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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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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过来时,宋田不在屋内,温晓年爬到角落蜷缩着,屋里几具尸体腐烂程度又增加了,恶臭的味道让温晓年反胃吐了好几次,看着地上各种人的呕吐物,有的早就干了一直粘在地上,有的还潮湿着应该是不久前的,还有几处这几天她自己吐的新鲜的。

    又是自己面对这些尸体,几个只喘着气如同植物人的人没有办法沟通,更别说一起逃出去了,宋田在的时候就算不说话也不觉得害怕,一天过去了也不见宋田被拖回来,温晓年心里有些担心。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和拖拉声,温晓年赶紧趴下装晕不动。

    “咣当!”

    破烂的木门又被踹开,随后放下了一个东西,听声音应该还是人,温晓年等到他们出去了以后才敢动,她轻手轻脚的爬到门口来到这个人身边,小声在耳边叫了叫,翻过身体,温晓年眼前一阵,这人是宋田!他终于又回来了,估计又受折磨了,得缓一缓才能清醒。温晓年心里很高兴,看见他能又出现,好像希望也又出现了。

    温晓年轻轻将宋田挪到缝隙大点的木板墙边,这样他可以多呼吸到点新鲜空气。看到宋田紧紧闭着眼睛,身上又多了些伤口,嘴角还残留着鲜血,时不时身体突然抽动一下,温晓年静静的蹲坐在他身边,这么多天她终于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她唯一的希望这次又活着回来了,她不会孤单一人在这个黑暗里的。温晓年用手轻轻擦拭宋田嘴角边的血迹,同时也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又会被拖到那个房子里,等待着她的又会是什么呢?每次看到宋田这副模样回来,真心害怕自己会挺不过去。

    坐着发呆的温晓年没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门被突然踢开,两个黝黑的男人把她拖到那时的房子里,她看到那个打过她的瘦男人不禁害怕起来,在地上连连往后缩。瘦男人身上被溅的鲜血还没有干,那是宋田的吗?刚才发生了什么?

    温晓年头发被扯起,头皮拽的生疼,一个男人把她架起到十字架木杆前,温晓年看到地上那么多鲜血,木杆上还有手铐,她大概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了,拼命扭动身体,连声尖叫着。瘦男人在她嘴上狠狠的打了一拳,温晓年嘴里火热,牙龈顿时往外涌出鲜血,又腥又甜。

    “真他妈吵,最烦听女人尖叫,还没干啥跟那什么了似的!”瘦男人不耐烦。

    一个人拽住温晓年的头,另一个扳开嘴往嘴里塞了一个拳头大的布料,温晓年只要想出声就会被堵的干呕,难受的不住流泪。

    一个瘦弱的女子像耶稣被钉在了十字架上,低着头惊恐的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她怕的浑身发抖,心里只记着宋田之前对她说过的“只要坚持住,努力活下去,就能有机会逃出去”。

    “你们这些警察,为了抓我们还越境过来了,跑大老远的,最后抓到我们了吗?哈哈哈哈!”

    瘦男人边说边笑。

    “小姑娘,不管你是不是,反正你都来到这个所谓的地狱了,就不要再反抗了,你累我们也累啊!听话点还能少挨点打,或许之后还能给你找个好人家。”

    瘦男人把温晓年的白衬衫袖子剪掉半截,手上拿起一个针管准备往她胳膊上扎,温晓年瞪大了眼睛奋力扭动,腿抬起来差点就踢到了男人裆部,瘦男人的火一下窜了上来,放下针管对着温晓年一堆拳打脚踢,温晓年痛苦的嚎叫着。肚子被踢了好几脚,脸都已经红肿了,鼻子和口中的鲜血浸湿了布料,温晓年绝望的无声痛哭,要是眼泪能换钱就好了,这样她早就能赎身走了。

    瘦男人打累了,坐在沙发上拿出雪茄抽起来,只要温晓年发出呜呜声就是不断的耳光。

    许久,温晓年像是被打傻了,一声不吭。

    瘦男人拿起桌上的针管熟练的扎进温晓年胳膊上的静脉里,扎完坐回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温晓年的反应。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温晓年被拖回牢笼,她无力的趴在地上自言自语着,一会笑一会哭,半晌,清醒下来的温晓年看了看墙角,宋田依然在原地躺着。

