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人情世故
进了银匠铺,店里没有人,祝卿轻车熟路地带着陆时屿绕过小柜台,进了后院。
祝卿一步跨进小院,大声喊,“吴哥?”
小院子不大,里面有一排矮砖房。
陆时屿挑眉,“吴哥?”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60来岁的大叔,从挨砖房里走出来。
“是——小卿?”
这个吴哥身上挂着一件脏兮兮的围裙,揉了揉眼睛,“嘿,还真是小卿!老太婆,小卿回来了!”
陆时屿低头看看身边的祝卿,她因为喜悦,脸上始终着微笑。
“回来了!”祝卿说着,上前牵住刚走出房门的大娘的手。
“来来来来,让我看看,丫头都快出门半年了,想你想得紧。”大娘拉着祝卿,喜笑颜开。
祝卿忙想起来介绍,“吴哥,吴嫂,这是我丈夫——陆时屿。”
吴哥点头,“早就听说祝卿结婚了,现在才看着新姑爷呢。”
祝卿,“对了,吴哥,我想请你帮我打个东西。”
她说着望着陆时屿灿然一笑,然后神秘兮兮地把吴哥拉到角落里去了。
陆时屿这边,吴嫂见他略显局促地站着,赶忙把他拉到小凳上坐下来,又是端茶水,又是递水果的。
陆时屿笑着淡然接受。
吴嫂坐下来,越看越高兴,“那时候就在想,咱们卿卿那么漂亮的姑娘家,到底是被什么样儿的小伙子哄走了,今天一看啊,吴嫂顿时就明白了。”
陆时屿笑眼盈盈,“我看吴嫂和吴哥跟卿卿那么亲近,想必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吧?”
吴嫂点头,“说来你别见笑,我和你吴哥其实论年纪来说都能做她叔叔婶婶了……可是这个小丫头非要说我们俩不老,一定要叫哥哥嫂嫂……”
她拿起一个橘子,递到陆时屿手上,“当年啊,就是你吴哥在路边第一个发现祝卿的。”
陆时屿眸光一凝,“是么?吴嫂还记得当时是怎么样的情景吗?”
吴嫂捋了捋头发,“这件事情其实二十年都不提了,今天不说,我都快忘了。”
她想了想,“往细了想,我觉得可能要让你吴叔来想,他比我脑子好用。”
陆时屿点头,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吴嫂,顺便又要了吴哥家的电话号码。
“吴嫂,祝卿其实这些年一直因为自己的身世忧虑,虽然她不愿意说,但是我知道她还是很想知道被遗弃的真相……所以就请麻烦您和吴叔帮帮我们……
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想请吴叔要是回忆起什么细节,就打我电话。”
吴嫂点头。
“对了,这件事情咱们暂时不要告诉祝卿,我怕她介意……”
吴嫂,“好,我明白我明白,其实祝卿这孩子是知好歹的,在咱们村儿是人见人爱,她要是知道你的心意,一定也不会怪你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其他家常话,就见祝卿高高兴兴地走了过来。
陆时屿宠溺勾唇,“去那么久,要送我什么东西?”
祝卿眯眼笑了,“等回家给你!”
她说着拉起陆时屿的手,和吴哥吴嫂道别,出了院子。
刚走到大路上,就见沈柒手的地瓜换成了鸡架子,吃得满嘴流油。
“你们真不讲武德,我买个东西一转身,嘿,人没了。”
祝卿,“放心,不会把你扔在暮成镇的,你自己同意,师父估计也不同意……”
沈柒噘嘴,“哼!师父她老人家稀罕我还来不及呢……”她说着,低头看见旁边的豆腐脑摊子。
“这家豆腐脑我们从小吃到大,祝卿,要不咱们午饭就在这里吃吧?”
“嗯……时屿,你能吃得惯吗?”
祝卿倒是挺愿意,就是担心陆时屿,他再怎么说也是个豪门公子哥,让他屈尊降贵吃路边摊,好像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陆时屿说着,挺酷地西裤想都没想都坐到了路边摊的小凳上了。
祝卿有点诧异,低头看他,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人。
陆时屿长指抚上祝卿的手背,轻轻摩挲,“我也尝尝卿卿从小吃到大的豆腐脑啊。”
祝卿垂睑看他,冬日暖阳中,他眉眼柔和仿佛是这个世界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一般好看。
“好。”祝卿笑得温柔。
正在这时,端着豆腐脑的沈柒突然神情紧张地疾步走了过来。
“师妹,快点,此地不宜久留!”她说着,急忙躲到祝卿身后,“挡住我!”
祝卿疑惑,“怎么了?”
沈柒被豆腐脑烫得直跳脚,“我好像看见姜宇了。”
陆时屿倒是淡定,四平八稳地坐在小板凳上,掀眼皮看她,“师姐,你不是巴望着见到姜宇么?”
沈柒横眉,“我左手鸡架子、右手豆腐脑,你看现在适合见面吗?”
陆时屿哪壶不开提哪壶,伸手冲远处的姜宇招手,“这里。”
姜宇看见陆时屿,赶紧叫着身旁的司徒贺楠一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
陆时屿指了指身旁的小凳子,“司徒,好久不见,坐下歇歇。”
司徒贺楠是鹿城最大金店老板的小儿子,仗着家里父辈发达,平日里就喜欢泡嫩模混酒吧,后来是被老父亲逼得不行,这才想起来自己得出来做点生意了。
他比陆时屿小三岁,眼看着云擎传媒一点点做大做强,就开始打起陆时屿的主意来。
陆时屿知道他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于是每次约谈合作项目,他都找借口搪塞。
谁承想,今天司徒贺楠见姜宇,不由分说就钻进车里来,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陆时屿。
结果陆时屿就让姜宇把他带到了这里,想着挫挫他的锐气。
司徒贺楠可从来没有在小镇上坐过路边摊,见陆时屿坐着,又喊他坐下,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咬牙坐了下来。
陆时屿眸色渐冷,“司徒总,怎么跑这里找我来了?”
他明知故问。
司徒贺楠不自在地扭了扭肥硕的腰,“陆总,见您老人家一次难死了……还不就是上次那个项目,我爸说了,只要你带我一玩,我说投多少老头子就投多少。”
这时,小摊的老板娘笑眯眯地为大家端上凉茶。
司徒贺楠嫌弃地撇了撇嘴,“这什么味儿啊,冲得很呐。”
陆时屿轻挑眉梢,“司徒,我说了,有些地方别人适合,你不一定适合,做生意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