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日”
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小夜灯将二人的轮廓映射的若隐若现。
沈淮意没隔一会就摸出手机看时间，沐之阳看他在手机上打字的模样紧张道：“怎么了阿意？是你请假太多老师找你了吗？”
沈淮意正愁怎么解释老是看手机这一行为，听沐之阳这样说立马顺着他往下说：“是呢乖宝。”
沐之阳闻言更紧张了，“老师说你了吗？以后不能再请假了。”
沐之阳看着沈淮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明白某人又在逗他玩了。
“沈淮意，你好烦！”
“呜呜，阳阳这么快就嫌我烦了。”沈淮意脸上笑意未减，抬起手捂住心口位置，“好伤心，好难过。”
沐之阳转过身不再理他，阖上眼准备睡觉。
下一秒他就被沈淮意拉入怀里，他附在自己耳旁悄声说：“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沐之阳还没做出反应，沈淮意的气息又离去了。
他坐起身看着沈淮意规矩地单膝跪在床上，手上举着戒指盒，眼里满是深情地盯着他。
沐之阳听见沈淮意大声说：“我的阳阳十八岁了，先做个戒指标记你，免得有其他alpha惦记你！”
沐之阳笑出了声，眼泪却顺着张开的嘴滑入了口里。
他微抿了一下，是甜的。
“然后，小阳哥哥再等等我，等我成年后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好不好？”
“阳阳现在不想答应也没关系！这个求婚场面一点都不正式，等以后我再重新求一次。”
“这个戒指是我自己画的设计图，阳阳如果喜欢就点点头，我给你戴上！”
不算特别亮的房间里，沐之阳怀里抱着那只小狗玩偶，望着小夜灯笼罩下的他和沈淮意。
不同于几分钟前云淡风轻的沈淮意，平时恣意潇洒的少年此刻脸上挂着忐忑、紧张和小心翼翼。
举着戒指盒的手也因为紧张而小幅度的发抖。
沐之阳还未平缓的心情变得更加激荡，眼睛一眨泪滴也跟着往下掉。
“阿意，这是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他伸出手等待沈淮意给他戴上，“不用很正式的求婚，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问我愿不愿意跟你结婚，我都会说我愿意。”
戒指冰凉的触感贴着自己的肌肤，沐之阳望着自己中指上的银环出神。
好像，好像沈淮意把自己给套牢了。
“阳阳，该你给我戴了！戴上了咱们就是未婚夫妻了！”
沈淮意的声音将沐之阳的思绪拉回，他拿起戒指盒里剩下的那枚戒指，仔细摩挲戒指外环的花纹。
将其举到小夜灯下，沐之阳才发现是一朵栀子花，又将自己的戒指取下，里面印着一个太阳。
“为什么是太阳？”沐之阳问。
“因为我哥说我很阳光，我希望把我的欢乐与乐观分给你，也希望阳阳能够看见太阳就想到我。”
“当然，也希望阳阳自己能够成为小太阳，每天都能开心快乐。”
沐之阳抹了抹不断往下流的泪水，将取下的戒指塞进沈淮意手里，伸手示意沈淮意再给他戴上。
他说：“沈淮意，我愿意。”
沈淮意手一抖，眼眶也开始发红，他郑重地将戒指给沐之阳纤细的手戴上。
如同他想的那般，很适合，很好看。
沐之阳在小夜灯下晃了晃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又牵起沈淮意的手，将那枚栀子花戒指给他戴上。
两人交握着戴上对戒的双手，像是进行婚礼仪式最后一幕那般拥吻。
沐之阳想，他们互相套牢对方了。
沐之阳早上醒来地迟了，伸手没有摸到熟悉的热源时有些发愣。
昨晚亲着亲着又擦枪走火了，沐之阳最后用手帮沈淮意弄出来后疲惫地躺在床上。
本想等沈淮意洗完澡一起睡觉，没想到眯着眯着眯先睡着了，更没想到醒来后沈淮意依旧不在身旁。
看了眼手机，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淮意取消了，时间也到了沈淮意平时去学校的点。
他躺在床上等着那股困意散去后才起床去浴室洗漱。
收拾完出卧室就看见沈淮意系着围裙背对着他靠在厨房门口。
“阿意你今天又请假了吗？”
“宝贝醒了？”沈淮意闻声转过头，“今天老婆生日谁还去学校！”
沐之阳承认他看见沈淮意在家时内心是欣喜的，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无私。
他刚迈出一步准备往厨房走去，沈淮意却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拦住他。
“寿星不准进厨房！阳阳快去饭桌上坐着吧。”说完还伸手将沐之阳往饭厅推。
看沐之阳乖乖坐下后又急忙进厨房端出一碗他刚做好的长寿面。
沈淮意说：“阳阳我没有把面条搓很长，宝贝不要咬断一口气吃完！”
沐之阳低头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碗旁还有一个未剥壳的水煮蛋。
只见沈淮意先试了试水煮蛋的温度，确定不烫手后拿起往沐之阳的脸上滚了滚。
“滚一滚，滚走阳阳的晦气与霉运！”
沐之阳笑道：“阿意怎么这么迷信？”
沈淮意不乐意了，“哪里迷信了？我看别人过生日都是这样的。”
“那谢谢老公。”沐之阳讨好地往沈淮意脸上亲了亲，观察到沈淮意脸上挂起笑容后才拿起筷子吃那碗长寿面。
份量不多，但配合沈淮意剥好的鸡蛋下肚刚刚好。
