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桥洞下的交谈
姓名：石头
身高：187cm
体重：75kg
年龄：17
高中辍学，无任何专业篮球训练经历。
半夜，李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一张只有短短几十个字的简历，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一切的原因皆是因为傍晚刚结束的那场比赛。
最终567以119：53血洗了太康粮油篮球队。
石头一人便砍下31分16板9助攻并且还有8抢断和6记封盖。
尽管第四节在李北的示意下，苏小曼把石头按在了板凳上。
但被打得找不着北的对手，已经完全失去了比赛斗志，心气全无。
一场全网直播累计观众超过500万人的“村ba”就在这巨大分差的垃圾时间中结束了。
现场甚至还一度出现了观众齐声高呼“换17号”的呐喊声。
虽然这只是一场分量并没有那么高的普通比赛。
但石头在短短两节比赛中所展现的能力，仍旧能深深震撼到经历过大风大雨的李北，况且他现在才只有17岁。
这是他活了四十多年来从未见到过的天赋。
……
另外一边。
一场耻辱性的比赛失利，让太康粮油的陆总十分生气。
为了这场比赛他甚至花重金请来了有着“五星上将”之称，号称单挑过科比的男人——“蔡观洋”。
并且还私底下联系叶繁青，承诺赞助他去大城市追逐梦想，让他退出567球队不参加今晚的决赛。
可以说是万事俱备，稳操胜券。
谁曾想，名不见经传的石头横空出世，成功搅局。
陆青健气得青筋暴露，牙齿咬得直痒痒，当即便取消了对567球队的一切赞助，收回了所有训练场地，并且还安排了人去调查石头的资料。
所以此刻陆青健的手上也同样有一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石头简历。
没有经历过任何专业训练的石头几乎没在这个行业留下什么痕迹。
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住哪里，从哪个学校辍学，以及为什么辍学。
第二天一大早，李北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床先干二两二锅头当早餐，而是早早的收拾好出门。
他想出去找一找昨天那个叫石头的男孩。
虽然没有他的确切消息，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但梧桐县就这么大，他总要找个地方自己偷偷练球的吧。
县里一共就那么几块篮球场，挨个找，肯定可以找到。
不过比较打击李北的是，一整天下来，连个人影都没看着。
垂头丧气的他路过小卖部忍不住的又买了瓶牛栏山。
他准备去湖边吹吹晚风。
没了训练场地，球队很有可能也将面临解散，这些年一直坚持在做的事情，最终也还是抵不住社会的摧残。
砰……砰……砰
一阵篮球拍在地上的回声引起了李北的注意，并随着他的前进变得越来越响。
就在湖边！
李北加快脚步顺着声响寻去。
终于他在一个桥洞找到了石头。
他光着膀子，脚上一双欧文的球鞋也基本快磨报废。
他汗如雨下，一遍遍重复的练习着动作。
李北悄无声息的坐到了一旁，拧开瓶盖小酌一口，就着明亮的月光，昏黄的灯光，以及那灵动、迅捷的身躯。
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李北的牛栏山见底了，石头也终于是练累了。
“你不会就住这里的吧？”
练球太投入，李北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石头一跳，不过他很快就重归平静，默默地收拾着刚刚训练用的道具，以及桥洞下那睡了一个多月的简陋床铺。
“你认识我吗？”李北问道。
借着酒精的冲击，他慢慢打开了话匣。
石头则全程都没有说话，但是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身杵在原地。
“做球员我是成功的，可是做教练……”
“呵呵……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
“我也不想故意输球，可谁叫人家是幕后大老板呢，我要不输球，球队就得解散。”
“这三年，我天天带着他们训练，无论风雨。”
渐渐地李北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激动起来。
“我把我会的全部都教给他们，甚至还去市里请来最好的体能教练。”
“可他们就是不懂，不懂为什么要故意输球。”
“你以为我想吗？”
“从三年前的奥运会开始，似乎打假球就像贴在我身边的标签一样。”
“大家一说到李北，就会想到‘噢？你说的那个奥运会打假球的教练啊，他还没死吗？’”
李北说着眼眶有些泛红，摇了摇瓶底仅剩的一点酒精，仰头一口闷了。
石头还是杵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像个呆子一样。
许久……
“那，三年前奥运会那次，你是打假球吗？”石头开口。
“呵呵……你觉得呢？”
五月的晚风还有些沁凉，李北搓了搓手。
“你觉得作为一个炎黄子孙，会拿自己的国家荣耀胡来吗？”
呼……
李北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
“也不怪你，当初姚主席甚至一度都对我产生了些怀疑。”
“这几年周王奇也跟我一样，挨了不少骂，不过好在他顶过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就是国内最好的内线。”
唉……
李北又轻轻叹了口气。
“从那以后，阿联退役，又没有优秀的人顶上去，国内水平开始直线下降，如今排名都已经来到了历史最低的世界第九了。”
“听说对岸的漂亮国，这些年迎来了人才井喷，我实在有些羡慕。”
“所以，我又回到了家乡，成立了这个叫567的篮球队，专门寻找那些有天赋却又没有很好训练条件的孩子。”
“赵一、顾轻风、刘达、朱开，他们都是特别好的苗子，而且训练也很努力。”
“是我对不起他们，每年都强迫他们去打那个违心的假比赛。”
“可是如果不这样，我就没有资金去维护这个球队的正常运营，特别是孩子们都还在长身体，一定得吃好。”
“以后不会了。”
李北怅然的看着星空。
“叶繁青的离开，让我明白，他们是即将展翅的雄鹰，而我应该放手让他们去翱翔。”
“解散就解散吧。”
“他们离开我会有更好发展的。”
“叶繁青，就是我昨天那套球衣的主人吗？”石头缓缓的问道。
“对，是的”
“那他厉害吗？”
“厉害，很有天赋。”
“那我和他谁厉害些。”
“你”。
石头满意的点了点头，但身体却还是僵在原地，给人就是一种呆呆的感觉。
外人一眼望去，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球场上他却是如精灵般灵动、迅捷。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过你这样的天赋了”
“上一次还是漂亮国的那位最年轻的mvp。”
“但我觉得，你在投篮方面甚至要更好。”
“而且组织上面还有种cp3感觉。”
李北迎着凄凉的晚风，却带着兴奋的表情说道。
“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
“很有可能，中国篮球未来的答案，就在你的身上！”
石头木讷的呆在原地，似乎是反应慢了一拍。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
“对！就是你！”
“我根本没机会。”石头边说边回头看了看两头灌风的桥洞，以及那破旧不堪的铺盖行李。
“有！有机会！”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