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送上门的猎物
“唔唔唔……”
房里陡然传来怪异的两声,像是被人堵了嘴发出的两声动静。
大包顿时就急了,猛然推开了房门。
里面却空无一人……
若想一探究竟,就得入内。
像极了请君入瓮的戏码,盛云昭和大包两个人相视一眼,前后脚的走了进去。
整个花厅里,除了基本的桌椅摆设,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倒是干净整洁。
大包满脸警惕的一边挪步一边唤着他兄弟的名字。
只是这次却安静极了。
盛云昭反而淡定了,藏手于袖的转步向东屋走去,同时淡淡一声,“不要唤了。”
已经进来了,再多的防备都是多余的。
眼前珠帘微微轻荡,里面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大包先一步走了进去。
只是在进去后,他呆了下,转而就是一声惊呼,“二包,三包!”
盛云昭闻言也走了进来,房里设了北炕,炕上炕下或坐或站或是缩成团儿蹲在地上的,足有六七人。
众人的视线纷纷看着盛云昭
盛云昭只将视线停留在炕桌上摆着的一个包裹上。
那随便遮盖的东西,露出一角深红,盛云昭眸光灿亮了瞬。
随后才将目光移到桌旁盘膝而坐的玄色身影上。
那人五官冷峻,犹若冰雪雕成,丰神秀逸,神色却漠冷如霜。
哪怕此时随意坐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却依旧不损他半分优雅矜贵。
“淮……”盛云昭张口差点道破他的身份。
他在这里,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越忱宴挑挑眉,“有事?”
盛云昭嘴角抽搐了下,他是指自己这么贸然闯进他的地盘是不是有事。
可她的确这么闯进别人家的确是有些唐突了。
大包僵站着,进来就被人点了穴位,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抽筋儿了似的直给夫人使眼色。
盛云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名缩着肩膀垂手站立的身影。
那人穿着件破道袍,低眉垂眼的,实在存在感差,他偏背对着自己。
盛云昭几乎是一眼便确定,这个破道士就是她要找的人!
此刻,她哪里不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九成被越忱宴给截胡了!
只是,前世的时候是纪国公呈献给太后的。
难道也是越忱宴先拿到手又将东西转给了纪轩的?
盛云昭无法判断,只是此时她先纪轩一步,却是没能先过越忱宴去。
可是她却势在必得。
一瞬间百转千回,盛云昭脸上挤出一抹自认为很自然的笑意,“好巧啊,我要找的这人竟然在你这里!”
越忱宴大概是坐累了,身子向后靠去,手肘支着引枕,屈着一条腿,显得双腿修长,整个人透出了几分慵懒。
听了她的话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梢儿而已。
他不言语,盛云昭攥了攥手,面带了尴尬的继续道:“我找他有事,不知……”
越忱宴只好整以暇的淡漠看着她,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
盛云昭只当他默认了,目光从桌上一扫而过,抱着几分侥幸的对那破道人道:“道长,听说你手里有红石?”
破道人先是抬头看了越忱宴一眼,这才转过头来。
他的眼睛圆圆的小小的,眼珠太过灵活,显得贼眉鼠眼的,听到她的询问后,硬是挤出一抹笑,“是……”
盛云昭双眼一亮,“能不能卖给我?”
破道士似乎是极为忌惮越忱宴,又看了眼他的神色,这才道:“被,被这位贵人买去了。”
盛云昭的心倏地沉了下去,真的被他捷足先登了!
她并不意外,算是意料之内,也是情理之中的,她不过就是抱着一抹侥幸罢了。
盛云昭硬着头皮看向炕上的男人,“能否单独谈谈?”
他手腕翻转间,手里多了一枚沉香手串,轻捻慢转着。
那手串乌黑幽亮,品相极佳,一看便知他长期把玩。
逐渐暗淡的光线里,将他的手指衬的白皙修长,与那乌黑的手串形成鲜明的对比。
越忱宴的目光淡淡落在了盛云昭身上,她逆光站在地上,看着她白嫩清丽的脸。
她眉眼沉静,可他能明显看出她在故作淡定。
越忱宴薄唇微抿,“不是避我如蛇蝎?怎么现在不怕我了?”
真是小气的男人啊,盛云昭腹诽了句,强挤出一抹笑,“你想多了,没有的事,主要是……”
她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越忱宴的眼中几分温婉里却有多了几分欲语还休撩人娇媚意味。
越忱宴波澜不兴,将她未尽之语说了出来,“世子妃请回吧。
瓜田李下的,你在本王这里时间久了,容易引人误会,世子妃不在乎名声,本王还在意清誉。”
若不是了解他,盛云昭都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一个连造反都敢的人,还在意这不痛不痒的东西?
只是她却是心下一沉,他将自己的身份毫无避讳的道破,那房里这些人怕是性命难留了!
她刚刚没有直接道破他的身份便是忌惮这个,此时……
到了现在她也无需遮遮掩掩,盛云昭对着炕上的他微微福身,“云昭请求王爷将那些红石让与我……”
“本王为何相让于你?”越忱宴顺口道。
盛云昭抬起头的时候,房里的人已然窸窸窣窣的退了下去,一时只剩下她和越忱宴两人。
此时容不得盛云昭去避讳和在意什么,她清冷了声音,“那些红石于王爷来说没有半分价值,可于我却是至关重要……”
不等她说完,越忱宴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情绪道:“那与本王何干?”
盛云昭顿时如鲠在喉,呼吸停顿了下,她看向男人。
越忱宴的声音似乎很好,话语里带着几许的玩味,“那东西对于本王有没有价值不是你说的算。
本王可以让人砸着玩,也可以转手给懂的人,亦或是……送人,皆看本王心情……”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话语,可是盛云昭却是听出了不同的意味,她定定的望着他的方向。
日薄西山,房里光线逐渐昏暗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纱般,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
包括他脸上的神情,无端多了些神秘莫测之感。
像是猫戏老鼠,又像是闲来无聊的猎人在逗弄着落入他的陷阱里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