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高三下册好像没上册那么忙了，
也许是习惯了，
“肖盼，你是要考厦大的吧？”江宇凡问，
肖盼点点头，“思来想去，我觉得厦门这个地方挺美的。”
江宇凡点点头，竖起大拇指“有眼光！”
“搞什么，又不是想，就能上的。”肖盼笑着看着江宇凡。
江宇凡摇摇头，“我觉得我可以，你嘛……差点火候！”
“真狗阿你，我也可以好嘛！”
天气渐渐转温了，窗外的树开满了白色的花，
江宇凡说那是樱桃树，樱桃树开花的时候白白的很好看，
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变黄，然后凋零……
“已经二月份了呢。”肖盼和欧阳一起走在操场。
“天气真好啊。”欧阳抬着头对着太阳。
“盼盼，我喜欢刘永乐。”欧阳转过头对着肖盼，“我感觉我瞒不住心事，所以想主动告诉你。”
肖盼愣了一下，她虽然知道两人多少会有点‘猫腻’，但没想到欧阳这么大方告诉了自己。
“那你们两……”肖盼问
欧阳摇摇头，“没，我不打算告诉他，万一耽误我们俩。”
“那你两打算考一个地方吗？”
“没，我不会为他改变自己的，我喜欢这座城市，我想永远留在这里。”欧阳拉着肖盼的手“而且我现在喜欢他，万一以后不喜欢了，岂不是后悔，以后还有很多未知呢。”
肖盼看着欧阳，没想到欧阳看得那么透彻。
“嗯！”
“欧阳和你聊了啥？”肖盼回到位置上江宇凡就凑过来问。
“没啥！”肖盼把江宇凡的脸掰到一边，
“刘总都跟我说了。”江宇凡哼了一声，
“那你还问！”肖盼不理他，
江宇凡便不再说话了，转过头看着窗外。
肖盼听到后面的人不在发出声音，‘是不是刚刚语气太凶了？’肖盼心想，还是转过头看了江宇凡一眼。
看到他正看着外面，就转回头了，
过了一会肖盼感觉有人在扯他的头发，想也不用想是谁。
“干啥阿？”肖盼转过头问江宇凡，
“肖盼，你能不能别老对我这么凶？”江宇凡认真地盯着肖盼，
肖盼愣了一下，“我没有凶你。”
江宇凡扯住肖盼的脸，“你刚刚还不凶吗？”
肖盼拉住江宇凡的手摇摇头。
“我们俩一起去厦门吧？肖盼。”
肖盼感觉窗外有风吹进来，吹到自己的脸上，感觉自己有点发热。
她看到他的耳朵有点红，
真犯规阿，江宇凡这么黑，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干嘛不说话？”江宇凡坏笑着更用力扯了扯肖盼的脸。
“好。”肖盼点点头。
肖盼看到江宇凡抽会自己的手，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怪热的。”江宇凡把头转向窗外。
肖盼也把身子转了回去，看着窗外。
窗外的樱桃树果然像江宇凡所说的那样变黄，
但是樱桃树冒出了绿芽，这些绿芽好像一夜之间疯狂生长，
满树都是绿茵茵的，还吊着一颗一颗的绿果子，
江宇凡说那是没成熟的樱桃，
江宇凡说果子红了就去偷，
江宇凡果然很傻，老师明明说可以摘但是要注意安全。
“我感觉这次的题蛮简单的。”江宇凡对肖盼说。
“特别是数学的第……”江宇凡看着肖盼不说话继续说。
“打住！”肖盼捂住江宇凡的嘴。
江宇凡弯着眼睛看着肖盼，指了指后面，
肖盼转头一看是刘永乐，
“不是说一起吃饭吗？让我吃狗粮？”刘永乐也在市一中考试，
文理科的考场不一样，理科在市一中，文科在国际实验中学考试。
可惜欧阳雨晴是文科，不然就可以四个人一起吃了。
“感觉怎么样阿，小盼。”刘永乐走过来问肖盼。
肖盼做了个嘘的手势，“别问，问了分数会变。”
江宇凡揉了揉肖盼的头，“迷信！”
“我们随便吃点吧？下午就考理综了。”刘永乐说道。
“太好了！终于要解放了！”江宇凡伸了个懒腰。
考完试的同学都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拍毕业照当然要美美地啦！”欧阳对肖盼说，边说边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
