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古董商
“不知楚府上下有何忌讳之物?”小道士还没忘记上次拜访王猎头的经历。
要是楚老爷和他一样讨厌道士那可就不好玩了,顶着一个负面印象的buff对于他开展接下来的工作可是相当不利。这种情况能避免就要尽量避免。
“这个……据晚辈所知……应该没有,楚老爷待人接物,都是老练周到,有时候也会带着家眷去附近的寺庙和道观中求取香火,这附近的人们都是清楚的。”
“应该不会有您说的那种情况发生。”徐大夫仔细想到了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楚老爷相比这城中其他的富户风评已是不错,他家的铺子做的也都是正经生意,货物听说都是走关系从山外运来的。价格虽高了些,但东西却是不错,至少不会缺斤短两,以次充好。”
小道士认真听着,心中对楚老爷也多了些认识,缓缓点头。
“那就好。不过这次上门拜访楚家,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个道士。”而然紧接着,他便话锋一转,露出微笑。
“这,这又是为何?”徐大夫迷茫了。既然没有忌讳,那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真实的身份呢?现身说法不也更方便些?
“打草惊蛇。”小道士神秘兮兮地说出了四个字作为答案。
仔细想了想小道士所说的话,徐大夫终于明白过来。既然楚家人中可能存在着被附身的对象,知道了一个道士上门拜访又会发生什么?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客客气气笑眯眯的请进门来就是了。
再说了,家人里说话的分量和陌生人说话的分量能一样吗?只需要那个家伙随便说些风凉话,就能让小道士铩羽而归,搞不好还要被家丁们一通乱棍打出门去,到时候丢人事小,再想接触楚家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徐大夫自然是心服口服,微笑叹息。
“还是您深谋远虑,未雨绸缪。令徐某钦佩。”
“不过……既然不为道士,那您又该以何种身份去接触楚家老爷呢?”顺着小道士的思路继续思考,新的问题却又出现在眼前,令徐大夫感到疑惑。
“很简单,你瞧,这是什么?”小道士从背篓中掏出熟悉的一样物件,笑眯眯地呈现于徐大夫眼前。
“这,这……”徐大夫左看右看,却怎么也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道士慢慢悠悠卖起了关子。
……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身着常服,和徐大夫做同样打扮的小道士便来到了楚府门前。
抬头仰望了一下那块相当醒目的烫金乌木匾,又环视了一下楚府这庄严气派的朱红大门,深墙大院。
啧。地主老财。不知道这样一座宅子,能盖多少间像石大娘家里那样的茅草小屋。真是令人感叹。
收回心神,小道士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徐大夫。
二人目光对视,徐大夫心领神会,非常自觉地走上前去,充当起敲门砖这样无比光荣的行当来。
亮闪闪的沉重铜环叩击于大门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多时,从大门的缝隙当中,便探出了一颗戴着毡帽的脑袋,正是楚府管家的模样。
“谁啊?”眯着一双细长的双眼,张管家将目光投向门外,正瞧见面带微笑的徐大夫。
“诶唷,这不是徐大夫么,您前来拜访,是为何事啊?”刚才还有些松懈的声音瞬间变得热情起来,张管家连忙推开大门,挤出一张亲切的笑脸。
他的目光又从小道士身上扫过,却瞧见一张白净英俊的脸,不觉也是点了点头。看起来也是哪家公子,不像是什么普通人。
“哦,劳烦张管家通报一下您家老爷,就说徐大夫带着一位老友前来为夫人探病就好。看看给她开的方子有没有生效。”徐大夫摆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
“那可真是太好了,知道您来了,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您且稍等,我这就去通报。”一听说是为了自家女主人,张管家便是笑逐颜开,立马一路小跑着向里屋赶去了。
“什么?你是说徐大夫过来了,还带着一位公子模样的年轻朋友?倒是有趣。”轻轻放下手中的花瓷茶杯,楚老爷沉吟道。
“是,老爷,小的看的清楚,没错。”张管家再三确认道。
“既然是为了夫人的病情而来,那便请他们进来,备茶。”楚老爷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慢慢点头。
“是。”张管家快步走出了房间。
……
“徐大夫有心了,这些天为了我家夫人奔波想必十分辛苦吧。真不愧是槐城声名远扬的医者。”楚老爷微笑颔首,对远道而来的徐大夫表示感谢。
“惭愧惭愧,前几日未能诊出夫人体内的病根,却是在下的过失了。只能勤加探望,希望她早日康复。”徐大夫却是有些羞愧,不敢接受楚老爷的夸赞。他要是能像是小道士那般见多识广,便能早日诊出端倪,也不至于给夫人只开了个温养的方子。
“别这样说。你们已经尽力了,怀梅这些天喝了药,面色已然缓和了许多。我也是近些时日才发现,她的毛病不在身上,而是在心里。”楚老爷也并非什么蛮不讲理的人,他也知道,将妻子的身体问题归咎于医生身上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心里?您能详细说说么?”小道士忽然开口说道。
“这位是……”楚老爷的目光投向了眼前这位陌生的少年,神情中有着好奇,然而更多的却是疑惑。他扭头看向身旁的徐大夫,寻求答案。
“这是我……”徐大夫正欲开口解释,然而小道士却抢在他的前面开口了。
“我的身份?关于这一点,您可以简单理解为,我是个喜欢收藏古物的商人。”小道士面容平静,慢慢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哦?这么说来,您不是为探望我家夫人的病情而来,却是想和楚某做笔生意咯?”楚老爷挑了挑眉毛,语气听起来隐隐有些不悦。
做生意他向来是欢迎的,探望妻子的友人他也是欢迎的,然而打着探望妻子的旗号想和自己做生意的人,楚老爷却是不喜欢的。若不是看在徐大夫的面子上,他恐怕当即要发火了。
“恰恰相反。解决夫人的问题才是我来此的目的,为此,我还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件礼物,您一定会喜欢的。”小道士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微笑不变,开口解释起来。
“有意思,楚某这下倒要看看,你为我带来了一件什么样的礼物。”楚老爷眯起双眼,缓缓改变了坐姿。
一只手撑起下巴,身子却向后仰去,楚老爷倚靠于太师椅上。他倒要看看眼前大言不惭的年轻人,能给他整出什么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