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分裂”
沈淮意听完沈淮琛的话连忙回主宅去找沈仕瑞，也顾不上之前与沈仕瑞闹得那些不愉快。
一进主宅，沈仕瑞仿佛恭候多时般坐在沙发上对着他招手，“我的傻儿子这是想通了？”
沈淮意在对面坐下，“什么想通？你把沐锋的电话与住址发我。”
又想起了之前沐之阳被沐郁宁折磨那么长时间沐锋的毫无作为，他补充道：“把沐德恒与张思秀的联系也给我。”
沈仕瑞没理，“怎么，你哥不帮你就开始找上老子了？”
说到这沈淮意就来气，“还不是你不让哥帮我！快给我联系，我很急。”
“给你可以，你之后得听我的。”沈仕瑞趁机提出要求。
沈淮意一脸不可思议，“听你的？要不是你阳阳能被人带走吗？你这算将功补过，还听你的。”
沈仕瑞态度瞬间转变，他招来管家，“送客。”
沈淮意连忙应付道：“别！听你的听你的，你快给我联系。”
“可以，开学后去你哥之前上的alpha专校报到，以后跟你哥一块打理沈氏。”沈仕瑞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协议书，递给沈淮意示意他签字。
沈淮意粗略地翻了翻，咬牙说：“老头你对你儿子也要签协议？而且你不怕我把沈氏给你弄垮吗？”
“对小琛当然不需要，但对你，签协议更安心一些。”沈仕瑞笑道：“我翻阅了你之前发给小琛的策划案，能力欠缺但还不至于搞垮沈氏。”
沈淮意没时间再跟沈仕瑞继续扯下去，急匆匆地拿起一旁的笔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
他继续说：“你再帮我引荐引进呗，他们不见我怎么办？”
沈仕瑞满意地翻看这份协议书，心情极好地说：“可以，你今晚住主宅吧，我一会帮你联系沐锋。”
沐之阳看着洒在床上的照片，颤着手一张一张拿起来细看，每一张的背景都是幽暗的小屋，而“沈淮意”就被困在了方寸之间。
每一张的“沈淮意”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昏暗的色调让照片里的人看上去格外萎靡虚弱。
沐之阳将照片扔向一旁，吼道：“沐郁宁你骗我！这绝对不是沈淮意！”
照片上确实不是沈淮意，是沐郁宁专门找的一个与沈淮意有五分相像的模特拍的。
但沐郁宁可以肯定的是，照片从特意的角度视线拍出，就连沈淮意本人来了都要怀疑一瞬。
就像现在，沐之阳表面吼着这不是沈淮意，实际上眼里蓄满的泪水已经出卖了他。
沐郁宁胜券在握，丝毫不慌张，面上冷漠地说：“小阳不愿意相信就算了。”说完将床上与地上的照片收起准备往外走。
一如上次逼迫他清洗标记那般，沐郁宁喜欢将逼迫的事变成让沐之阳主动求饶认错。
沐郁宁默默抬起脚地往门口走，实际在心里倒数着，5，4，3……
看吧，甚至不用数到最后，他的裤脚就已经被沐之阳拉住了。
沐郁宁扬起胜利的笑容，蹲下身轻轻地把因为太着急被绊在地上的沐之阳扶起，伸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去，“小阳不相信还哭的这么惨。”
沐之阳一个劲儿地摇头，“那不是…那不是阿意。”
沐郁宁将笑容敛去，冷声道：“小阳说不是就不是吧，我现在就去找沈淮意说一说他放心尖上的阳阳不愿意救他。”
“小阳你说，沈淮意会不会因此恨你？然后再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救下你。”
沐郁宁的话不偏不倚正好地刺在了沐之阳一直以来都不敢细想的问题，他崩溃道：“不要！”
沐之阳使劲掐了掐自己大腿内侧的肉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沐郁宁，这次的条件又是什么？”
“小阳确定要以这副口吻跟我谈判吗？”沐郁宁不动声色地暗示道。