吃完后沐之阳刚站起身，沈淮意就将所有碗筷收走了。
“阳阳去看会电视吧，我来收拾。”
看来沈淮意今天是下定决心不让自己做什么了，他点点头往客厅走去。
沈淮意又从厨房探出头说：“阳阳！也不要靠近厨房！”
沐之阳无奈地回道：“知道啦。”
他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换台，没一个他想看的，最后干脆随便调了一个频道当背景音。
没一会门铃声响了，沈淮意看了眼钟表，距离与花店老板约定的十一点还有好一会儿。
但他也没多想，以为老板有事提前送来了。
他兴冲冲地朝着客厅喊道：“宝贝开下门！”
沐之阳站在玄关处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外卖服的beta。
他将手里捧着的一大束玫瑰递给沐之阳，又从背包里取出卡片放在花束顶端。
“您好，有人为您订购的玫瑰花请签收一下。”
沐之阳签收完，正疑惑着沈淮意什么时候从送桔梗变成送玫瑰了，伸手取下那张卡片。
刚打开，沐之阳触电般的将玫瑰花和卡片扔了出去。
整个人僵在原地开始冒冷汗发抖，他感觉他浑身的血液在倒流，直冲的他大脑空白。
他蹲下身颤巍巍地伸手捡起卡片，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上面是遒劲有力的字迹，却写着让自己绝望的话语。
“生日快乐，我的弟弟。”
他发现我了！沐郁宁发现我了！
沐之阳满脑子在不断地循环这一念头，他跪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呼吸。
沐之阳感觉他要窒息身亡了，他要溺死在这张名叫沐郁宁的无形网里。
逃不掉，怎么都逃不掉。
门内传来沈淮意的声音，“阳阳，你怎么还没进来？”
沐之阳听见脚步声连忙整理自身的情绪，他捡起玫瑰花和卡片往旁边的垃圾桶跑去。
赶在沈淮意出来前拉开门，掐着手心强迫自己笑着说：“没事阿意，是一个beta按错门铃了。”
沈淮意没有再多问，转身继续进厨房忙碌了。
沐之阳看见他走后，失魂落魄地回到沙发上。刚坐下手机就开始振动，他拿出手机点开短信。
“小阳不乖，居然把哥哥亲手选的花给扔了。”
沐之阳惊恐地抬起头望四周打量。
沐郁宁在哪？他在哪？他在哪监视我？那阿意呢？阿意会怎么样？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谁来告诉我要怎么做？
不是早上才滚走了霉运吗？为什么沐郁宁还是出现了？为什么？
好难受，好难受啊。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视线最终停在客厅一旁的照片墙上，是好多沈淮意在笑。
沐之阳又重新振作起来，他回复道：“沐郁宁，你要做什么？”
信息几乎是秒回，刚发出沐之阳就收到了回复。
“沐之阳，你好像忘记你的身份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沐之阳想起了自己被关禁闭室时，沐郁宁在外面问他还要不要听话，逼他承认那莫须有的私生子身份。
电视里放着的欢快背景音，沐之阳却面如死灰地瘫软在沙发上，手无力往下垂不再去看那让他恐慌的手机界面。
沈淮意从厨房出来找沐之阳，就看见他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另一只手用力地握着手机，整个人看上去僵硬的不行。
他走上前把那只用力握着手机的手掰开，手心被手机印出了一道道红痕，还有一些指甲印。
“阳阳，刚刚门外的到底是谁？”从刚刚开门后沐之阳的恍惚，沈淮意就开始细细揣摩，就算敲错门也没必要在外面待那么久。
再加上沐之阳关上门时急匆匆地神情，实在是让沈淮意没法忽视刚才沐之阳到底是跟谁说话，在厨房越想越不对劲，一出来就看见沐之阳这副模样。
沐之阳听见他的发问后一愣，掩饰道：“就是一个走错门的beta，他问我怎么往3区走，就多说了几句话。”
沈淮意家在小区的1区，3区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沈淮意可以肯定的是沐之阳一定不知道怎么走。
一个连家门都不出的人，怎么会清楚小区的格局？
但他也明白沐之阳是不想让他知道刚刚在门外发生了什么，想逼问又看了眼沐之阳明显不太好的状态。
算了，他自己去查监控。
沈淮意生气又无奈地咬了咬沐之阳暴露在外的锁骨，“阳阳，相信我好吗？”
沐之阳也不知道沈淮意这句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说：“一直都相信你。”
说完沐之阳却觉得沈淮意更生气了，因为他又开始咬自己的唇珠了。
他垂眸看着沈淮意近在咫尺的眉眼，眼睛又开始发酸，眨巴两下眼泪就往下掉。
滴在沈淮意高挺的鼻梁上，“怎么哭了？我咬痛了吗阳阳？”
沐之阳的哭大多时候都是无声的，他只会小声地喘息，从来不会大喊大叫。
别人看见了会觉得这omega好懂事，只有沈淮意会觉得心疼怜惜。
因为他知道，沐郁宁不准沐之阳大声哭喊。
他舔了舔刚刚咬过的唇珠，又将自己嘴唇贴了上去，口齿不清地说：“小宝不哭，万事都有老公在呢。”
沐之阳闻言眼泪掉地更凶了，他说：“阿意，我疼。”
他心疼，他一想到会和沈淮意分开心就好疼。
沐之阳觉得，自己的死期大概是与沈淮意分开的那一天。
没有沈淮意，实在是太难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