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灵叶
在张沐宁陪护着王昭平安然入睡的同时，观心殿大门紧闭，大堂正中，跪着一人。
摇曳的烛火，照亮了他的脸庞，此人正是和王昭平大打出手的燕赤水。
而那位曾经主持过王昭平观心仪式的白发老人，依然端坐在高台之上，他身前的桌子上，放着那件已经损坏的铜箍法器。
“弟子知错，不该借机和王师弟切磋打斗，导致他昏迷不醒。”
“求前辈念在弟子平日里忠心耿耿的份上，宽恕弟子这次自作主张。”
“弟子绝不再犯了！”
平素冷峻高傲的燕赤水此时以头抢地，低声下气的哀求着。
白发老人充耳不闻，只是反复打量着破损的法器，还不时取下破碎的玉石不停的摩挲。
他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为难之事。
良久之后，他方说道：“你再将打斗的过程详细道来，不可疏忽任何细节。”
“是！”听到老者出声，燕赤水赶紧大声应下，然后将和王昭平打斗的过程，详细道来……
“他在怒吼的时候，脸上曾金光一闪？”
“是。”
“你说他在与你打斗时也会发出金光？”
“是。”
“你好好想一想，这脸上一闪的金光和之前打斗的金光有何区别，是否一样。”
燕赤水仔细想了想，说道：“禀前辈，确实有些不同。”
“详细道来。”
“之前打斗之时，王师弟火焰撩绕，金光闪耀，那种金光偏亮，是淡金色，应该是某种炼体术修炼有成的样子，弟子猜测是金身诀。”
“怒吼时的发出金光，颜色偏暗，而且只是一闪即逝，不像之前的金光，一直闪耀。”
白发老人抬头想了想，又问道：“你再仔细想想，那偏暗的金光是在脸的什么部位闪的。”
“晚辈没太注意，好像从额头向下，金光一闪。”
“额头？”
“再仔细回想下，有没有可能是两眉之间的印堂？”白发老人沉声追问道。
燕赤水又仔细想了想，答道：“有可能，好像确实如前辈而言，就是从印堂一闪而出。”
白发老人又问道：“你可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前辈指派弟子将星磁陨铁精元不露痕迹的换给王家，想必是对王家有所关注，所以弟子在闯祸后，想方设法探知了王师弟的一些情况。”
“在前辈召唤弟子时，王师弟还在昏迷，不过伤势还算稳定。”
“打斗后又发生了什么。”白发老人继续问道。
“打斗之后，王文林师叔对王师弟进行了救治，玄机、玄睿和玄水三位真人也看了王师弟的情况。”
“你还有什么需要告知老夫的？”
“玄机真人离开后直接去了藏经阁，去了二层的古旧典籍区，但具体查阅什么，弟子没有探查到。”燕赤水小声的补充道。
“还算机敏。”
“对着观心镜，老夫要再问询一遍。”说着，白发老人收起破碎的铜箍法器，取出观心镜，放在桌子上。
“是。”燕赤水应该是早就知晓要走这么一遭，所以很坦然的抬起头，对着观心镜。
良久之后，白发老人收起观心镜说道：“你先退下，下不为例。”
“是！谢前辈！”满头大汗的燕赤水站起来，躬着身，倒退着出了大殿。
白发老人取出一个玉瓶，瓶中插着一根树枝，树枝上只有一片巴掌大小，呈紫金色的叶子。
他轻轻的摩挲着叶子，长叹一口气，然后取出一张符纸，符纸无风自燃。
过了一会，大殿中突然出现一个身着黄衣的窈窕少女。
此少女对着老人盈盈下拜，说道：“拜见师兄。”
“少清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一定得空，要过些时日。”
“难得师兄召唤我，自然不敢怠慢啊。”少女粲然一笑，蓬荜生辉。
“师兄最近可好，这次招清儿来所谓何事啊。”
少女看见桌子上的玉瓶和叶子，惊诧的问道：“师兄，你怎么把这灵叶取出来了？”
白发老人古井不波的脸庞难得露出一丝尴尬，苦笑道：“小儿辈难堪重任，弄巧成拙。”
说着便将来龙去脉一一告知。
“师兄交给我去办多省心，偏用燕家的那个小子，怕我贪了师兄的宝物吗？”少女有些嗔怪的说道。
“这是哪里说的，只是想着些许小事，何必劳烦师妹。”
指了指这玉瓶灵叶，老人说道：“不过这次，还真要劳烦师妹了。”
“师兄放心，正好我也看看是什么样的英才后辈，值得师兄如此关注。”
话音还在大殿中回荡，但人影已然不见，同时消失的还有桌子上的玉瓶灵叶。
观镜山庄，青木苑，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人影，正是黄衫少女。
这黄衫少女居然无视庄园禁制，没有惊扰任何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进了青木苑。
她看着三泰回春柳下的王昭平和张沐宁，皱了皱眉头，心道：“小小年纪就招蜂引蝶，如何能更进一步。”
她走上前去，只是神念一动，王昭平和张沐宁的灵根资质便了然于心。
“一个火金中品灵根，一个水木中品灵根，虽然资质不佳，但倒也般配。”
她凌空踱步到了王昭平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按在王昭平两眉之间。
突然她眉头一皱，莹莹如玉的脸庞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惊人的威压，使得身边疾风骤起。
立刻她收敛了灵压，同时喃喃自语道：“这难道是神识如涛，泥丸成海？”
“识海！？”
“不可能啊，他只是炼气水平，连筑基都不是。”
黄衫少女感觉自己千年来的一些认知常识被打破了。不过她很快平复下来。
从玉瓶中取出紫金色的灵叶，轻轻的放在王昭平的印堂之上。
过了一会，原本灵气盎然，荧光闪闪的灵叶居然慢慢变得干瘪枯萎，仿佛精华都流失了一样。
黄衫少女看灵叶变得枯黄干瘪，便收起灵叶，再将其插入玉瓶中，叹道：“又要温养百年了。”
然后对着王昭平说道：“你若不成器，看本尊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