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山寨易主
是夜,水泊寨。
“今日我观那王正道的颜色,他无有留我之意,只怕明天就将我赶走吧。若是有心相留,今天就定了席位,让我当上一个寨主。”
“杜谦,宋绾两个是粗鄙之人,待客之事,也不省得。只有林冲脸上露有忿气,诸事晓得。”
“我看这林冲已经忍他多时,我不如挑拨一番。”李勣心里默默想着,随即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跟随李勣的从人来报:“林寨主相访。”李勣心里一阵喜:“他要中我计了”。
李勣将林冲邀请进屋:“今后我等一家人,还请林兄多多关照。”
“唉。”林冲叹了一口气。
“林兄,何故叹息?”李勣问。
“徐兄不知,只怕今日王正道就要将你赶走了,他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容不下能人。”林冲道。
“我看王寨主待人接物,一团和气,怎么会心胸狭窄呢?”李勣问道。
林冲说:“昨日徐兄说劫生辰纲一事,他心里就惶惶不安。之后,你我切磋了一番武艺,他更是惊恐,决不肯相留。”
“我惜林兄为人,林兄不如与我共饮。”“也好。”两人开始觥筹交错。
李勣曰:“林兄错爱,我与兄弟都深感厚恩,到时候,王寨主对我兄弟能容就容,不能容时,我等登时告退。”
林冲曰:“徐兄此言差矣,想我初来之时,他又请人入伙,那人不愿,他便在席间明言,想留的却留不住。言外之意,可不是不想留我?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徐兄且放宽心。”言罢,将酒一饮而尽,起身告别。
……
这日没多久,只见小喽啰到来相请曰:“今日王头领请大家往山寨南亭上筵会。”李勣道:“请上复头领,徐某少间便到。”
李勣思虑道:“观林冲今日之言语,其已有火并之意,他若心懒,我言语相激,不由他不火并”。
辰时过后,差人又请。李勣和从人身边各自带了器械,藏在身上,收拾端正,就来赴宴。
一行十几人一径向山寨南亭走去,到得南亭后,景色宜人。王正道,杜谦,宋绾,林冲四人都出来迎接,邀请到那亭子上,分宾主坐定。
阶下小喽啰轮番把盏,酒过三巡,李勣和王正道盘话,说起入伙一事。王正道把闲话支支吾吾,李勣把眼看林冲时,只见林冲侧坐椅上,将眼瞅到王正道身上。
看着饮酒到午后,王正道回头叫小喽啰取来,三四个小喽啰去不久,只见一人捧个大盘子,里面放着五锭大银。
王正道起身把盏,对李勣道:“感蒙徐兄到此,只恨鄙山小寨,容不下豪杰,聊备些许薄礼,万望笑纳,烦请大寨歇马”。
李勣曰:“徐某久闻贵寨招贤纳士,所以前来投奔,如是不能相容,我等自行告退。所赐白金。决不敢领。我还有些盘缠,就此告别”。
王正道曰:“何故推辞,非是鄙山不纳众位,奈何确实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足下,因此不敢相留。”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正坐在椅子上大喝道:“前些日子我上山来时,你也说粮少房稀,今日徐兄前来,你也这样说,是何道理?”
李勣说:“林兄息怒,是我来的不是,坏了你们的山寨情分,今日,王头领以礼发付我们下山,送于盘缠,也不曾赶我们,请林头领息怒,我等自行下山便了”。
林冲说:“这等笑里藏刀,言清行浊之人,我今日放他不得”。
王正道怒道:“你这畜生又不是喝醉了,还拿言语来伤我,却不是失了上下尊卑!”
林冲大怒:“你一个穷酸腐儒,胸中又没文学,手上也没武艺,怎么做得了这山寨之主!”
王正道气极:“你这狗头,胆敢气我,若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这狗头还不知在哪儿飘零,今日你磕头便罢,不然,让你不得好死!”
林冲直一脚把桌子踢到一边,强起身来,衣襟底下掣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一下架在王正道脖子上,将其顶到柱子上,动弹不得。
李勣假装劝说:“不要火并,不要因为我等坏了大义,伤了和气”。
林冲指着王正道曰:“你只是一个村野穷儒,没甚本事,亏了杜谦、宋绾支持你,聚了这五万众,不然以你这嫉贤妒能的贼,如何做得了这寨主之位,不杀了留你何用!”
“我的心腹何在,还不拿下。”王正道叫道。
王正道还兀自激怒林冲:“你这狗贼,安敢反我,我头颅在此,量你不敢杀我!”
杜谦,宋绾被李勣和从人死死拉住,王正道身边几个心腹之人,真的要上前来救,见了林冲的威势也不敢上去。
林冲见王正道依然侮辱他,捏着他的脖子骂了一顿,在心窝里只一刀,王正道搠倒在亭上,死不瞑目。
这真是:酒席欢时生杀气,杯盘响处落人头,胸怀偏狭真堪恨,不肯留贤命不留。
林冲把王正道的首级割了下来,提在手里,吓的杜谦,宋绾跪下来说道:“愿从差遣。”
李勣扶起主位,便纳林冲坐上,叫道:“如有不伏者,以王正道为例,今日扶林寨主为山寨之主”。
林冲大叫:“先生之言差矣,我今日只为了豪杰义气,火并了这虚伪之贼,实在无心谋此位,今日徐兄让我做山寨之主,宁死不可,我有片言,你们都需依我,不如立徐兄为山寨之主,昨日切磋,我已知晓兄之武艺在我之上。”
林冲一瞪之下,杜谦,宋绾脑袋也灵敏起来,跪下口呼:“请徐先生做山寨之主!”
林冲也跪在李勣身边,道:“请徐兄,勿要推辞,做山寨之主。”
李勣无奈,只好勉强做了这山寨之主。
林冲又道:“小可林冲,只是个粗野匹夫,不过只会些枪棒而已,无学无才,无智无术。山寨他日,还需徐兄谋个好的出路”。
至此,林冲做了二当家,杜谦,宋绾做了三,四当家。
聚义厅。
众人,分立两边,李勣坐主位曰:“今日林冲扶我做了山寨之主,我与林兄同掌兵权。汝等众人,各依旧职,管里山前山后事务,守备寨栅滩头,休教有失,等我重整山寨,再行职务。”
林冲见李勣为人宽厚,性情甚好,也是思念妻子起来,遂找到李勣道:“我先前也是官身,只因遭受小人陷害,逃到这里来。本想将妻子接上山来,因觉王正道心术不正,故此耽搁,蹉跎至今。”
“贤兄之妻在何处,可要接来?”李勣问。
“然也,我妻就在郡治黄县,有我结义兄弟照看。”林冲说。
“实话相告,我本是掖县功曹史麾下,只因我主想征讨泰阳山贼群。我主料定大军压境,群贼必会联合,特派我来做个内应。”李勣叹了口气。
听闻此言,林冲呐呐不语,震惊不已。
李勣宽慰道:“贤兄,我主是个爱民如子之人,自他上任以来,多少人感念他之恩。平定山贼群后,我主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还你清白,有了大好前途,也不让贤嫂吃苦啊。”
林冲沉思良久,闭上眼道:“一切,愿听徐兄吩咐”。
……
李勣将近日所发生的事情写作书信,派遣心腹一人送给韩玦。
之后几日,李勣重整山寨将十五个从人全安排做了兵头,管理山贼,将兵权握在手中,以军队之阵操练。又整点仓廒,打造军器,只待时间成熟,将这群山贼转贼为兵。
此后如何,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