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记忆
山洞中，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起身。
“我，我没死！哈哈哈，我的乖徒，想不到吧，为师没什么本领，但就是命大！命好！当年从那么多人手中得到观山经录，就是天老爷眷顾，莲山峒墟的奻青观也是。”
那道身影朝着洞外自言自语，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多了一双手的异常，可能在现在的他看来，一切本该如此。
双肾子伸了个懒腰舒缓身体，转身准备收拾洞内的东西。
就在他转身时，却看到一个白袍干瘦老人的尸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红白之物交杂在一起流了一地。
双肾子脚底一软，“我我死了！？不可能！我明明就还活着！要是我死了，我怎么可能还站着！如果我已经死了，那我是谁？”
就在他这样想时，于泽的记忆从脑海中狂涌而出，“对了，我是于泽，对，双肾子已经死了！被我彻底杀死了！”
话音刚落，于泽脸上浮现愤怒的神情，“不，我是双肾子，我记忆不会出错！对，我是双肾子。”
脸上又是一阵扭曲后 ，于泽朝着地上的尸体大喊：“你放狗屁！”
随后将双手放在自己眼前，“你好生看着，你根本没有双手，于泽才有手，我是于泽！！肯定是双肾子搞得鬼。”
于泽朝着地上的尸体狠狠的踹上一脚，“你只是一堆记忆罢了，双肾子是假的！我是于泽，不是双肾子！！”
“都死了还要搞事！那我就让你碎尸万段！！”
说着，于泽取出火折子将一旁的篝火重新点燃，篝火刚刚燃起，于泽再次表情变幻。
双肾子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伸出双手狠狠的掐住于泽的脖子，脸上满是得意：“哈哈哈！于泽，是你的身体又怎样，跟为师一起下去吧！”
然这一幕在旁人眼中，却是于泽一边狂笑，一边自己掐住自己脖子。
血液从于泽嘴角渗出，就在他即将缺氧昏厥时，终于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连忙挥出一把触手缠住尸体的脚腕甩进篝火。
“哈哈哈！双肾子你把我杀了又能怎样，咳！！我起码还有一个全尸！咳咳，再看看你呢！就算有人给你收尸恐怕都找不到尸体，哈哈哈哈！！”
“啪嗒”双肾子松手了，于泽倒在地上背靠石壁，癫笑的指着篝火中双肾子的尸体，时不时咳出一些鲜血。
“说真的，还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那么多丹药提升我的力量，还给我接近你的机会，我还没那么容易杀死你呢！哈哈！咳”
于泽再没有力气了，就算双肾子的记忆占据上风控制身体也挪动不了半分，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双肾子的身影伴随时间的流逝也越来越淡。
看着双肾子逐渐消失无能狂怒的样子，于泽笑了，笑的特别开心。
他累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十分疲惫，于泽的意识逐渐陷入了模糊，恍惚之间，他仿佛再次看到前世的一幕幕场景。
“这是什么？回光返照吗？看来我真的要死了吗？”
于泽缓缓地闭上眼睛，感觉身体在不断下坠，意识逐渐模糊，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从他双唇中滑出：“好黑好冷好累”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于泽的意识彻底失去了对四周的感知，他现在感觉很舒服，因为他不用再去纠结怎么活到明天，不用在和别人勾心斗角，提前为下一秒担心。
“靠！！！”
不知道过去多久，忽然于泽满头大汗，猛地张开了眼皮，大喊一声，随即双手撑在地上的他开始大吐特吐。
将近一天没有进食的他，胃酸混合着一些消化不了的东西被他吐了出来，骨头、毛发、内脏碎片夹杂着鲜血吐在地上。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些东西。
这忽然发生的一切，让于泽愣在原地，自己还活着？
但随即又是一喜，“我还活着！！&34;
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自己竟成为了双肾子，经历了双肾子的一生，醒来的他感觉自己有点彷徨，他不愿相信自己是双肾子，但是梦中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切。
与其说是经历双肾子的一生，不如说是他的痛苦。
无论是悲观的情绪、掌握强大的力量、甚至是痛感，直到最后自己被自己杀死时。
他才幡然醒悟，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恍若昨日一般。
即便现在醒来了，但身上依旧隐隐作痛。
“看来过目不忘也不是什么好事啊，都怪这个该死的双肾子，痛死老子了。”他苦笑一声。
等等！那双肾子！？于泽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双肾子的身影，但是脑海中双肾子残留的记忆却挥之不去。
为什么我会有双肾子的记忆？虽然断断续续，但是那种语气、那种处事方式，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方才看到的双肾子虚影，很有可能就是双肾子的记忆和自己的臆想症混杂形成的产物。