肖盼穿了件白色的短袖，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外面套上校服，“要穿校服噢。”
等欧阳弄完已经要开始拍毕业照了，两人赶忙跑到操场，各自找到自己的班级。
天色已经不早了，为了防止没有光线，所有班级都抓紧拍。
“呃……肖盼。”江宇凡犹豫了会叫了声肖盼，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全班都听见了。
“干啥啊？！肖盼站我旁边！”刘一泽说，
“是啊，江宇凡，人家肖盼要和我们站一起。”其他女生跟着说，
“我们不嫌弃肖盼，站过来吧。”张明星说。
“我，我站前面。”肖盼有点不好意思，站在刘一泽左边，正好是江宇凡前面，
“我站你前面……”肖盼转过去小声对江宇凡说。
江宇凡笑着点了点头，“嗯。”
距离分数下来还有10天，
肖盼和欧阳一起去了成都，
距离分数下来还有5天，
肖盼和爸妈一起回了趟老家，
距离分数下来的最后一天，
‘在干吗呀？’肖盼给江宇凡发消息，肖盼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江宇凡了。
‘在家呢，你呢？’那边很快了消息，
肖盼有点高兴，‘最近叫你出来玩怎么都不出来呀？’
‘太热了。’江宇凡配了个累瘫的表情，‘怎么，想我了？’
‘滚。’肖盼配了个无语的表情，‘我妈叫我了，晚点聊噢。’
‘ok。’
查成绩那天肖盼没有第一时间就登网站，因为网站一定会崩溃，
她就躺在床上不看手机，躺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
打开手机有欧阳发的消息，刘一泽的消息，有班主任的消息，
都在问自己考得怎么样，
肖盼想了想登上网站查看分数，
这时妈妈敲了敲门，“盼盼醒了吗？妈妈进来了。”
进来刚好看到肖盼在看手机，便坐过去问“考了多少分呀？”
“645。”肖盼愣了一下。
肖盼妈妈一下子捂住脸，“可以的，盼盼，盼盼最棒了。”
肖盼笑了笑，终于是解脱了吗？
心里某个哽着的东西终于破碎了。
肖盼开始收拾着洗漱，
截屏回复完欧阳、刘一泽。老师，
‘你考得怎么样？’肖盼发消息问江宇凡，
江宇凡那边很快发了个‘还没看呢。’
肖盼漱口的功夫那边发来一张截图，
‘654，一般般吧。’江宇凡配了个不屑的表情包，‘你呢？’
‘645。’肖盼回复
‘也还不错。’
‘那你还抱厦大吗？’肖盼问
江宇凡那边过来一会还是没有回复，
肖盼吃完饭了，江宇凡还是没有回复，
等了很久，江宇凡都没有回复。
‘他不会是，不想去厦门了吧？’肖盼心里想着。
分数出来了，刘永乐410分去了个民办的二本，
欧阳雨晴586分，去了省内的二本师范学校，
刘一泽547分，去了四川。
肖盼依然第一志愿报了厦门大学，也如愿去了厦门大学。
在本科一批志愿填报结果出来的那一天晚上，江宇凡将录取截图发给了肖盼，
‘你录取了吗？’江宇凡问，
肖盼犹豫了会，回不回他，自上次聊天，江宇凡第一次找肖盼。
‘嗯。’肖盼还是回复了，
对面再次沉默了，过了几分钟，‘那真好，’
肖盼不知道怎么回复，
‘我有点想你呢。’对面发出消息，紧接着又撤回了。
‘我看见了。’肖盼回复，感觉耳根有点发烫，阿，已经很久没见到江宇凡了，
肖盼回到房间，看到桌子上的毕业照，
背景是校门，照片里的江宇凡还是有点黑，把手放在肖盼头上比了个耶，
照片里的江宇凡笑得很开心，
照片里的江宇凡穿着白色的t恤，
肖盼待在家里太久了，决定出来走走，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宇凡家楼下，
犹豫着要不要给江宇凡发个消息，但是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不矜持，
