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听说了吗？我们班好像要转来一个新生。”
“骗鬼呢？建校以来我们学校从来都没有转学生，这时候转校，脑子被驴踢了吧？”
“不是转校，好像就是新生，具体来头不清楚……陆神亲自送来的。”
“真的假的？别污蔑陆神啊，陆神向来铁面无私，怎么可能给人开后门？”
“这都上了大半年课了，这时候有新生？逗我呢？”
预科一班的同学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说得正欢，就有工作人员抱来了一套桌椅放在教室后面的空位上——看来是真有新的插班生进来。
到底谁这么想不开？
所有进入帝都学院的学生都要先读一年预科，读完之后再填报志愿细化专业。
这一年预科学习内容非常杂且多，什么都学一点，但是都只学基础，理论知识多，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多。
现在开始读预科，无异于高三了才进学校——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傻子。
景颜一大早就去班主任周德福那里报到了，周德福是个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笑起来像个弥勒佛，看着还挺亲切。
景颜好多年没面对老师和年轻的同学们，昨天面试的时候不紧张，今天要上课了反而紧张起来。
周德福简单自我介绍之后，说了句带刺的话：“我对你的成绩没有要求，只希望你合群。”
显然是听说了她昨天在面试上的壮举，恐怕还是添油加醋的版本。
这是把她当刺头了？
景颜装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周德福点点头，往她的智脑里传输了一组数据：“前面的课你都没上过，这学期刚开始，上学期的课你恐怕得课下自己补了。”
“好的。”
景颜对学习不愁，基本这个世界的知识，只要她看一遍就能记住——就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被重新挖掘出来一样。
两次考试也都是这样，看到题目自然而然地就知道答案了，而且记住之后就不会再忘记了，这种体验很神奇，像是这个世界给她的金手指。
周德福带着景颜进教室，介绍说：“这是你们的新同学，景颜。”
全班哗然——居然真的有插班生，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周德福指着唯一的空座位：“你的座位。”
景颜点点头，笑着跟班上同学招招手，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之下去到后排的角落坐下。
周德福敲敲桌子，拉回同学们的注意力：“好了，开始今天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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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办公室，教授机甲基础知识的李泽老师不理解景颜空降的事，直接耿直地去办公室发牢骚：“为什么这时候放她进学校啊？这不是坏规矩了吗？”
院长静静地给他沏了壶茶，让他坐下来先静静心。
李泽越想越气，把茶一饮而尽，一脸不满地看向校长：“别想给我打马虎眼，这孩子我查过了，前面十几年全是空白的，跟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你们是为了方便把她扔进预科班才说她现在十七岁的吧？”
院长乐呵呵纠正说：“是测出来她骨龄十七岁。”
李泽更生气了，跟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所以呢？哪冒出来的？凭什么现在进学校？能跟得上吗？还不如趁这半年时间让她恶补一下高考前的知识，让她参加高考光明正大考一次。”
院长慢悠悠饮茶，等了一会儿见李泽不说话了，直愣愣看着他，他才笑呵呵说：“不问啦？”
李泽揣着手生闷气：“您又不说。”
院长笑了笑，这才不急不缓地解释：“这孩子有点神秘，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有着预知梦，而且精通兽语；无论是兽语考试还是我们出的卷子，她都是满分，你说我能把她放在外面吗？”
李泽呆了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个信息量，但还是拉不下面子，小声嘟囔：“那也不该现在放进来。”
“你还是年轻了。”院长摇摇头，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叹息，“她是我们从艾利梦大陆接回来的，大部分的兽族对她天生就有好感——”
院长在关键地方顿住，悠悠饮了口茶，把李泽急得扣椅子，但是又不敢催。
院长把不能说的一笔带过，只说：“发生了点事，我们救了她。我们不确定她的立场，所以我必须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学校是最能同化一个人的地方。”
因为在学校里，老师们不仅传授知识，还会传递思想——更重要的是，会被一群有着同样想法和目标的人包围。
艾利梦王宫的图书馆他知道，全是些对人类不利的言论，把人类描述得比洪水猛兽还夸张，仿佛下一秒就要称霸星际了。
如果再把她扔在外面放养半年，他们不敢赌她的思想会不会被兽族同化。
所以仓促而又草率地把她塞进了学校里，让忙碌的学业和训练充实她的生活。
