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阴影
“喂！鱼哥最近怎么回事？”
“不跟大伙儿出入，也不跟大家一起吃饭。连上下课都独来独往，那种感觉就好像——”
“好像被烫的不是手，而是脑子！”
简鱼一个人待宿舍上网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以为是下雨着凉，并不知道室友背后这样议论他。
“不会那天跟朱敏敏出去的吧？没表现好？”
赵磊一向头脑简单，嘴巴又比脑子跑得快。
曾一凡笑骂：“闭嘴吧，快给简鱼打饭去！”
赵磊嘴贱是一回事，安排他做事，倒也利索。
一回到宿舍，赵磊把食堂打包的卤粉递给简鱼。
神秘问道：“哎，你小子最近不对劲儿啊？烫到而已，搞得跟失恋一样！”
“哪有？”简鱼不以为然。
赵磊瞥了一眼，“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哥给你支几招？”
简鱼大方接过食物。
一边道谢，一边鄙夷，“支招？就你？”
“怎么？看不起我？”
“不敢不敢。磊哥，我最近受伤了，吃饭都不方便。你说我还能快乐吗？”
赵磊一听，翻了个白眼。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简鱼抿了个短暂的笑容，没再解释。
他不敢把真相告诉室友。
骗他们说，那晚去医院回来晚了，在校外开了间房。
陆峥宁给简鱼留下的阴影足够深刻。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但一切都是真的。
身上的草木气息，冰冷的触感，还有那些冷静犯规的话语。
那皮下恐怖的扭曲是真的，金色竖眸是真的，网格状蛇鳞也是真的陆峥宁没有显出原形，但是足以证明，他不是个普通人。
简鱼也弄不明白，陆峥宁怎么就缠上了他。
选修课不打算上了。
两个学分也不要了。
陆峥宁在微信上问他，为什么不来上课？
简鱼苦思冥想一下午，干脆把他拉黑，所有联系方式统统拉黑。
那天发生的事情，犹如坠入一个诡异离奇的梦。
一个人的时候，简鱼偷偷打开手机的搜索框，在屏幕上敲下“陆峥宁”三个字。
搜索结果迅速弹出。
陆峥宁，海外华人，毕业于外国名校。身份是客座教授、企业家、资本创始人和慈善家，他的家族在海外颇有名气。
网上显示的资料不算多，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成功人士的简介。
想搜一些他的传闻、绯闻、秘闻之类的信息，根本查不到。搜索名字和蛇两个关联词，匹配显示“无结果”。
简鱼陷入了思维混乱和自我怀疑。
到底是陆峥宁有问题，还是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
这几夜连续多梦。
陆峥宁从背后搂紧他，冰冷的大手贴在脸侧。凑在耳畔喃喃说想他，说要重新开始，然后深情吻上他的唇角……
夜晚熄灯之后，简鱼总感觉暗处有双眼睛在窥视自己。
早上醒来，蚊帐拉得严严实实。他记得昨晚明明没有放下。
第二天依旧如此。
身体到没有异常，嘴巴像上火一样，有点微肿。
忐忑和焦躁，令他坐立难安。
简鱼晚上睡得死沉，什么都不知道。
再一天清晨醒来，简鱼一脚踢开被子！
顺着床梯下去。
桌上的水杯移了位，卧置的书也换了一页。凳子上彩色油膏被蹭开，拉出一条长长的彩虹线
油膏是从隔壁美术生手里借的。
上床的铁梯有几处蹭的油膏，连被角上也沾了一点点！
“啊——”
简鱼倒吸一口气，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干嘛啊？大清早就大惊小怪的！”
对床姚俊还没醒，嘴里不耐烦地抱怨道。
简鱼辩解，“有、有蟑螂！”
“踩死就行了，别吵吵，我要睡觉！”
姚俊被子把头一蒙，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刚过早上六点，天边泛出鱼肚白。多数人这时候睡得正酣。
简鱼盯着一条长长的墨痕，直直发愣。
李航宇也起来了，拍了一下他的肩，示意他去独立阳台。
“是不是兄弟？”
简鱼挑眉，“你说呢？”
“有事儿一起扛。藏在心里算怎么回事？”
“没有啊？你看我有事儿吗？”
见简鱼脸上不太自然，李宇航直截了当，“你最近挺怪的。没事一起玩啊，别扯什么烫伤。”
“呵呵，没事儿。”
“没事儿，就一起来玩啊。”
室友说的没错。简鱼突然觉得，干嘛要畏畏缩缩？
和大家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周六晚上，宿舍组织联谊。
李航宇请女友林桥宿舍一起联谊。
都是老熟人，aa制大伙儿都没意见。
晚上的活动，是一些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项目。
安排在学校附近的轰趴馆和家庭餐馆。
朱敏敏对简鱼很是上心。
上次的开水事件，她心有愧疚。
晚上坐在简鱼身边，喝酒夹菜，照顾得很大方。
过几天是端午节，朱敏敏家乡有带花绳、挂香包的习俗。
她奶奶在家打发时间，做了不少小玩意儿。她给在座每人送了一个小香包，还给简鱼送了一条红手绳。
大家都很喜欢，一直夸赞不停。
“哇好精致呀，谢谢敏敏！”
“为什么简鱼多一样，我们没有？”
“赵磊，你自己想去啊，好意思问？”
朱敏敏笑得很开心，“不用客气，都自己做的！”
简鱼其实对朱敏敏有一些好感。
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北方女生的豪爽。让他想起家乡的高中同学。
但这种好感，只是普通朋友的情谊。
吃完饭，大家去包厢唱歌。简鱼和朱敏敏走最后。
走在搭门口，就要拐进去的时候，居然碰上了陆峥宁！
简鱼面上装的平静，心里紧张到不行。手靠在身侧，悄悄握紧成一个拳头。
朱敏敏首先打招呼：“嗨！陆教授，你也来玩吗？”
陆峥宁点了下头。
黑眸冰冷，脸上平静，几乎不带任何表情。
简鱼硬着头打了声招呼：“陆教授”
僵持的沉默被打破，陆峥宁毫不客气地说：“你两次课都没来。”
朱敏敏和简鱼都有点尴尬。
还是女生聪慧，她灵机一动，“呃陆教授，是这样的。简鱼手烫伤了没好，那天去检查了”
她随便替简鱼找了个借口。
陆峥宁的脸更加冰冷。
眼睛一瞥，故意质问简鱼：“是这样吗？”
简鱼低头，“呃抱歉，陆教授！”
“你们快进来呀一个个磨蹭啥呢”
赵磊大嗓门站在门口笑着喊道，“搞什么飞机？就差你俩，别在后面酿酿酱酱了！”
看两人的表情有点怪，他用力瞅了一眼。
“啊，是陆教授！一起来玩吗？”
陆峥宁黑着脸走了。
简鱼嘘了口气，朱敏敏也松了口气。
进包厢后，她忿忿抱怨道：“选修课而已，陆教授干嘛那样啊严格啊！”
简鱼自知理亏，也不好过多地解释。
由着几人去抨击陆教授。
刚刚吃了晚饭，两人在包厢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朱敏敏突然想起什么。
背着小包，起身去卫生间。
包厢的门轻轻锁上，随手取下粉色小包，拉开从里掏出一支口红。
小包随意摆放在洗手台上。
就在朱敏敏认真抹口红的时候，一条黑色的小蛇，慢慢悠悠从包里钻出来，吐着红信子蜿蜒向下
洗手间的镜子里，涂着口红的朱敏敏，一脸僵硬呆滞。
突然脸部扭曲变形。
“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