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路向北
一处洞窟内，道士持剑在前，秦铭紧随，最前方还有小狐狸吱吱叫着。
“这个猫妖幻术了得，但攻击能力却不强，如果配合上强悍的攻击，我们未必能活到现在”
可能是洞窟路程太过枯燥，也可能是道士为了掩盖咳嗽，陆长风与秦铭闲聊了起来。
随着往洞窟深入，周遭空气冷了下来道士不停的咳嗽，秦铭不由担心起了道士，但也无能为力。
“嗑喇”秦铭抬脚，只见脚下只剩踩碎的骨片。
“应该是妖的。”道士回头解释道。
秦铭抬头放眼望去。
“是好多好多妖的。”补充道。
遍地尸骨，但都不成人形，都是妖怪野兽的尸骨，有些快都化成白尘了，有些却是完整的还沾着血肉。
可见此处洞窟经历过妖兽的大战。
再深入，小狐狸回头望了望道士，拉着秦铭的裤脚往前走去，吱吱叫了起来。
一只浑身血烂的大狐躺在洞窟的一处石台上，秦铭看的目瞪口呆，又是猫妖，又是大狐，这里到底是一处怎样的世界。
道士远远观望着，不知为何，秦铭能感觉到道士的感知掠过自己。
过了一阵道士收剑往前走去，小狐狸也不拦着。
道士摸向大狐，“已经死了。”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道士暗道。
“这是你爸爸？还是你妈妈？”秦铭低头摸向小狐狸。
小狐狸再次吱吱叫了起来，虽然听不懂小狐狸在说什么，但是明亮的眼眸频频点头。
意料之中这只大狐狸是小狐狸的亲人。
“是被猫妖杀了。”道士检查着大狐的伤口，小时候我听琬清说过，“他们村子周遭的守护神是一只大狐狸，村里每月都会供奉些牛羊鸡蛋什么的，祈求狐神的保佑。”
“陆道长，琬清是？”秦铭有些好奇，道士在幻境中也呼唤着琬清的名字，这个琬清到底是何人。
“是我的一位故人，这镇符村庄被大妖侵入，狐神重伤，只有琬清从村子里活了下来，被我师傅收留。”陆长风因为咳嗽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秦铭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估计是大狐坚持与猫妖斗到现在，在前些日子大狐被猫妖杀害，林间的鬼魅妖精也被尽数杀害，所以我们才能遇到这只通人性的小狐妖。它也是来报仇的。”
道士继续开口，解释给秦铭听。
“多亏了这个大狐与猫妖斗争到底，让这猫妖遇到我们的时候是重伤初愈，并不是全盛状态。”
道士感激的摸了摸小狐狸。
“大猫化成灰了。”秦铭对于眼前的一切感到悲哀，也摸了摸小狐狸安慰道。
小狐狸也懂事的蹭了蹭秦铭的手。
两人合力安葬了这个村庄的守护神。
两人站在洞窟内的小土堆旁，道士正在诵度。
忽然，秦铭脚下的影子却莫名抽动，道士察觉到后立刻警惕后退。
小狐狸也是一惊。
秦铭张了张嘴，却讲不出话，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被附身了？”道士呢喃，小狐狸也退到道士身侧。
秦铭的影子伸出触手，朝向四周，诡异的扭动着。
“陆道长，什么情况！”秦铭有些手足无措，触手也更快速的扭动着。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道士口吐真言，声音沙哑。
秦铭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没感觉啊，这合理吗？陆道长。”
陆长风惊诧了一下，“不对，和以前驱邪不一样。”心中暗道。
秦铭也是一愣。
陆长风正欲拔剑。
“道长且慢！”
“我好像可以操控这些影子。”
秦铭说罢便集中注意力，之前影子触手都停止摆动，只留下一根摇摇晃晃似是在招手。
道士收剑，却也不敢大意，掏出一张符箓贴在秦铭脸上。
等了好一阵，无事发生。
陆长风眼眸一变，嘴里呢喃：“天赏”
“陆道长，什么是天赏？”秦铭挠挠头有些疑惑。
道士犹豫片刻，开口解释：“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那些能够通过杀死妖精鬼怪来获得他们能力的人。”
秦铭能从道士眼里看出些奇怪的神情。
小狐狸也对秦铭恢复了亲昵。
“你从哪来，要到哪去？”道士收起扫视的眼神，之前平静如水的眸子再现。
“陆道长，你信我说的话吗？”
没等陆长风开口，秦铭再次说到：“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意间来到了这个世界。”
秦铭并非托大，只是认为道士的人还不错，并且想试探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类似的穿越先例。
“你果然是天赏，相传，人们说天赏拥有的得天独厚的资质，能够夺取他人的修为与特殊能力。但是，天赏也同样有不一样的困扰，天赏都是癫子，而且”陆长风张了张口，却没能继续说下去。
秦铭不懂其中的秘辛，但望向道士那看傻子的眼神，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
秦铭正回味着道士的话，耳边却再次传来阵阵咳嗽声。
道士忽的吐血，身上的大血洞再次崩开，似是刚才一番的后遗症。
秦铭连忙扶住道士，小狐狸也紧张围着道士左右绕圈。
道士挥起长袍擦了擦血，“秦铭小兄弟，再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红尘客栈，我受伤颇重，不适合长途跋涉，帮我谢绝他们的邀请。”
道士再掏出一柄小剑，“你既然是天赏，寻常的金银肯定不入你眼了，我这飞剑还未滴血，所以之前都没使用，这是我师傅给我保命的。”
陆长风握紧了剑柄，一滴泪珠落入剑身。
“现在我的遗憾完成了，也不需要保命了。”
“所以这柄本命飞剑就给你了，当作你为我跑腿的报酬，滴血上去就可以，剑名你也随意。”
秦铭收下飞剑，也没客气，本着过命的交情，十分信任陆长风。
持飞剑划开手掌，血滴落再在剑身，一层血痕并着白光凌冽。
飞剑似是活了一样，随着秦铭的眼神飘起。
“等你熟练了，就不用靠眼神操控了，心意通就可以。”陆长风叮嘱道。
“一路向北就可以了，路过白帝城，再继续向北。”
陆长风似是赶人，推搡着秦铭走出洞窟。
“对了，尽量别被别人发现你是天赏，容易遭妒。”陆长风招了招手叮嘱道。
秦铭回头一拜，便收起飞剑向北行去。
少年走远后，道士大口大口的吐血，身上被猫妖戳的血洞崩开。
道士却不顾伤势开始运功舞剑，血洞还在继续崩裂。
道士的长袍变成了血袍，洞窟内长剑似鸣着，鸣着道士那一腔不甘，鸣着对道士遭遇的不公，鸣着道士身上的重担一落而空。
小狐狸担心的围着道士四周跑跳，大抵是为了阻止道士继续舞剑，崩开伤口。
“我活不久了，你随他去吧。”道士继续舞剑，朝着小狐狸看了最后一眼，就进入无我境界，自顾自地舞剑起来。
小狐狸担忧的看着道士，却也无可奈何，呜呜了几声后，不忍看着道士继续疼痛，转身洒着泪水，也飞奔出洞窟。
道士继续舞剑，身上处处的剧烈疼痛让他闷哼了两声。
洞窟内漆黑一片，唯有剑光挥舞，道士奋力的最后一舞还在继续。
“师傅，我做到了”
“琬清，我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