    “宋田”温晓年使出全身力气朝他喊,却只有微弱的声音。

    全身无法动弹的温晓年用手使劲拍打地板,想要叫醒宋田,也想确认宋田是否还活着,宋田似乎听到了声音,头缓慢地转向这边。

    “晓年?是你吗?你还好吧?”宋田虚弱的问询。

    温晓年听到了宋田的声音嘴角微微翘起,没再说话便昏睡了过去。

    “哈哈,来呀!来呀!”虞美人花朵们在朝着她招手,呼唤着她,她跑进花丛里,身边围着蝴蝶,淡黄色的连衣裙随着风轻轻摆动,一双手牵住她将他拽进了黑暗

    睁开眼睛的温晓年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宋田,翻遍了那边堆着的尸体,还有另一边的“活死人”,人数增加了,但是没有宋田,外面的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喊叫声,心里又是紧张着他是否能活着回来。

    半夜,外面有几只老鼠在往这边打洞,发出吱吱声响,温晓年静静听着,饿的早就虚弱的发昏,还好这个破木屋漏水,还能接着屋顶漏下来的雨水维持生命,只要下雨就可以仰着头用嘴接着喝。

    宋田还好吧,怎么还没回来

    温晓年心里想着想着快要睡着了,外面脚步声从前面走出,还伴随着拖拽的声音,温晓年闭着眼睛谨慎的听着,期盼是宋田被送过来。

    一声闷响,人被丢在了右边一堆尸体的方向。人走远后,温晓年透过缝隙看到两人进了屋,赶紧朝那边爬去。

    把身体用力拖到缝隙边放平,手在脸前扇呼着给他透气,黑暗中看不清温晓年也知道这是宋田,小声期待的在宋田耳边说:

    “宋田,你还好吧?你这次又挺过来了啊!”温晓年边扇边开心的说。

    “你这次去了这么久,我还挺担心你的你好厉害啊,我都怕我坚持不到最后。”温晓年松了松口气,安慰着躺着不动的宋田。

    “哎你说,每次我出现幻觉,画面都是我来之前看到的虞美人花,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每次的幻觉都一样吗?都是什么啊”

    温晓年坐在宋田身边擦拭着宋田的脸,嘴上滔滔不绝,希望能听到他一如既往的鼓励,也是帮助他保持清醒。一直在说但是对方一句不吭,温晓年心里有些担心,是不是这次的剂量太大他清醒不过来,也会变成“活死人”,轻轻摸了摸宋田脖子上的动脉,只能感受到微弱的跳动,温晓年心跳加速,推了推犹如死尸的宋田,宋田口中呼出一口气,声音微小,只能耳朵贴在嘴边才能勉强听见。

    “你说什么,宋田?”温晓年趴在宋田嘴边仔细聆听。

    “坚持四天后”

    “四天后?什么意思?我们可以出去了吗?”温晓年着急的问。

    温晓年又推了推宋田,但是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温晓年缓缓抬起身,紧紧抱起自己的膝盖,看着安静躺着的宋田,她双手颤抖着,不敢去探宋田的鼻息,她想欺骗自己,宋田他不会就这样草草离去。

    过了很久,一直抱着双腿坐在宋田身旁的温晓年抬起眼睛,看了看右边的尸体堆,不,他不会分类到那边的;看了看左边的“活死人”堆,不,他也不应该去那边。宋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温晓年还心存侥幸,觉得他多休息一会就能醒过来。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树林,惊的树上栖息的鸟儿相继飞远。

    傍晚,温晓年被送回牢笼,门被关上后,温晓年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天以来,闻到这个小破屋里刺鼻的腐臭味、听到苍蝇繁忙的嗡嗡声、还有“活死人”鬼一样的“呃、呃”声,这里的一切逐渐让她有了安全感,每次在外面头脑不清晰的时候都期盼着早点回来闻这个味儿,这里还有小苍蝇们唱着歌迎接她,还有墙边静静等待着她的宋田

    哦,对了,宋田!

    转头看向缝隙边,宋田还在原地,温晓年的腿不听使唤站不起来,翻了个身,一只胳膊使出最大的力气向宋田伸出去,另一只手奋力杵着地面往前挪动,不到五米的距离好像爬了很远。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了,温晓年的头部终于触碰到了宋田的身体,胳膊无力的搭在了他的腹部上,这一小段距离已经让温晓年筋疲力竭,挨在宋田身边很安心,看了一眼他的脸便昏睡了过去。

    外面的木屋里,瘦男人点开音响,放着莫扎特的《命运交响曲》,拿了一把破拖把胡乱的清理着地板上的污渍,嘴上叼着烟懒懒散散。

    “哎~财神爷这几天说不准就要来了,他听的都是些什么呀!叮叮咣咣的!”

    “哎,小眼镜!你研究的那些样品赶快点儿,你以为人家每次都是来遛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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