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云芙的怪异
一天的时间，云熠带着云芙逛遍了大半个商业区，现在他的身上也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包，里面都是给云芙买的小裙子以及一些纪念品。
“哥你累不累啊？要不我帮你拿一些吧。”
看着身上挂满五颜六色袋子的云熠，云芙紫宝石般的眸子里有一丝心疼与关心。
听到云芙的话云熠有些忍俊不禁，自己在云芙的眼里究竟是有多脆弱啊，这些袋子看着数量多，但总共加起来也没多重，别说他是一个觉醒者，就是一个普通人来了也没啥压力。
“你哥我又不是细狗，看不起谁呢。”
云熠开了个玩笑，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家玩偶店，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道：“走，我们去那边。”
走到玩偶店门口，云熠让云芙在门口等他一下。
没过多久，云熠从玩偶店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半人高的蓝色小海豚毛绒玩偶。
“给，我看你早就想要了。”
将软软的小海豚递给云芙，云熠能感觉到她明显有一瞬间的错愕。
“哥，你是不是偷看我的手机或者日记了！”
云芙接过那只小海豚，虽说心里有些感动，但还是嘟起小嘴，有些不忿。
“我又不是变态妹控，看那个干嘛。”
“别多想了，你每次刷到这种视频眼睛都亮闪闪的，我又不瞎。”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云熠看到云芙一只手抱着玩偶，一只手有些扭捏的拉着他的衣角，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明显觉得云芙的情绪不太对，云熠看到她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甚至害怕与恐惧，就连她那娇小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泡芙？别害怕，不管什么地方，哥哥都陪你去好不好？”
云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云熠有些不知所措，他将身上挂着的东西全都放在地上，半蹲下来，将云芙那娇小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
不是错觉，云芙的身子真的在颤抖，似乎是在害怕些什么。
“三医院，哥，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云芙也顺势靠在了自己哥哥的肩头，有些贪恋他温暖的怀抱。
路过的路人都以为是两小情侣在当街秀恩爱呢。
“三医院？西城区的三医院吗？你去那里干什么？生病了吗？”
云熠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云芙想让自己陪她去的地方居然是一家医院，他心脏猛的咯噔一下，不会是云芙得了什么怪病吧？
“没事的哥，那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所以我想去看看。”
出生的地方？云熠满脸都写着疑惑，这有什么好看的，何况都十几年了。
“泡芙，你真要去？”
云熠再三确认，没听说过有人会留恋自己出生的医院的。
“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确认一下。”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云熠也只好奉陪，当即拦下一辆计程车。
“师傅，西城区三医院。”
“西城区三医院？小伙子，那可有点远啊，真要去医院的话北城区这边更近啊，可别耽误了。”
计程车师傅好心提醒道，显然是认为云熠是要去医院看病的。
“没事，师傅，我们不是去看病的，就西城区三医院。”
“哦，那你们坐稳了。”
两地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其实用飞行鞋的话速度也差不多，只不过云熠现在身上提着的东西太多了，按照规定是不能飞行的。
西城区三医院，云芙当年确实是在这里出生的，那时云熠还只有三岁，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了，但基本的印象还是有的。
十数年过去了，期间云熠顶多也就是得了些感冒什么的，也没啥大病，反正再也没去过医院这种地方，平时训练擦伤之类的也都是在医务室或者民间诊所就解决了，因此云熠对医院这种地方还真不熟。
“什么？你想找当年替你接生的助产医生？”
听到云芙的话，不仅仅是医院前台的工作人员，就连云熠也差点没被干得小脑萎缩。
只不过看到云芙那副正经的样子，本来想说“你没啥大病吧”的工作人员也把话吞了回去。
“好吧，你把身份证明给我，先等等，我查一下医院记录，十多年前的记录，医院应该还有留存。”
趁着工作人员翻找记录的这个时间，云熠看了一眼身边的云芙，发现她的小手捏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找自己当年的助产医生呢？今天也没受什么刺激吧，突然就这样了。
“找到了！你的助产医生是刘护士，只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我们医院了，三年前被调到北城区的市中心医院去了。”
云熠：“……”
这不折磨吗？他们刚刚才从北城区赶过来。
“北城区的市中心医院吗？知道了，谢谢医生。”
打听到了助产医生的名字和电话，云芙很有礼貌朝对方鞠躬道谢。
“哥，我还想去一趟市中心医院。”
走出三医院，云芙说的话让云熠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要求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
“泡芙你不是拿到刘护士的电话了吗？有什么问题的话，自己打电话问不好吗？”
“抱歉，哥，我知道我有些任性，但有个问题，我必须当面找那位护士确认。”
云芙用她那双紫色的眸子盯着云熠，其中的决心不似作假和胡闹。
“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
看了眼时间，现在打个车的话倒也勉强能在医院下班之前赶到。
位于北城区的市中心医院是整个眠龙市设备最好，医疗水平最高的医院，为了照顾到其他城区的病人，中心医院建立在四个城区交界的地方。
下了车，云熠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遇上一个熟人。
“云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好巧不巧，正好在医院门口撞见了同样准备去医院的虞梦竹，从昨天秘境分别到现在，也就一天时间。
“虞阿姨，这是我妹妹云芙，她想找中心医院里的一位助产医生，有个问题想问，我就带她过来了。”
