你也有，我坐会儿再来。”宋思明摆了摆手，靠在楼梯栏杆处。
闭眼休息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江觉尘的脚步声。
宋思明本能地往后望去，却被旁边的人影吓了一个激灵。
这下什么睡意，什么疲乏，顿时烟消云散，心率直接突破100。
“卧槽！”他喊出声，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江觉尘坐在了自己身边。
“卧槽，你吓死我了。”宋思明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耳朵里还有它跳动的声音。
江觉尘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一时自责起来，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安慰：“抱歉啊，我没注意。”
“你坐我旁边干什么呢？”宋思明还在喘，闻言，江觉尘回答：“我在思考如何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下，背你上去。”
宋思明：啥玩意儿？
“你直接把我叫起来不就好了。”宋思明抓着栏杆扶手站起身子，他现在清醒得可以赶十头猪回圈。
“但你想睡觉，我不希望打搅到你。”江觉尘拍了拍他衣服裤子上的尘土，丝毫顾不上自己的。
“难不成我在那睡一天，你也在那坐一天？”宋思明白了他一眼，继而拍下他衣摆下的灰尘，“算了，先上去，回屋了睡也是一样的。”
“为什么可以。”江觉尘认真地说着，跟上他的步伐。
“那你也太惨了。”宋思明说。
“为什么？”
“嗯”
“大概因为没人心疼你吧。”
江觉尘笑了：“所以你不是那个人。”
“为什么？”宋思明莫名其妙，自己可是刚刚还在那睡觉的哎。
讲道理，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因为知道是我后，你现在就在把我往家里带的路上。”
“恩佐！！！！”
江觉尘开门后，宋思明直奔恩佐方向，恩佐并不想理会，高冷地跳上顶层的猫架，俯视泪眼汪汪的人。
“你不爱我了，”宋思明哭丧着脸，下一秒多雨转晴，开心地张开双臂，咧开嘴道：“不过我相信，恩佐一定给爸爸一把飞抱的，对不对？！”
这场景，堪称变脸现场。
恩佐依旧没给下方的爸爸一个面子，从蹲直接改为趴，卧在木台上，任宋思明鬼哭狼嚎也没动一下。
“唉，”宋思明失落地放下手臂，深受打击。
猫奴摸不到猫，和失去梦想的咸鱼有什么区别。
难过，抱紧自己，呜呜呜。
江觉尘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脑袋：“不去睡觉吗。”
对哦，宋思明几下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拍了拍衣服，“那我去了啊。”
“去吧。”江觉尘点点头。
他还有事务处理，现在休息不了，索性不是什么大事。
宋思明这一觉睡到昏天黑地，低能消耗下，他还没觉得饿，等下煮一碗泡面刚刚好，中午的那顿火锅实在太顶了。
他还有些意犹未尽，要不是为了钱包考虑，一天三顿都不嫌多。
泡面在厨房柜台底下放着，宋思明下了床打开门，发现客厅里黑黢黢的，江觉尘卧室底下倒是散发着光亮。
“尘哥？”宋思明敲了敲门，没反应，难不成是睡着了？
宋思明刚转身，门一把就开了，里面的灯光宣泄而出，照在他发愣的脸上。
“尘哥？”
“嗯。”江觉尘低声沉闷地回答道，眼底有些疲惫。
“怎么了？”宋思明忧心地问。
“没什么。”江觉尘摇摇头，抱着宋思明，倒向挨着卧室门一边的大床上。
宋思明骤然失重，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紧紧抱着他。
他这半天简直是在惊吓中度过的。
江觉尘搂着怀里的人，脑袋深深地埋进温暖的怀里，汲取着能量。
原以为是很小的事，他能很快解决，没想到是一个接着一个，还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处理起来没完没了，脑子仁都要炸了。
一群吃干饭的家伙。
股东：嗯？你把亿为单位的合同叫小事？
江觉尘不说，宋思明也不会问，只是尽可能地给他一些安慰，包括但不限于摸摸头发耳朵啊，捏捏脸和鼻尖，有时候再顺便亲亲。
难得超近距离的观察，宋思明好奇地摸了摸手底下的眉骨，顺着骨头他摸到了眼窝边，再下面是颧骨的位置。
江觉尘被他摸得发痒，他倒不觉两人现在的气氛有多么旖旎，很明显宋思明这是带有探究性的抚摸。
“干什么呢？”他睁开眼，刚刚还皱一起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
江觉尘的颜值是很扎眼且抗打的，俊逸的面孔，深邃的眼窝配上特有的深蓝瞳孔，再搭上看什么都淡淡的眼神，这让他看起来总是漫不经心，对什么也不以为然的样子，偶尔情绪外露，凶起来，也顶多只是严肃一点，语气冷一点。
不过宋思明很少看到，更多的是像现在这样，满心满意，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像古希腊神话中，游走在山林中，弹奏琴音的歌者，娓娓述说着浪漫的诗篇，以期盼着心爱之人能读懂他的爱意。
宋思明收回手，呆呆地看着他，傻了。
他听见了那道琴音和婉转悠扬的歌声。
他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