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缺钱
说起陆时屿和费泽的渊源。
那时候陆时屿刚回国创业急需用钱，二伯陆振海只从他父母遗产里拨出300万的创业资金给他，远没有外界传的上千万家族扶持那么夸张。
陆时屿带着几个有抱负的大学生，从工作室干起，愣是四处拉投资、组团队。
凭借着他犀利的市场敏锐度，以小博大，爆红了好几部小成本网剧。
项目做大之后，他亲自拜访了泰斗级的表演艺术家费泽，希望他能参演。
别人三顾茅庐，他几乎半年时间都泡在费泽身边，愣是用诚心把对方打动了。
这一来一去，两人不但合作愉快，还成了忘年之交。
费泽叹气，“时屿，原本为难你，就是想阻止你继续在这个项目上耗下去，大制作补拍是什么概念？你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不清楚？”
陆时屿把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收了起来，眸子蓦地沉了下去，“这次没退路，我需要钱，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挺过去。”
费泽摇头，“陆时屿啊，你这次赌太大了！”
陆时屿复又露出不羁的笑容，“所以我来求你了，你如果觉得过意不去，替我省一省你的片酬也不是不可以。”
费泽，“切！片酬翻倍你说的，变卦就免谈！”
陆时屿，“说一套做一套，你个老东西是真狠呐！”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斗得不可开交。
这时陆时屿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点开一看，是一个叫“向阳花”的微信好友申请。
刚想关掉，瞥眼看见申请备注上写着：我是你外祖母。
陆时屿一怔，犹豫点了确定。
陆时屿的微信号是个工作号，极少用来发私人东西。
陆时屿准备电话联系外祖母，怕她遇上电信诈骗了。
叮咚，那边传来一条语音留言。
外祖母，“按住这里说吗？好的。阿屿，猜猜我是谁？……哎呀，不对，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陆时屿一怔。
费泽，“老太太回国了？身体怎么样了？”
陆时屿望着叫“向阳花”的外祖母微信名，疑惑凝眉，“好多了。”
他说着，打字过去：外祖母，谁教你加我微信的？
叮咚，微信语音又过来了。
外祖母，“我和孙媳妇在一起呢，哈哈哈，我们在塘子巷！人好多啊，我们还吃烧烤……（祝卿）嘘！外祖母这个不可以说！”
可能第一次用语音，老太太说话很用力，反而显得语气像个孩子一样，特别可爱。
加之祝卿的声音也录进去了，几乎可以脑补两个人笨拙的样子。
陆时屿顿了顿，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来。
叮咚。
一张照片又传了过来。
只见老太太站在热闹的集市上，手里捧着大杯奶茶，笑得灿烂。
这一看就是祝卿帮她拍的。
陆续的又发来一些照片，构图角度清奇，应该是老太太自己学着拍的。
费泽坐不住了，“喂，我也挺好奇，你怎么就突然领证了？到底什么样的姑娘能降服浪荡公子哥的心？”
陆时屿闻言，挑眉转头望向他，大尾巴狼一样。
“她……很厉害，也挺特别……总之跟你这种不婚主义讲不明白。”
费泽撇撇嘴，“适可而止，别逼我跟你绝交！”
叮咚，微信又传来一张照片。
陆时屿有些意外——那是一张祝卿的照片。
只见她坐在小巷灯火阑珊处，仰头望着头顶悬挂的大片油纸伞。
黑色的秀发松松地用一根竹簪子拢在脑后，精致的侧颜粉雕玉琢，柳叶眉微微蹙着，像是藏着心事。
清冷破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陆时屿手指不经意地覆在照片上，漂亮的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突然照片被撤回，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按下了保存。
费泽好奇伸头，“我看看，陆时屿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哎，怎么撤回了？我明白了，一准是你一厢情愿，看来人家女孩子不是很钟意你呀。”
陆时屿眉眼冷了几分，歪头又恢复了一脸浪荡笑。
“钟不钟意无所谓，反正都是我老婆……羡慕吧老东西？”
费泽，“狗东西！”
这边，外祖母不单跟着祝卿学会用微信，还学会了刷短视频，简直属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抱着手机爱不释手。
这不，一大早陆时屿去机场的途中，又接到了老太太发来的“中老年问候表情包”。
陆时屿微笑着看完，提醒老太太注意休息。
叮咚，那边又发来一段视频。
内容是祝卿带着外祖母去小广场，教她打强身健体的太极拳。
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一招一式打得有模有样。
姜助理望着“慈眉善目”的陆时屿，想着趁他心情好，碰碰运气汇报点不那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陆总，陆氏集团对外官宣你新片补拍他们不知情，也不参与。”
陆时屿半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从来也不指望他们能帮什么。”
姜助理为难，“可是陆氏集团反对您这次转让股权，还有您之前借给陆安少爷周转的资金他也说没钱还。”
陆时屿眸光一冷，“落井下石都玩儿了多少年了，还不嫌腻的慌？”
姜助理点头，“是啊，都知道您现在缺资金，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
陆时屿望向窗外，外面大风大雨黑压压的一片，他不动声色眼底却已经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隐着一丝癫狂的猩红。
飞机上。
商务舱空姐帮客人接过行李。
空姐，“女士，您的座位在这里。”
岩婧宁微笑，“谢谢。”
刚一落座，她脸上一阵惊喜，“时屿，好巧啊！”
陆时屿转头，一脸诧异，“婧宁？”
“嗯，今年我们学院招考艺术生，乌市是个考点，我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今天回鹿城。”
岩婧宁笑得灿然，毫不掩饰能碰上陆时屿有多开心。
岩婧宁比陆时屿大两岁，从小就这样，热情活泼地像个小太阳。
这是陆时屿不曾具备的，也是陆时屿为什么那时候总喜欢跟着她的原因，因为她能让身边人体会什么是温暖。
岩婧宁，“你是过来出差的吗？”
陆时屿，“嗯，前天来，今天走。”
陆时屿言简意赅，好像并不打算跟她这个“故友”热聊，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岩婧宁抠着清透的指甲，反复斟酌了一下，偏头问道，“时屿，我听说你结婚了？是真的吗？”
陆时屿回答得很坦然，“是真的，上次你们在陆家见过，她叫祝卿。”
岩婧宁显然有些激动，“我以为你们……”
话说了一半，又顿住了，“我以为你只是在气陆伯伯他们。”
陆时屿摇头浅笑，“我恨陆家，陆家人恨我；但是小时候想方设法气他们，长大之后没有那个心力和闲工夫了。”
岩婧宁心里咯噔一下：他的意思就是说，和祝卿结婚是真心实意的！
岩婧宁不甘心，“时屿，我们曾经那些算什么？”
陆时屿轻叹回头，“婧宁，你知道曾经我的世界暗淡无光，而你和外祖母都是我少得可怜的光亮，我把你当我的亲人。”
岩婧宁抓着扶手的手收紧，“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们明明没有感情，你不觉得没有爱的婚姻本身就不道德……”
岩婧宁话说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越界了，赶紧住了口。
陆时屿抬眼轻挑着眉看她，狠戾的光转瞬即逝，警告的意味明显。
“对不起，我只是……失态了，我去洗手间。”岩婧宁站起身，红着眼眶进了洗手间。
陆时屿朝过道那边的姜助理，抬了抬手。
“姜宇，我们换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