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警告,挑拨离间
李家午饭时,李位民主动给表姐端饭菜去西偏屋。
还给倒了碗开水放在床头的凳子上。
李奶奶看着小孙子的表现,没吭声。
李爷爷也不好说什么,终究是民子爹害的彩霞受了伤。
这顿饭,是李冬来了之后,吃得最安静的一次。
饭后,李位军李位民积极收碗洗碗。
然后李位军去挖野菜,李位民拿出字典对着小人书查生字。
李冬看了眼,就进西偏屋问刘彩霞要不要方便。
刘彩霞忙点头,她快憋坏了。
李冬去叫李二姑来帮忙。
姑侄俩合力把刘彩霞给扶下床,脚一落地,刘彩霞就喊腰疼。
李冬忙和李二姑一边一个抬起她一条腿,叫她后背依靠在她们的肩头上。
自己不用力后,刘彩霞还算能忍受腰部的疼痛。
抬去后院上了厕所回来,又让刘大勇帮忙,才把刘彩霞给弄成卧姿。
李冬认为这样上厕所,病人疼,帮忙的人也累,还是该想个办法。
上工钟声响了,李爷爷走出院门,遇到来做事的李美丽。
“爷爷。”
“嗯。”
李爷爷只是应了声就离开了。
李美丽对着李爷爷的背影撇撇嘴,才迈进李家院门。
一踏进院子,她便扬起嗓门喊,“奶奶,二姑,我来照顾彩霞姐了。”
李冬抱着手臂靠在西偏屋门口,“那么大嗓门做什么?”
“是叫左邻右舍听到你来了?还是叫社员们知道你被你爹用三十块钱卖了一个月?”
“心眼多的人,一言一行都很有目的性。但是我警告你,要是在你照料期间彩霞的腰伤更严重了的话,我会叫你知道腰伤的滋味的。”
“二姑可是情愿不要钱,也要以伤还伤的。”
“三叔他不愿意以伤还伤,但是同意赔15块钱的营养费,同意叫你来照料彩霞。”
“我想,要是用你的腰伤还彩霞的腰伤,不用他出15块钱的话,他应该非常乐意的,你认为呢?”
她认为呢?
她认为她爹一秒钟都不用考虑,就能应下。
李美丽那假装轻松的表情,垮了。
李冬很满意,“进来陪着彩霞,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奶奶和二姑叫你做事情,你也必须去做。因为她们叫做你做的事,那都是原本彩霞要做的事。”
“你来,不仅照料彩霞,还要做了彩霞该做的事情。”
李美丽的表情变了,她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情?
李冬更满意了,“你可以反悔,只要你爹能拿出三十块的人工费。”
李美丽深呼一口气,抬腿从李冬身边挤进了西偏屋。
屋子里,摆设没变,床的位置好像往外挪了些。
李冬对着发愣的李美丽背影道,“触景生情啊?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赶快做事,别耽误时间。”
刘彩霞指着床头凳子上的篮子,“美丽,你摘棉花上的脏东西,我要钩头花。”
这是大宝姐教她的,要用各种新鲜事物,引出李美丽的羡慕嫉妒,叫李美丽更加嫌弃三舅舅和三舅妈没用。
以前,她还同情李美丽。
可是姥姥说三舅舅百分之七十是故意把她往木盆上推的,她心里也怨。
腰越痛她越怨。
以前每次来姥姥家,三舅舅和三舅妈都对她嘘寒问暖,让她感觉他们比自己的爹娘还好。
可是,她受伤后,娘对三舅舅发火说宁愿不要钱,也要叫三舅舅伤了腰来抵她受的罪,她感动地哭了。
总听别人说,谁的娃儿谁心疼。
她却不以为意,因为她的娘就知道疼大宝姐。
这次受伤,她不仅懂了这句话,她还看明白了大宝姐。
大宝姐的胡搅蛮缠,是种保护色,因为大宝姐没有爹娘护着,只能自己护着自己。
她比大宝姐幸福多了。
李美丽果然把目光盯在刘彩霞从褥子下拿出的彩色毛线和钩针上面。
“彩霞姐,这是什么毛线?居然这么细?还有,你这根铁条是什么东西?”
“你没见过吧?”
刘彩霞咧嘴笑,“这铁条叫钩针,这毛线叫开司米。”
“都是大宝姐给我买的,她还从别人那里学来怎么使用钩针,就为了回来教我。”
“我钩的这是头花,除了这黄色的,还有红色和蓝色的。”
“三舅舅和三舅妈也是的,好好的,为什么分家出去啊?要不,这毛线钩针和头花也有你一份了吧?”
李美丽的手顿住,刘彩霞这话很有道理。
李大宝买这些东西回来,要是不给她一份,娘也会暗示爹提起的。
刘彩霞瞥见她发愣了,心里雀跃,难怪大宝姐和娘喜欢挑拨是非呢,好像挺解气的,
“就你摘的这棉花,也是大宝姐买回来的脏棉花。这一袋子揪干净后,轧成皮棉就给我们带回去。”
“等过年,我不仅有新衣服新鞋子,我还有新棉花做的新棉衣,守成守业也有。”
“这些,原本你和军子民子也该有的,都怪
三舅舅和三舅妈。”
听着刘彩霞‘挑拨离间’,李冬放心了,“彩霞,我去一趟县城,很快就回来。”
“要是李美丽不听你的指使,你叫二姑来治她。”
“嗯嗯。”
刘彩霞点头应着,“大宝姐,你去县城做什么?”
李美丽也竖起耳朵听。
“去找人买一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李冬说着,离开了西偏屋,去堂屋推自行车。
围着棉花堆摘棉花的人,都问她做什么去?
李冬摆手,“别担心,我就去县城找人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了。”
李奶奶看看外面的天色,叮嘱大孙女快去快回。
……
李冬骑车远离牛坳的岔路口,就‘移形换位’骑上了电单车。
老远看到羊角湾的房子,李冬又换回了自行车。
乘坐渡船过了泠江,路上看不到人,李冬又换电单车。
一般来说,社员都会在上午走动,下午很少有出门的人,就算有,也是出门之后往家回的人。
李冬保持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惕,来回换着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县城。
进了县城,她向人打听去了县医院。
在住院部门旁的墙边锁了自行车,就进了这栋只有三层高的筒子楼。
她直接在一楼找到了护士值班室,轻轻敲了门。
“进!”门内有人应声。
护士值班室里,两张办公桌背对而放,桌子上堆放一些本子,墙上挂着几件白大褂。
靠窗的那张办公桌前,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护士,问门口的李冬,“你是几床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