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告别第二年
“汉考克！嘿，老兄。”
“怎么样？”
几个工人坐在一起，身上的衣服因为汗水而湿透，对于特里安香肠工厂的工人来说，闷热的香肠制造车间和地狱差不多，但他们制造的是天堂。
“要一杯啤酒，切两段香肠，再来一盘烤土豆，你呢，尤金？”
“来点烤鱼，额该死的，我已经受够香肠了！能否再来点水果和面包？”
特里安的工人是一份辛劳的工作，国营工厂或直属皇室的工厂相比之下好一些，至少一天只需要工作9个小时，若是私营的工厂，那么工作时间还会更长。
但无论是国营还是私营，至少在目前，工厂的劳动环境是非常恶劣的，缺乏生产安全规章，漏洞百出的生产技术，还有工人薄弱的安全意识，仅仅在今年，特里安的残疾人数就增加了上千人。
工业化是一次痛苦的进化，文明必须舍弃掉散漫的天性，用纪律，时间约束自己，用血肉铸就文明的机器，用机器淬炼文明，以科学作为准绳。
烤鱼和香肠被端上了桌子，水果当然有，但工人们一眼就看出水果是罐头产品，特里安的食品工业发展到这个地步，水果罐头和各种食品罐头理所应当地出现了。
“来吧，多久没有像现在一样每天都有这么丰盛的食物了？”
工人们大快朵颐着，繁重的工作让他们不得不大量摄入碳水化合物，糖和蛋白质，过去要完成这样的摄入是基本不可能实现的——自然农业经济无法为大多数人提供这样的食物，就算一个地区的农业生产能够为当地提供足够的农产品，可由于庄园经济和贵族封建体制的存在，大多数的农业产出也到不了当地的平民手中。
而工业化所带来的大量需求首先就催生出了大量的畜牧业和养殖企业，尤其是以国营特里安绵羊养殖实验基地，希拉鸡综合体为代表的一匹大规模工业化养殖场，更别提毁灭性的拖网蒸汽船的投入使用了。
大量的工业化养殖肉畜进入市场，又被各种企业分食，被加工成罐头，副食品，羊毛，若不是爱丽丝所期待的新大陆一行人还未回到旧大陆带来玉米，爱丽丝就要把“现代工农业的支柱”——玉米开始筛选杂交了。
不过现在，工业化的第一波反哺已经出现在人们的餐桌上了，特里安得天独厚的黑土使得它成为了国家农业的支柱，在大规模工业化的背景中，施加了化肥和动物粪便的黑土地，成长出了支撑血肉机器的作物，这些作物投入机器，再加工后进入人们的餐桌上。
从大陆东方进口的香料，从南方走私的可可，此刻出现在了工人们的餐桌上，在这间普通的工人餐厅中里进入人们的五脏庙中。
“啊，天哪，我闻到肉的味道了”
一个人推开门走入这间餐厅，几个工人立刻就看到了他——南方的衣物，很明显，他是新的脱南者——也就是从南方跑到北方的人。
他环顾四周——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城市里面的餐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肉香？鱼，肉，那可是贵族的食物！
“嘿，小迪克西，你到底要点什么？”
老板娘用一句俚语打趣着这个人，她擦着杯子，看着这个格格不入的人——他从口袋里蹦出个银币——南方面额。
“该死，是迪克西币。”
在哈哈大笑中，老板娘收下了那颗银币——想要用出去还得去银行兑换，转身拿出了一份烤土豆泥伴切香肠。
“真的么？一颗银币就能买到肉食？”
“欢迎来到北方，小迪克西！”
几位工人站起来，挥舞着啤酒杯，大声庆贺道——
“新年快乐！诸位工友们！”
“新年快乐！愿我们长命！”
“干杯！”
在餐厅的喧哗声中，在明亮的魔力灯下，略有些浑浊的啤酒觥筹交错，油，糖和蛋白质四处交错，暖气供应轰隆作响。
653年就此落下帷幕，在纷飞的大雪里，特里安的烟囱屹立。爱丽丝和艾丽西亚坐在一起，桌子上摆着奶油蛋糕，油亮的烤鸡，以及血液。
“为这一年，爱丽丝，干杯。”
她抬头看向窗外，特里安的天际线已经今非昔比，高耸的烟囱，六层的水泥高楼，所有的这一切都得益于工业这头怪兽，它正在吞噬一切，制造未来。
“为工业化与现代化，干杯！”
血液在杯中飞舞，爱丽丝一饮而尽，鲜美的液体入喉，为工业化的第二年告别。
神圣群岛——人类神圣教廷——圣大教堂
“圣女大人，教皇冕下，勇者召唤仪式已经准备完毕了。”
金碧辉煌的大教堂里，圣歌为底，穿着华贵服饰的主教一步一步走向圣池，这是历届教廷召唤勇者的地方，在这里，诞生过人类的救世者，诞生过伟大者。
每一位勇者都由“女神”亲自挑选，可也并不是每一位勇者都具备消灭魔王的能力，就像上一届勇者。
可教会需要勇者，毕竟无论怎么样，在教徒们看来，勇者代表着光明。
“女神大人，我们赞颂您的名，我们宣扬您的伟大，您的光芒，您的全能，请降下您的权能，使用您的权柄，为您的信徒带来光芒吧——埃尼阿克大人！”
圣池嗡嗡作响，水池躁动起来，两个被金粉装点的环在空中转动起来，发出青白色的光芒，随即发散刺眼的光。
“埃尼阿克”在教会的典籍里，是女神的名字，对于教会来说，这个词是最神圣的词语，如果在仪式之外说出这个词语，那么那个人就会立刻被架上火刑架。
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在光中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勇者正在被女神派来，主教注视着那道光芒——直到一切褪去，圣池里已然出现了一个人。
“勇者大人是男性还是女性？”
圣女上千检查——勇者留着长发，长长的睫毛和漂亮的脸蛋让她差点就说是个女性——可细细检查才发现，这是个男性。
“像女性的男性勇者么？二位一体送勇者大人去休息！”
圣女点了点头，她架着睡着的勇者走过。
“莉莉丝你应该明白圣女的职责吧？勇者大人是男性，我想你应该被教育过如何服侍男人把他拴在教会里恐怕用不着我教你吧？”
被称为莉莉丝的圣女点点头。
“是的教皇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