“难不成他打算以这种方式变相夺舍，继续活下去？”
于泽百思不得其解，解不了索性就不解了。
“会幻想出双肾子的身影应该是前身潜意识中对双肾子还是惧怕的，现在双肾子烧的骨灰都不剩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于泽扭头看去，“好吧，我撤回刚才说的，他骨灰还剩着。”
于泽轻笑一声，开个冷笑话缓解一下情绪。
“可是他死了，那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呢？”于泽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于泽本以为自己报仇雪恨后会很开心，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发现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些天所有的计划和行动都是围绕着弄死双肾子来做的，虽然想象过自己能活下来，但那种情况几乎不计。
甚至自己计划失败后的死法都想过很多种，现在双肾子死了，自己逃出来了，也安全了，反而还失去了动力，失去了目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人总是要活的不是？”
于泽看着灰烬中的骨灰自说自话，“放在正常的世界，他这种一辈子杀人如麻的，早该死了。”
从身旁捡起一根木棍，支撑着身体踉跄起身，一手捂住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向着双肾子的骨灰走去。
“扬咯~都扬咯~尘归尘，土归土，江归江，海归海，河归河，山归山”
于泽口中哼着小调，将地上的骨灰全部揣散。
做完这一切，于泽扶着岩壁朝山洞的深处走去，既然双肾子死了，那他的东西自然就是自己的了不是？
昨天那个破鼓囊袋子于泽可是看着眼馋的很。
想到这，于泽说干就干，直接朝肉色皮箱的位置奔去。
根据记忆这个皮箱的来头也十分令人作呕，是双肾子用几个婴孩的肉皮缝成的，说是可以给里面的玩意儿养神。
里面的玩意儿有没有养成功他不知道，但是这个箱子估计是养成了，记忆中最开始的时候这个箱子白嫩白嫩的。
但随着时间的积累，箱子似乎也开始成长，箱子上的皮肤也变得越来越紧实，甚至还会长出毛发，只不过双肾子嫌着碍眼，就将其剔掉了。
打开人皮箱，里面没什么眼前一亮的东西，一小袋灰扑扑的碎银子，里面还放着半块黄澄澄的金元宝。
“呵，还仙人，这不还是脱不了凡间的世俗之物？”
提起来放在手中颠了颠，放进怀中。
继续翻找，基本都是一些修行的书籍，于泽草草看了几页直接丢到一边。
这些上面晦涩的内容自己又认不得，而且多半都是一些邪门歪道，再者说自己又不是行者，他也说不清自己属于是什么东西。
说是凡人吧，又比凡人强一点，说是行者吧，自己也不能修行，就很矛盾。
书本都翻出来丢到一旁，继续在箱子里翻找起来，“这是？”
于泽翻出一个青灰色的“石头”，这正是昨天双肾子口中的脏丸子，没想到这玩意儿看起来跟个石头似的，手感却肉乎乎的，挺有弹性。
“既然是双肾子宝贵的东西，想来应该价值不菲。”于泽想了想，把脏丸子塞进怀中。
就在这时，于泽的手一停，他在肉箱中摸到一个圆鼓鼓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顿时心中一喜，这正是于泽心心念念的破鼓囊袋子，双肾子真正的宝贝可都放在这里面呢！？
放在手上，明显的看到这个袋子正在一收一缩，这是一种用怪物的内脏炼制的法宝，同时也是双肾子最宝贵的东西。
这玩意儿含在口中便可以在水下呼吸，记忆中双肾子就是靠着这个东西多次躲过别人的追杀，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水行之人会躲到水里。
虽然水行会获得很强的水性，但也耐不住水里的寒气，一般都选择在乘船上或者岸边，很少有水行者往水里去。
打开袋子，里面黑黢黢的，看着空无一物，偶尔闪过一丝红光，但于泽知道里面装的东西可宝贵着呢！
里面装的东西就是行者的气，看色泽应该是火行之气。
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装进去的，这玩意儿是双肾子年轻时拼了老命抢来的，自己会炼制的话，也不至如此。
到底也就是有了气，这东西才有了灵性，也就是说，于泽可以借助这些气来操纵一些行者才能用的道具。
虽然于泽自己也有气，但他不知道怎么操控，只知道气越多，力气越大。
“不过看里面的气，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次了，最多三次不得了了。”于泽看着里面为数不多的气有些皱眉。
“算了，有的就不错了，哪儿还讲究那么多。”
于泽把破袋收回怀中，看向一旁的人皮箱。
虽然来头有些恶心，但又不是我做的，再说我杀了双肾子也算是给他们报仇了，这是他们应该给我的报酬。
说服了自己，于泽也心安理得的提起人皮箱。
“重耳的皮囊好像在双肾子身上，应该也一起烧成灰了。”
毕竟，自己只是获得了双肾子痛苦部分的记忆和经历，并不是全部，也不好判断重耳到底死没死。
打量了一眼洞中的一切，没有什么山洞得宝，捡个老头或者仙女老婆的戏码后，于泽也开始动身，转身朝着洞口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