景颜想不到这么多，只当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和兽族一样，对她有着天然的好感。
一到下课，她就被这些年轻的气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
景颜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是老黄瓜刷绿漆，混进了这堆年轻人里。
大家都好奇：“你为什么会是插班生啊？高考多少分？”
景颜不确定这个世界的高考和她那时候的高考是不是一样的，又怕说错话给陆修凯惹麻烦，换了个巧妙的说法：“我挺擅长考试。”
有个女生问：“你有入学考试吗？”
景颜习惯看人的眼睛说话，但是现在盯着她的人太多，一时间不知道看哪一双眼睛，干脆拿了张白纸写下关键数据，一边写一边念昨天某道考试的物理大题。
念到一半，就有人想起来：“这不是去年期末的附加题吗？”
这么一说，大家就都回忆起来了：“好像没几个人写对，你们还记得怎么写吗？”
“我好像记得个大概……”
“算了算了，我放弃。”
景颜又简单地讲了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说：“其实这种题，把它拆解一下然后代入公式就好了，不难的。”
众人：“？”
我们学的是同一种物理吗？
景颜又挑了道自己觉得有趣的数学题，大家纷纷表示散了散了，不跟学霸玩，没意思。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景颜不是空降的插班生，而是留级准备重选的学姐。
也说不定是悄悄暗访视察工作的老师。
毕竟讲题讲得这么顺，还擅长考试——正常人怎么可能擅长考试？
景颜在学校待了一天，发现大家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聪明——难不成脑子里还没装芯片？
放学后，景颜给陆修凯发消息：“人类一般什么时候装芯片？”
陆修凯：“？”
景颜正在想着怎么组织措辞，输入又删除，反反复复。
陆修凯等了半分钟，发现对方还在输入中，失去耐心直接打电话过来：“什么芯片？”
景颜打开水龙头接水，压低了声音：“兽人们不是想夺取人类的智慧吗？艾利梦大陆的那些兽人们，如果不是芯片，怎么做到‘夺舍’的？”
陆修凯：“没有芯片。你周围没别人吧？”
“没有，而且我还开了水龙头防偷听。”
每一个字的语气都仿佛在说“快来夸我聪明”。
陆修凯失笑，说：“别浪费水。他们的原理就是把驭兽师的契约给反过来，再多添了一点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是违背人性的就行。”
“哦，懂了。我正好接水给宿舍做卫生。”景颜关上水龙头，拿了抹布扔进去，“不是没空位，跟老师分在一间了吗？这不得表现得勤快点？”
陆修凯那边传来细微的“沙沙”摩擦声，像是在写字，他问：“怎么忽然问起芯片了？”
景颜用手背蹭了蹭鼻子，说这话好像有点太狂了，但还是小声说：“他们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聪明，我还以为现代科技已经发达到把所有知识存进芯片里，然后植入人脑的程度了。”
“想多了。”
陆修凯没提过确实有科学家做过类似的实验，不过因为不能确保百分百成功，再加上不确定后遗症，被联邦禁止了。
景颜听了会儿他写字的声音，说：“我以为你们现在都全自动化办公了，居然还要手写吗？”
“重要文件签字。”他言简意赅，停顿了会儿，“不说了，你好好学习，再见。”
其实学生公寓还有空位，不过把她放在学生公寓不安全，所以让景颜和老师当了室友。
而且特意安排了一个单兵作战系的女老师，格斗能力超强，追踪能力也是一流。
保护景颜的同时也是在防着景颜反水。
景颜做完卫生，决定去图书馆看看。
在下楼的时候，有个女生从她旁边呼啸而过，往她手上塞了块玉。
景颜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这块玉收到了自己的契约空间里——她之前一直以为只有契约兽能进到契约空间，没想到物品也可以。
景颜还想研究一下这块玉能不能拿出来，这个念头刚动，小白虎就两只前爪攥着玉，跟仓鼠嗑瓜子似的呱唧呱唧就给吃掉了。
“别乱吃东西！快吐出来！”
小白虎摇摇尾巴，用屁股对着她表示抗议。
景颜无奈又好笑：“怎么什么都吃？会不会拉肚子？”
米契尔：“对它来说是大补的，你放心吧。”
景颜这才松了口气，万一小白虎在她契约空间里拉肚子，她岂不是会凭空变一坨屎出来？那看着多奇怪。
好在契约兽不吃东西，所以也不会拉屎。
景颜走到一楼，之前和她擦肩而过的女生就一脸气愤地拉着宿管阿姨过来：“就是她！偷了我的传家玉佩！那是我们叶家的信物，我保证是她偷的！”
景颜无语：“不然你调监控？”
监控只能看到她们俩擦肩而过，这位叶姓姑娘又想搜景颜的身，景颜大大方方让她搜——但是什么也没找出来。
叶姓姑娘急得满头汗：“不可能啊……你是不是藏哪了？”
景颜问：“你们玉佩有感应吗？或者gps定位？你找找看？”
“它灵气很充足……”叶姓姑娘试着感应，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到，仿佛玉佩凭空消失了一般，一时间慌了神。
景颜客客气气：“我还要去图书馆，不奉陪了，祝您早日找到您的玉佩。”
景颜沉得住气，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到了图书馆，找了个监控死角，拿了本书试着往空间里放——可惜放不进去。
“奇了怪了……”
米契尔实在看不下去，解释说：“是白虎神觉得那女孩不对劲，它把玉佩吸进来的。”
景颜无语半晌：“不会吧，难道只有你们的口粮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