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放手
与此同时,万佛寺这边,越忱宴眸光肆无忌惮的看着床榻上的人。
平时看着硬的和根骨头似得,谁成想,竟娇气的受不得半点气,还能被气晕过去。
越忱宴抬起手轻柔的放在她的脸颊上。
他的动作堪称是小心翼翼,像是碰触的不是女子的脸颊,而是一个易碎的珍宝。
他默默地想,他上次这么碰触她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
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冲破牢笼的凶兽般,越忱宴那双深邃的眸子渐渐地迷离。
“阿忱,原来骑马是这么的快意,快些,再快些,感觉我们像是在飞呢……”
“阿忱,你看,我们这像不像是烟雨蒙蒙的江南?”
“今日真是应了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他目光灼灼,心头一热追问,“然后呢?”
少女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后面的话怎么也不肯说出口了,只狡黠的左右而言他。
他却有意逗弄她,逼着她说,她耍赖逃跑。
那天,他捉到她,看着她亮晶晶的水眸,红扑扑的小脸儿,他情不自禁吻了她……
在那之后,他几次想问她可愿嫁他,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只是宫中却来人送来了令他即刻出门的旨意,他离开前对她说,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当他风尘仆仆的回来后,一切都变了,变的可谓面目全非。
任他在暴雨中求她出来一见,任他哀求她给他一个机会。
可她的心肠冷硬似铁,心意之决绝的令他都甘拜下风。
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人的话语也可以变成刀剑,也可将人伤的体无完肤……
他大病了一场后才知道,才知道她已然成亲了!
那时,他决定彻底忘记放下她,将所有的过往强行尘封起来。
他以为他已经彻底斩断了前尘埋葬了旧事,谁知此时方觉竟记忆犹新。
心仍有着被割裂般的痛……
“王爷!”
风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将越忱宴从久远的记忆里拉回。
他眸海中翻涌的怒浪渐渐地归于平静,也没了半分温度,她今日结果是她咎由自取,他又怎能再重蹈覆辙?
“王爷?”风时知道自家主子就在房里,可却不应他。
他心里难免想的就多了些,我是不是打断了主子的好事。
嗷,万一主子欲求不满,那自己可就该倒霉了。
这么想着,风时转身就要溜出去。
“何事?”
身后陡然传来的声音令风时脚步一下定住,随即转过身,一双眼睛很不老实的在他周身上下打量。
衣裳整齐,发髻没乱,连根儿头发丝都没落。
就是脸色有些黑黑……
越忱宴看着他那猥琐的眼神,脸更黑,“你若敢说一句废话,就立即给我回淮南去。”
“不敢不敢,主子,属下是有要紧事,那边的混乱刚刚消停下来了,属下因怕她们闹腾,就趁机先将人都给敲晕了才回来……”风时连忙禀道。
风时想到所见的那堪称糜烂的画面,顿时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越忱宴闻言声音冷沉一句,“多事!”
风时:“……”那您这算什么?
只是他只敢腹诽而已。
越忱宴却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安静的房里,“你去将人给送回去,人家本事大,无需我们多管闲事。”
“哎……”风时说着提步就要进去。
走到门口一下醒过味儿来,当即满面纠结,“主子,怎,怎么送?”
越忱宴顿时转过身,心里不痛快,自也没有好话,“怎么送,还用本王教你?”
风时一缩脖子,再不敢废话,连忙进了里间儿,见盛家这位大姑娘像是睡着了般,他清了清嗓子,“盛大小姐?”
他一连唤了两声,也不见人回应,风时顿时意识到人大概昏迷了。
这个意识让他顿时紧张起来,不会让他将人背回去或是抱回去吧?
这这这好吗?
他真怕主子找后账啊……
风时转头,见自家主子丝毫没有进来的打算,明显是认真的。
嗷嗷……
风时顿时感觉无措起来,搓着手左顾右盼,有什么法子既不用太过接触,又不用能让主子过后找他后账。
可是片刻过去了,也没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风时急的直抓头。
生怕主子不耐烦了,算了死就死吧,他咬牙上前两步扯过摆放在一边的被子,低声嘀咕,“盛大小姐,你将就些个,事急从权,我只能把你卷起来扛回去了哈……”
他这话自然不是真的对盛云昭说的,而是对着还未离开的主子说的。
风时也不傻,主子若是反对自会进来。
此时没有说话,那就代表着没问题,风时暗自得意,自己真是越来越有主子的睿智了,也只有自己能揣摩出主子的心意。
这若是换了那根木头风辰,恐怕早就去矿地了。
只是他刚刚将被子盖在盛云昭的身上,还没来
得及动手打算将人裹起来,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低沉不悦的声音,“滚,真是没用,就这点事也磨磨蹭蹭的。”
眼看着主子过来了,风时摸着鼻子干笑着退到了一边。
越忱宴直接将人抱起来转身便走。
风时翻个大大的白眼,早这样不就好了……
只是白眼儿翻了一半,走到门口的越忱宴却突然驻足回头。
风时反应极快的做出伸懒腰打哈欠的模样,“啊,主子有事?”
越忱宴眸光淡漠,“你先回府,若有人找我,老规矩。”
夜色低迷,星光熹微,越忱宴抱着怀中的人,脚步不疾不徐,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涩,说来说去,是他犯贱。
兜兜转转,任他心坚如铁,一旦事关她,总能乱他心神,可天下间那么多女子,难道他还非她不可了不成?
真是笑话!
越忱宴薄唇紧抿,他决不能总犯贱。
是时候放开了……
盛云昭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然在万佛寺后山的房间里了。
开始她还有些迷糊,渐渐地记忆归拢,想到越忱宴赶她走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可是,她怎么就晕倒了呢?
此时也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疲倦。
她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就是那种即将呼之欲出般,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盛云昭转头看去,见芸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她还未靠近,盛云昭就嗅到了那股米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