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险阻
黄建伟一个1米8的大男人,眼看着就要哭了。
陆时屿伸手拉了张椅子,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讲。
黄建伟胆怯地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又千恩万谢地接过递来的烟,这才开始讲述上个月的遭遇。
黄建伟,“我特别记得那是上个月15号,因为头一天我媳妇才生了孩子,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找我,说他的车出了点问题,让我上门去修。”
陆时屿冷眼听着,“找你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黄建伟,“没人来,发的是短信,给了我车库地址,说到了再继续联系。”
郭叔吐出一口烟圈,“呵,对方怪谨慎的啊,这是在搞悬疑片儿呢?”
说着转头去看陆时屿,见陆时屿眸色渐冷,赶紧住了嘴。
陆时屿,“继续说。”
黄建伟,“然后我就根据地址到了那个地方,咱是平头老百姓呐,一开始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想着就是个普通的停车库,给人修修车也就行了,谁知道去了直接傻眼了,那车库里几乎全是豪车。”
他说着小眼睛偷偷瞥了一眼陆时屿,其实他早看出来,对面这个男人尽管不显山露水,但气质一看就不是个寻常人,说不准车库就是他的。
黄建伟不敢怠慢,吞了口口水继续说,“然后我打电话过去想说我到了,结果对方把电话挂了,还是发短信,告诉我把那劳斯莱斯幻影车动一动”
陆时屿黑眸凌厉,声音沙哑得厉害,“怎么动的?”
黄建伟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牙齿都开始不住地打颤颤。
接着突然就跪在陆时屿面前,带着哭腔恳求,“动了刹车大哥,我看那辆车都沾灰了,我想着应该没什么人开对方说给我20万,而且这个月就送我们一家出国我糊涂啊!”
陆时屿闻言,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攥成拳,一把揪起黄建伟的衣领,力气之大,几乎把人半提了起来,“20万,就让你杀人?!”
黄建伟脸色铁青,“大哥,我没杀人我只是我”
陆时屿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当天被困在车子里,一直哀求自己放弃他生命的姜宇。
他强捺住想把对方撕碎的冲动,几次调整呼吸,最后才缓缓说道,“准备一下,把当天发生的所有经过都记全了,对方的电话号码,还有他给你的转账记录这些我都要。”
黄建伟还想为自己求情,“哥,我孩子刚满月,我求求你高抬贵手!”
陆时屿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接过郭哥递过来的烟,歪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个话你给警察说。”
话音刚落,突然远处烧烤摊上的几个男人骂骂咧咧抄板凳桌椅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朝台球桌这边冲了过来。
郭哥大呼,“陆总!当心!”说着,三两步奔到陆时屿身边,拿起球棍护着。
二宝、三宝也围了过来。
然而那几个打架的男人,已经到了跟前,身上的酒味浓重,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
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逢人就打,很快就把陆时屿几个人一起纳入了打斗的范围之中。
混战中,人都打散了,陆时屿右手腕上虽然拆了石膏,但是依旧使不上力气,只能靠左手和双腿抵挡对方攻击。
突然,一个混混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照着陆时屿就刺了过来。
好在陆时屿眼疾手快,用左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发力一掰,混混的胳膊顿时就发出移位的咔哒声。
“哎哟!”
混混吃痛,手上的力道瞬间就松了,刀也落在了地上。
这时,另一喷着酒气的男人,也许是见同伴遭了殃,瞬间朝陆时屿扑了过来。
那人光着膀子,身上纹着纹身,肥硕的身材少说也有200来斤,只见他抄着一把条凳就朝陆时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陆时屿来不及调整位置,只得用受过伤的右手去挡,啪的一声凳子碎了,陆时屿强忍着剧痛,一脚踹在了纹身男的身上。
在他落地之时,重重踩在了男人的肚腩上,那男人瞬间就躺在地上呕吐不止。
酣战之时,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惨叫一声,“啊呀,见血了!出人命了!”
这一叫大家都不再打斗,纷纷吓得住了手。
陆时屿循声过去,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就见黄建伟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摊殷红的血,像小溪流一般朝着远处的阴沟流走。
凌晨的鹿城特别寒冷,已经有了冬天的架势。
天泛起鱼肚白,陆时屿坐在副驾驶,旁边开车的是宋冰,后面坐着的是陆时屿的私人律师。
宋冰点燃一支烟递给陆时屿,“要不要去趟医院?”
陆时屿抿着唇,摇摇头,“去你那儿吧。”
宋冰没再坚持,掉个头朝着南边驶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陆时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右手腕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了,但是仍旧感觉不出疼痛来,他汲气,想要让自己从麻木中挣脱出来。
宋冰家也是别墅,靠海,由于父母都出国了,所以偌大的一栋楼就他自己一个人住。
陆时屿走进一楼客厅,宋冰正坐在壁炉前烤火,手边拿了酒,递给陆时屿。
宋冰叹了口气,“你说你也是,忘了自己身份了吗?大晚上去那种大方跟人打架斗殴”
陆时屿皱眉,酒精味让他想到刚才的那场械斗,酒臭味混着血腥味,让人心头一颤。
宋冰见他自从回来一直就这样,闭口不谈晚上发生的事,这些细节还是律师告诉他的,不由地担心起陆时屿的状态来。
还想开口问点什么, “叮咚”,门铃响了。
宋冰赶紧起身去开门,来人是祝卿。
宋冰,“他今天状态不对,可能怕你担心所以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得来一趟。”
祝卿脸上写着焦虑,但声音还是冷静的,“谢谢,时屿呢?”
宋冰偏了偏身子,“在那边。”
祝卿点头道谢,加快步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时屿。”
陆时屿闻声,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碎发落在额前,看不清眉眼间的情绪。
像是刚刚睡醒了的人,脑子不是太清明,顿了顿这才薄唇轻启,“卿卿?”
祝卿握紧他冰冷的手,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嗯,是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