肖盼抬头看了看，看到江宇凡的妈妈走了出来，
江宇凡的妈妈肖盼见过很多次，有家长会见过，有和妈妈买菜时见过，
但是江宇凡的妈妈好像老了很多，头上也多了很多白头发，
“阿姨。”肖盼对着江宇凡的妈妈叫了一声，
江宇凡的妈妈楞了下抬头看了一眼肖盼，
肖盼看到江宇凡妈妈的眼睛红红的，状态很差，“阿姨，你怎么了？”
江宇凡妈妈强挤出一丝笑容，“阿姨没事，你要去哪里呀？”
“阿，我出来逛逛。”肖盼挠了挠头，“阿姨，最近怎么都没见到江宇凡？”
“你找他有事吗？我会转告他的，阿姨有事先走了阿盼盼。”说着江宇凡妈妈就走向停车场。
肖盼感觉怪怪的，平时阿姨对自己都挺热情的……
肖盼准备回家的时候江宇凡妈妈开车出来了，
江宇凡妈妈把车停在肖盼面前，“盼盼，上车吧，凡凡入院了。”
肖盼愣了一下，点点头开门坐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凡凡得了恶性脑肿瘤……”刚说一句江宇凡妈妈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凡凡还这么小……”江宇凡妈妈哽咽着说，
“阿姨，您先好好开车，咱们先去医院。”肖盼拍了拍江宇凡妈妈的背，安抚道。
江宇凡妈妈点点头。
没一会，江宇凡妈妈将车停在医院住院部的地下车库，按电梯上了三楼，
下午的阳光是那样温和，透过窗子洒在绿色的地板上，过道只有几个老人杵着拐杖晒太阳，
肖盼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病房里，一个5,6岁的穿病号服的小孩在床上开心地跳着，身边有很多人，有像他爷爷奶奶年龄一样的老人，有像他爸爸妈妈一样的中年人。
“凡凡，盼盼来看你了。”江宇凡妈妈推开一个病房的门。
江宇凡本微微笑着的脸愣了一下，愣愣地看着门口，
肖盼走进去，房间里的窗台上摆着不知道是什么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是依然掩盖不住那个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
肖盼看到刘永乐，欧阳雨晴都站在江宇凡的床前看着自己，
看到江宇凡的床头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
看到江宇凡穿着蓝色的病号服，
看到江宇凡靠在床头，歪着头看着自己，
这次江宇凡没再弯着眼睛看着自己，
“欧阳我们先出去吧。”刘永乐先说了话，拉着欧阳出去了。
江宇凡妈妈把饭盒放在床头也出去了，
肖盼走到床前，在水果里面挑了个大大的红苹果，
拿起桌上的小刀就开始削，
苹果皮削了两下就断，削两下就断，
“嘶！”
“怎么了？削到手了？”江宇凡立马接过苹果和小刀放在桌子上，拉过肖盼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没有，是苹果削好了。”肖盼嘿嘿地笑了笑。
江宇凡从刚刚就盯着肖盼一言不发，现在终于开口说话了，
肖盼抿着嘴笑着，但是眼泪却大滴大滴地掉，
江宇凡捧着肖盼的脸，用手轻轻地擦掉肖盼的眼泪，擦了又掉，擦了又掉，索性捂住肖盼的眼睛，但是眼泪又从手缝里流出来，
当江宇凡把手拿开的时候，肖盼看到江宇凡的眼睛也红红的，
江宇凡把头埋到肖盼的肩上，轻轻地说，“我好想去厦门看海阿，肖盼。”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肖盼。”
“这几天我爸爸妈妈晚上总是偷偷哭，可是我睡不着，都听得到，肖盼。”
“我一点都不想死，肖盼。”
“我是个胆小鬼，肖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