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突袭
李长青来定安县已经小半年了，他在定安县的第一个春节也即将来临，这不他直接给全县的公务员放了三天小长假。
当然了，守城的府兵采取的是调休模式，除夕夜里还是会有人守哨的。
今天在北城门守哨的是一老一少两个府兵。
本来那个老兵应该在今年就退役了的，可惜家里没有地也没有家畜，唯一的兄弟还在外乡，于是他选择了留队想多干几年挣够十亩田钱投奔他兄弟去。
那个年轻的府兵也才十七岁，正值少年，实在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子，两次乡试都落了榜，正好赶上李长青当县令，在李长青治下的政府人员和府兵待遇都很不错，少年的母亲觉得当府兵也是门出路，要是立了功家里还能分得田产，于是就让少年当了府兵。
老的叫徐德亮，少的叫牛大壮。
除夕夜里，李长青开放了宵禁，允许大家出来庆祝新年。
徐德亮和牛大壮则在城楼上巡逻，这翻新的城楼就算是爬上去也得花费一通功夫。
牛大壮的老母亲给他塞了两个馍馍，以防他夜里饿了没吃的，牛大壮转手给了一个给徐德亮。
“老徐啊，你说咱们的县令怎么样啊？”
在巡逻途中，牛大壮哆嗦着身子问徐德亮。
徐德亮搓了搓手道，“还行，至少不是狗官。”
“天天就听你说狗官狗官，你就没别的词儿了？”
徐德亮一瞪眼，“好你小子，你娘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谁知这牛大壮一摆手，“拉倒吧，你只不过比我大了那么几岁而已，喏这馍馍你可放好了啊，老王和老张他俩眼馋很久了已经。”
“知道，赶紧巡逻。”
“知道了知道了，整天巡逻巡逻，啥时候才能打仗呢？”
徐德亮白了他一眼，加快了他的步伐。
“欸，老徐你等等我！”
牛大壮连忙跟上。
县衙里，李长青正在和王二以及张三吃团圆饭。
李长青端着酒杯，“咱们来定安也有小半年了啊，你俩有没有想家啊？”
王二憨憨地笑了笑，嘴里还有李长青炒地肉片儿，“没有没有。”
“有肉吃你当然不想！”李长青笑骂了句，随后转头问张三，“三儿，你呢？”
与王二不同，张三倒显得有些斯文了些，至少吃饭是细嚼慢咽的，用郎君的话来说就是，吃食物要是一口闷却不知道它的味道，那简直就是糟蹋了食物。
听到郎君叫他，他放下筷子回道，“回郎君，说实话，我。。”他看了看王二，接着道，“我想我娘。”
李长青听完也有些伤感，毕竟长安城虽然繁华，热闹，也有许多暗涌，但那儿还是有许多人在等着他回去。
明兰，那便宜老爹，程家的大宝儿，就是不知道那李世民想不想他李长青。
“害，今儿个咱们自己团个圆，就该高高兴兴的，别把这感情基调带偏了！”
倒是李长青想得开，天生的乐天派使得他不会多忧愁，难听了讲就是没心没肺。
随后他又补上一句，“三儿，要是想你娘了，就写个信，报个平安，有不会写的字儿就问我，我教你。”
张三行了一礼。
今天是李长青亲自下厨，三个人将本以为多了的菜吃的一干二净竟觉得还没吃饱。
“今天的定安县城应该很热闹吧。”王二喝了很多酒，有些口齿不清了。
张三点了点头，“以往就很热闹，今天是除夕应该更热闹吧。”
突然，王二大吼一声，“张三小儿！可敢与老夫再博弈一局？！”
没想到张三一改斯文样儿，竟撸起袖子，露出他的细胳膊，扯着嗓子，“老匹夫！今日吾必大败你三百回合！”
王二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既然如此，请！”
张三也干净利落的站了起来，“请！”
李长青一脸懵逼。。跟了上去才发现这俩人在下象棋，回想起王源正和徐枫树的样子，这俩人确实没啥毛病。
到了后半夜，热闹的夜市也渐渐冷淡了下来，仅有几家铺子还燃着火烛。
徐德亮和牛大壮二人已经回到了城楼里，在一个小火堆旁烤火。
“街上安静了下来，好像。”牛大壮缩着脖子道。
徐德亮拿出私藏的酒，喝了口转眼看向牛大壮，这小子眼睛直发亮，于是摇了摇头递给牛大壮，“没多少了，省点儿喝。”
牛大壮满脸欣喜地接过，谁知刚喝了一口就被徐德亮抢了回去，那徐德亮还骂骂咧咧地，“好你小子，你这是叫喝一口？！直接要给老子整没了！喝没了你赔啊？！”
“真的是，谁会欠你点儿酒喝？等放了假我请你喝个痛快！”牛大壮擦了擦嘴，显然是还没过瘾。
“好，你这哈我记住了啊！”徐德亮搓了搓手，“走，巡逻去。”
牛大壮似乎不太想去，但是没办法自打进了军营，服从命令是天职这一理念已经扎根在他的心里了，于是跟着徐德亮一起去了。
走到北城楼地时候，徐德亮突然问道，“你为啥总想着打仗？”
牛大壮不假思索地回答，“得军功，有地拿。”
徐德亮沉默了，似乎回想起战场上地情景，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打仗不是闹着玩地，是随时都要死人的。”
徐德亮望了望牛大壮稚嫩的脸，“好好的娃娃儿想什么不好，却要想着打仗，唉。”
说着又加快了他的脚步。
牛大壮愣了愣，他不知道为啥徐德亮为什么要这么说，打仗，杀敌就能得军功，有了军功就能有地，到时候再把地租出去他就是地主了。
徐德亮身后传来牛大壮的声音，“不是，打仗怎么。。。。”
徐德亮觉得很奇怪，这小子怎么还不跟上来，而且连话也不讲完，于是转过身去。
在月光下，能够很明显的看出牛大壮的肚子上突出一片白晃晃的像刀子一样的东西，是弯刀，他身后还有个黑影子，那黑影子是个人型，手捂住了牛大壮的嘴，难怪他话还没说完。
徐德亮觉得嘴唇发麻，嗓子也在颤抖，“敌。。敌。。”
他话也没说完，突然嘴被捂住了，而且脖子一阵刺痛，他用他仅有的力气和战场上多年搏杀的经验，拔出了刀向后捅了去。（抹脖子不会一下就死了，而是血流干了死的，除非是扭脖子使颈椎断裂）
那人也惊了，他没想到被摁住了，抹了脖子的人竟然还能够反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以及不甘，随后倒了下去，同时牛大壮处的那个黑影也在迅速往徐德亮这里奔来。
徐德亮左手摁着脖子，右手拿着刀，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他知道城楼下是有人的，只要让楼下的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他也不算白死了。
于是他艰难的向内城墙移去，那个黑影也猜出了他的意图，他已经举起了刀。
千钧一发之际，徐德亮赶到了内城墙，本且翻身跳了下去，那个黑影的刀落空了，他只能愤愤的砍了一下空气，随后迅速将身上带着的绳子放了下去。
可惜，徐德亮落下来的地方刚好没人，巡逻的人刚刚走过，这些黑影似乎是算好了时间的。
接着，一个又一个黑影从城墙外翻了进来，他们露出了凶狠贪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