沐之阳抿了抿嘴，纠结一番后说：“哥哥，这次我应该怎么做？”
沐郁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捏起沐之阳耳边的头发慢慢摩挲，缓缓道：“第一，跟沈淮意打电话说他没用，说你不爱他了，说你要跟我在一起。”
看见沐之阳陡然放大的瞳孔，沐郁宁继续说：“第二，以后不准再叫我沐郁宁，第三条等你完成了第一条再告诉你。”
“怎么样小阳？答应这三个条件我就彻底放过沈淮意，以后也不会再拿他来威胁你。”
沐之阳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不可以这样说阿意！”
他都不敢想如果是他直截了当地说沈淮意没用，会让沈淮意有多难过。
就像只要他一想到沈淮意如果说自己麻烦累赘，他会有多痛苦。
沐郁宁看见沐之阳这强烈的反应就觉得烦躁，“小阳不答应就算了，沈淮意的死活小阳也别管了。”
沐之阳跪坐在地上，无助地求饶道：“别逼我了…我求你了沐郁宁，别再逼我了…”
可沐郁宁没有丝毫动容，他要让沐之阳认清忤逆他的下场，他要让沐之阳彻底放弃对沈淮意的念想。
“小阳这么快就忘记我刚刚说的第二个条件了，看来小阳也不是那么想要救沈淮意。”
一边是沐郁宁的冷嘲热讽和无尽的逼迫，一边是沐之阳怎么也舍不得说重话却危在旦夕的沈淮意。
他感觉他快要被撕裂了，为什么从小到大都很痛苦的他就是幸福不了？
为什么好不容易遇到了沈淮意的救赎却又要让他重新回到深渊？
无数个为什么在沐之阳的脑袋里徘徊，可问来问去却无人能够替他解答。
死了就好了。
死了就没有沐郁宁的胁迫，沈淮意也会活得好好的。
死了就好了。
想到这，他将沐郁宁的手撇开，奋力朝房间的瓷砖地板撞去，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沐郁宁先一步拦住了他。
沐之阳听见沐郁宁愤怒地对他说：“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沈淮意吗？你要是再敢自杀，我就敢把沈淮意折磨的不像人样。”
他痛不欲生地闭上双眼，任凭眼泪往下流，绝望地说：“我好恨你。”
沐郁宁将他脸上的泪水吻去，轻声说：“恨也没关系，只要小阳在哥哥身边就好。”
看沐之阳还是一副痛苦的样子，沐郁宁开口道：“那哥哥降低难度，你只用跟沈淮意说你不爱他了，这样行了吧。”
沐之阳沾满泪水的睫毛颤了颤，“可是我已经做不到相信你了。”
沐郁宁难得配合地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说：“只要小阳做到这三个要求，我保证不会再对沈淮意做什么。”
“第三个是什么？”沐之阳警惕地问道。
沐郁宁不回答，耐心地说：“我说了小阳，你完成了第一个我再告诉你第三个。”
“当然，小阳你完成前两个条件我就可以放沈淮意，哥哥对你好不好？”
沐之阳偏过头不愿再看沐郁宁的脸，他闷声道：“如果你再骗我……”
如果再被骗，沐之阳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来让沐郁宁感受到威胁，除了一味的忍让与被迫，他什么都做不了。
沐郁宁也发现了这一点，沐之阳能自觉意识到自己的弱势让他心情大好，他主动给出台阶，“不会再骗你了，小阳完成前两个我就不会再对沈淮意做什么。”
“小阳现在先从第二个条件开始吧，不准再叫我沐郁宁了。另外，我再给小阳两天时间想打电话的措辞。”说完将沐之阳的脸转向自己，面上的表情透露的意思显而易见。
沐之阳一眼就能看懂，眼前的人做尽了让他恶心反胃的事，却还要他主动感恩。
可他开口却只能顺从的说：“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