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开椁
“老刘,这墓室中咋没棺材呢?难道还埋在地底下啊?”二胖问道。
我将手电照向主墓室中央,对他说:“看到这木椁没,里面就是棺材。”
赵王的墓椁同样采用杉木制成,表面涂刷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油漆,在手电的照射下黝黑发亮,木椁长约三米,宽约两米五,在椁的左侧一面浮刻有一条蛟龙,伴刻有祥云托底,象征着墓主人是帝王之家,椁的右侧一面则刻有一只金凤,落脚于一株梧桐树上。我和林潇看后,认为这是一桩夫妻椁,单人墓椁并不需要这么大,而且椁上刻有一对龙凤更是佐证。
林潇说:“看来赵王和他的爱妻就埋葬在此,在人间不得相爱偕老,在这地下终成眷属,一对痴情男女也算是永远地在一起了。”
“是啊,作为后人我们本应让他们安静的长眠于此,不再打扰他们地下的生活,但怀着对历史研究的使命感,怀着对文物保护的责任感,怀着对中华文化的认同感,我们今天可能不得不打开棺椁,打扰他们几分钟了!”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想最大限度地降低我们将要开启赵王棺椁的愧疚感,顺便也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林潇对我们的开棺是否有反对意见。
林潇说:“你们要打开这木椁?我看还是上报考古所,派专家来打开吧,免得生手生脚地破坏了里面的文物和和尸骨。”
二胖听了林潇的话,拍了拍胸脯说道:“大妹子你放心,我和老刘两个绝对小心翼翼地开,绝不搞破坏。”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大妹子,多难听,真是的”,林潇嗔怒道。
我也打趣道:“那管你叫啥?林妹妹?”
“哈哈哈,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二胖咧着嘴笑说。
“要不就叫我林小姐吧,一来我和你们并不是很熟,二来我今年才二十一岁,年纪也不大,用小姐之称挺合适,但不是古时候那种贵富人家的大小姐之意。”
我随即说道:“好好好,林小姐”,悄声在她耳边说:“其实你也想看看里面的赵王和他的爱妻吧?”
林潇听了我的话,低着头不作言语,脸颊微红。通过刚刚的一番交流我发现她也是历史研究爱好者,不可能不想看看棺椁里面放有什么有价值的文物,看看两千年前古人对于逝者的埋葬礼制。
“那你们一定要格外小心,我们可以提前打开来看看,但是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许拿,这些文物都是属于国家的,你们得保证才行,不然出去后我指定举报你们。”林潇看着我和二胖义正严辞地说。
我对二胖使了个眼色,反正先打开来再说,到时候趁她不注意随便挑一两件装进兜里带出去,转手卖掉后等着数钱就行。
在我们俩向着毛主席语录起誓一番之后,着手准备打开这具木椁。木椁由于体积巨大,在顶面椁盖四个角都钉有一枚铜钉,在长边中间钉有4枚,短边中间则有2枚。铜钉尺寸较大,露在外面的钉盖直径足有2厘米,将整个椁盖钉的严严实实。
但是由于年代久远,杉木表面发生收缩,钉子的钉盖已略微凸出木椁面,我拿出工兵铲试了一下,工兵铲的尖端刚好可以塞进钉盖与椁盖之间的缝隙中,这样就可以利用工兵铲将钉子撬出来。
我和二胖走向西南角,准备撬第一枚钉子,二胖说让他来,他力气比较大。我将工兵铲递给了他。他吐了口唾沫,两只手拍了拍,将工兵铲尖塞进钉盖下,猛地一使劲,只听钉子发出滋啦一声,慢慢地被撬出来,这声音穿透力极强,本就安静的墓室突然被这种滋啦声充斥,听起来格外的瘆人,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我们三儿这里有点微弱的亮光,在开椁的这一刻,“盗墓贼”这三个字不由得浮在我的脑中,我内心在给自己打气,说实话头一次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偷偷摸摸地以为在做贼呢。
林潇的额头上也冒起了汗,她本就是女孩子,虽然性格要强,但毕竟胆量还是比不得男人,女人天性中的柔弱害怕在这时候占据了上风。我低声对她说道:“别怕,有我和二胖在呢,不会有事的。”她朝我看了看,点了点头。
第一枚铜钉顺利地被撬起,铜钉足有十公分长,钉身直径约五毫米,越往下越尖细,因为年代过于久远,铜钉表面浮有一层铜锈,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它的强度,这一点是铁钉无法相比的。
我们接着走向左侧边,同样顺利地撬开了中间4根铜钉,中间的铜钉相较角钉稍短,约有8公分,主要原因应该是椁板的四角做了加厚,因此钉子也稍长些。接着是撬东南角这根角钉,我接过二胖的工兵铲,换我来撬,让他休息一下,毕竟这是个体力活。
我将工兵铲插进钉盖缝隙就开始用力撬,但是无论我怎么发力,这根钉子都纹丝不动,像钉子底被卡住一样,二胖笑着说:“刘参谋长,你还是适合做参谋军师之类的文职,这带兵打仗的活还是交给胖爷我吧”。我把工兵铲扔给了他,“你行你来,我就不信了,估计是这根钉子有问题。”
二胖接过工兵铲,两只手发力使劲地往下按,钉子仍不见往上挪动半寸,直至二胖使出吃奶的力气,脸被憋得通红也没用。我赶紧将他拦了下来,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耗光了力气。还是先撬其余的吧,最后再来想办法。
待二胖和我将其他钉子全部撬起时,又回到了东南角钉子这里,分析为什么撬不动,难道这根钉子下面的构造和其他的不同?会不会是钉子的尖端被别成了弯钩,固定死在侧面的竖板上?我以前见过一些木匠师傅们会这么做。
“老刘,这下咱该怎么办?要不直接强行推开算了”,二胖说道。
我说:“这大椁盖少说也有五百斤重,哪怕只剩一根钉子,凭我们三人的力量也很难将其强行推开,不行咱可以上它的对角去,用力将椁盖向上推开一点,然后放下,反复几次,来松动这枚钉子”。
林潇接着我的话继续说:“对,这就是基本的杠杆原理,走到对角去抬,相当于增大了力矩,此时钉子所受的力会是直接在这里拿铲子撬的几倍。”我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我们来到斜对角处,二胖在中间,我和林潇在两侧,三人合力将椁盖往上抬了五公分左右,对角的那枚钉子果然开始松动,我们反复了几个这样的动作,终于将钉子松动了往上冒了一小截。
重新回到这枚钉子处,二胖拿起工兵铲猛地一发力,终于将钉子连根撬了出来,和我猜测的一样,钉子尾部被弯成勾状卡在了木椁的竖板上,这估计是木匠们故意设置的一道加强措施吧。
随后我们三人走到木椁左侧的长边方向,仍是胖子在中间我和林潇两侧的阵型,准备将椁盖推开。由于在抬椁盖时不方便拿手电,我便先将手电关了。正当我们准备发力时,放在地上的两根蜡烛此时却悄然的熄灭了,墓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