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节 留在雪地上的那些脚印（许诺过往）

    叶雨恒、苗和整天打桌球，上网，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高考成绩出来了，赵雪和苗和的成绩可以进入自己报考的理想的大学，其他人考的不怎么理想，这和个人的努力是成正比关系，过了一个月，同学们都相继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苗和收到了四川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叶雨恒和张金虎也相继收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通知书，那样的大学在中国多如牛毛，招生的人却个个把这些大学吹得都能和浙大，南开相媲美，叶雨恒在寄给自己的这些录取通知书中挑了一个四川科技大学，是一所比较好一点的专科学校，学校又在四川，可以和苗和在一起相互照应，家里人都同意和支持他去上，就在开学的日子即将来临时，一场百年不遇的冰雹打坏了叶雨恒家中的十亩西瓜、烟草、辣椒等经济作物，叶雨恒的父母不分昼夜种植的这些东西，原计划可以买到两三万元钱，就可以支持今年家中的开支，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三个小时的冰雹，是一切化为乌有，叶雨恒的父母前几天还笑呵呵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愁容，叶雨恒的二哥几年大学上下来已经欠了几万元的外债，今年刚毕业，找工作还需要一笔钱，三哥上大二也正在用钱的时候，大哥今年又要结婚，含辛茹苦大半年辈子的二老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离开学报到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一天中午，叶雨恒听见他的母亲对他的父亲说：“今天你挨家挨户去借吧。”下午叶雨恒的父亲从地里回来，走进房间，用毛巾擦了一把脸，连口水都没有喝，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烟，装在了被汗水湿透过很多遍的口袋里，走出了家门，这些，叶雨恒都清楚的看在眼里，晚上，父亲回到家，仍然是满脸愁容，叶雨恒回忆着自己六年的中学学习过程，学少玩多，看着父母苍白的脸和自己的成绩，录取通知书、影集里同学哥们的照片，和六年来以书信形式表达出的对赵雪的爱慕和日记，那些书信共有120多封，整整齐齐的被叶雨恒锁在柜子里，这个秘密中有他二哥知道，叶雨恒想了很多很多，并在脑海中做了强烈的思想斗争，这天晚上，叶雨恒看着父母房间的灯都熄灭之后，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影集和写给赵雪的信件、日记以及几本百看不厌的书，装在了自己大哥上大学时的一个皮箱里，然后，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道：“爸、妈、儿子不孝，你们这二十年为我操的心够多了，我却在学校混日子，没有认真的学习，考出这样的成绩，让你们千方百计借钱实在不值得，再说你们这几年都看到了，大学毕业只是意味着把失业向前推迟了几年而已，我走了，我要离开你们独自闯荡了，你们不要挂念我，我在外面会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保住身体，不要心寒也不要找我了，就当你们的儿子当兵去了。”

    写完之后凌晨一点多了，叶雨恒没有去睡觉，关掉灯在房间踱步，昔日父母对自己的关爱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早晨四点的时候，叶雨恒拿着毕业时父亲给自己零用还剩下的300元钱，拉着皮箱走出了家门口，早晨8点，叶雨恒昏昏沉沉的坐上了去西安的列车，一觉醒来，车已经到站了，第一次来到这么繁华的大城市，叶雨恒分不清东南西北，眼看天快黑了，叶雨恒背着包，看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有一种不知置身何地的感觉，同时感觉又累又饿，不知不觉的走进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饭馆，服务员赶紧迎了上来，帮叶雨恒拉过皮箱问：“远路来的吧？”接着一名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问叶雨恒吃什么？叶雨恒拿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最后要了一碗上面最便宜的臊子面，刚才服务员热情周到的服务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拿着菜单转过身走了，叶雨恒看见其他桌子上都有服务员倒茶，没有服务员给自己倒，就大声喊：“服务员，倒点水喝。”服务员不倒也没有办法，只好提着白瓷茶壶很有情绪的给叶雨恒倒了一杯茶，没想到慢的溢了出来，叶雨恒笑着故意大声对服务员说：“你们饭馆的服务可真周到，这么看的起客人，连茶水都倒的这么满”。周围吃饭的人听了以后，目光都向叶雨恒投来，看着那杯溢出来的茶水，同时也看着那个倒茶的服务员。服务员只好对叶雨恒说：“对不起，先生，我在给你重新倒一杯。”叶雨恒当仁不让的说了声谢谢。吃完臊子面，叶雨恒走出店门，听见那名服务员在店里抱怨说，乡下的穷鬼就知道来这里捣乱。叶雨恒听到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过身本打算进店计较，转念一想，自己刚来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一人身单影薄，还是忍一忍算了吧。叶雨恒拉着皮箱在灯红酒绿、车来车往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路边蹲着一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穿着白色t恤和花格裙子，比自己穿的好很多，前面用粉笔写着——“丢了行李，急需几十元钱吃饭和家中联系，请好心朋友的帮助。”叶雨恒从钱夹里掏出五十元钱给了她，这位女孩感激的说：“谢谢，谢谢这位好心的大哥。”叶雨恒对她说：“没什么，出门在外，谁不遇到点困难，更何况你一个女孩子呢？”叶雨恒看了看她的面孔，发现她长得很漂亮。然后转身走了，走着、走着，又走进了火车站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叶雨恒感到这地方的人特别杂乱，在这条巷子里有特别多的小店和发廊，路过这里，有很多穿着单薄的女性向自己使那种自己看不懂的眼神，叶雨恒想，这种地方可真是奇怪，找理发客人用这种方式方法，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叶雨恒没有里这些，继续往前走，突然前面一位老妇人挡在他的面前说：“我是从东北来到这里的，现在身上已经是身无分文，这位年轻人能不能发点慈悲心肠，给我20元钱吃饭。”叶雨恒看她一把年纪了，只好又掏出20元钱给她，心里十分纳闷，今天怎么刚来到这里，需要帮助的人都让我给碰上了，不由得想起上大学的大哥回家给自己讲到过，火车站往往是一个城市最脏最乱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有，有打架的，诈骗的，骗钱的······叶雨恒想，还是赶紧离开吧！刚才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道，诚信服务，未出门在外的朋友兑换零钱，叶雨恒想，自己身上正好没有零用钱了，在这陌生的城市初来乍到，拿一百元的钞票是不方便，掏出了一张100元钱，换了10张10元钱的钞票，叶雨恒当场数了三遍，才放心的装进衣服口袋里，离开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