云熠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完，虞梦竹也了解了云熠的诉求。
“刘护士是吗？你们跟我来吧，我对这里还挺熟的。”
说到最后，虞梦竹流露出了一丝苦笑，同时示意云熠两人跟着她。
“挺熟的？”
到底是闹哪样才能对一个医院说出挺熟的，看虞梦竹的样子也不像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啊。
一路上遇到的医生护士虞梦竹都会和对方打招呼，而对方也会笑着点头回礼，这么一看，虞梦竹对这里还真挺熟的。
“哥，这个好看的阿姨是谁呀？是家里的亲戚吗？我好像没见过。”
“嗯~算是哥哥的觉醒者朋友。”
云熠没有说关于秘境中的事情，而且虞梦竹也的确可以说是他的觉醒者朋友。
很快，虞梦竹带着两人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她轻轻敲了敲门，得到了里面“请进”的回复。
“是梦竹啊！又来看望琪雅？”
办公桌前，坐着一个披着白大褂戴着方形眼镜的男医师，从外表看上去给人一种专业而又严肃的印象，看到虞梦竹领着云熠两人走进来，他的目光也从桌上摆着的文件上移开。
“是的，徐主任，不过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我这有个朋友，有事要见刘助产士，你看看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虞梦竹把从云熠那里听来的助产医生名字与这位徐主任说了，对方略一沉吟：“刘护士啊，她之前被调到我们这来，已经是一个妇产科医生了，我帮你们联系一下吧，让她抽空出来接见你们一下。”
而后云熠就看到这位徐主任拨通了一个电话，挂断之后就告知了云熠现在刘医生所在的科室。
“太感谢你了徐主任。”
徐主任摆摆手：“不碍事，你们快过去吧。”
云熠点头想拉着云芙离开，但云芙却没有动，而是有些歉意的对着云熠说道：“哥，我想单独一个人去见一下这个刘医生，可以吗？”
“这好吧！好了记得联系我。”
云熠想了想，答应下来，那边再怎么说也是妇产科，自己一个大男人过去恐怕也不太合适。
目送云芙离开，云熠再看向虞梦竹，他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和这家医院的医生都这么熟络。
“梦竹啊，我已经和那边联系，防疫准备都已经做好了，你可以过去了。”
徐主任有些语重心长地对着虞梦竹说道。
“好，那我就先过去，徐主任。”
“去吧，去吧，你也不容易啊。”
于是云熠跟着虞梦竹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我的女儿在这家医院治病，很多年了，我听说冰蟾仙草能够根治百毒，而且可以给普通人服用，我就去秘境中寻找。”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拿到了冰蟾仙草，我的女儿服下后，只是减轻了一点身上的症状，但依然还是遭受着病痛的折磨。”
“转眼她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整整十年，而她今年，也才16岁。”
“我每隔几天都会抽空来看看她，你想看的话就跟过来吧。”
不等云熠说话，虞梦竹就提前解答了云熠心中的疑问。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冒着被寒毒侵蚀的风险也要去采那株冰蟾仙草，原来是因为自己病重的女儿。
云熠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跟在虞梦竹身后，意思很明显了，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事，过去看看也好，说不定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密封的病房前，这间病房实在太特殊了，四周全都封得密不透风，就连病房里所需要的空气都由专门的机械提供，隔着好几层玻璃，云熠看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
不，那还能被称作是人吗？
全身上下都是浮肿，而且几乎看不到有完整的皮肤，一只手臂甚至都已经完全腐烂了，上面甚至还有蛆虫在蠕动，面庞上五官扭曲，完全看不出人形，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堆肉块更加合适。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台平板，似乎是因为全身都没法活动的原因，平板做了特殊的处理，可以连接使用者的意念来进行操作，这也是她在这间十年都暗无天日的病房中唯一的娱乐方式。
说实话，常人如果看到这个场面，能忍住不吐算厉害的了，云熠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眼前这堆肉团，就是虞梦竹的女儿吗？这还是服用了冰蟾仙草后的状态，难以想象，里面的人究竟是凭借怎样的意志活到了现在，也难以想象，虞梦竹这么些年来到底承受了多少。
虽然有些不太礼貌，但云熠还是想说，为什么不索性结束算了呢？这样吊着命，对双方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她叫虞琪雅，6岁之前就小病不断，6岁时就开始全身性的爆发一些罕见的病状，我将她送到这里，没想到，这一躺就是10年。”
“我答应过她，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她信了，因为一直相信，所以她坚持到了现在，可是我，一直都做不到答应她的事情。”
“就连触碰她，我都只能隔着一层防疫服。”
“病痛会源源不断的在她身上爆发，却始终不会带走她的生命，只会一直折磨她。”
“我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上天要一直这样对待她，她明明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孩。”
虞梦竹趴在隔离玻璃上，眼泪止不住的滑落，这一幕，躺在病床上的虞琪雅因为无法扭头，自然也看不到。
云熠默不作声，他没有说安慰虞梦竹的话，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虞梦竹离异了，也突然明白，哪怕被人威胁，有着生命危险，虞梦竹也必须坚持去秘境的原因。
虞琪雅的治疗费用，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虞梦竹不去秘境拼命，她去哪里赚这么大一笔钱？
即便云熠之前因为心境训练的原因，体会过很多困难的人生，但此刻的他也完全无法代入现在病床上那名女孩的感受。
虞梦竹有句话说得对，究竟犯了什么错，才让这个女孩承受这么严重的惩罚？
“虞女士，防疫服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有医护人员走了过来提醒道。
“……”
接下来的事情云熠没有再看，他离开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