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女仆
曾经的一年冬季,森林中飘起了雪花,任何污秽的秘密都被纯洁的雪儿覆盖隐瞒,就连平日里漆黑压抑的城堡石墙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塔楼的边缘挂着晶莹剔透的冰锥。
它的大门如往日时紧锁,只有不断的风声从铁门缝中发出“呼呼”的响声,将森林中的严寒拒之门外。
住在城堡里的男孩在这个冰冷的日子里迎来了他的生日。
男孩早早地睡醒时他的妹妹便已经守在他的床边对着他笑着。“生日快乐哥哥。”小女孩将手心摊开,递上了一朵美丽洁白的蔷薇花。
男孩记得那朵花,过去的某天里他曾在走廊过道的窗外看见这朵花盛开,当时还有一只乌鸦站在旁边让他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这朵花至今仍未凋零。
当看向妹妹的身上时,妹妹的手腕留有被荆棘刮碰的血痕,膝盖上还有磕碰的淤青,看来她小小的个子想要摘下窗外的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谢谢,不过不许再做危险的事情了。”男孩小心翼翼地将蔷薇花收下,又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妹妹身上的无论大小的伤都让他感到心疼,但那份礼物的心意也让男孩的内心发暖。
妹妹开心地笑着,点了点头。
自从来到城堡居住后妹妹从来没有对哥哥以外的人露出过笑容,她总是会跟在哥哥的身边,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待在一起。
除了哥哥窝在那无聊透顶的图书室中时,妹妹才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和城堡里的任何人说话。
仆人们走入房间,为了两个孩子换上了冬季保暖的毛衣。男孩并不喜欢这里的衣物,毛衣的颜色是一种很暗淡的灰色,除了真的很暖和以外挑不出任何的优点。
整件衣服的质感很差,手感粗糙,像是一件铁打的皮衣,刮过皮肤时都会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这让男孩不禁开始想念妈妈了……妈妈往年亲手织的毛衣是温暖的米色,穿起来总是又柔软又舒服,像是蕴含着满满的爱意和带着亲密的拥抱。
妈妈往年每到今天都会为男孩织上一件新毛衣,除了她病重的那年连杯子都拿不起来了……
再之后男孩便不愿再去回忆悲伤的事情,那些曾经的衣服都留在了过去在翡冷翠郊区的小房子里,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回去。
刚开始住到城堡里时担心兄妹两人不适应,还跟来一位曾经家里的老管家,但没过多久那位管家就也离开了,除了母亲生前留下的那本厚圣经,身边不再有任何熟悉的事物。
好在时间长了,兄妹两人也适应了新的生活。
换好了新衣服,房门外再次听见有人走来,拄着手杖的脚步声很是熟悉,那是城堡里的大人物,这片领地的伯爵大人。
老爷子年纪虽大,身体也很不健康,无论早晚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起初男孩只是以为伯爵生了场病,但是住了许久之后病症仍未好转。
别看从未见过伯爵踏出这座城堡半步,每日里倒是忙得不可开交,每次的相见都是急匆匆地走来又急匆匆地走过,就连在餐厅也见不到伯爵来吃饭的时间。
他时不时就要和亚诺什和加伯那些黑衣服的人开着神秘的会议,有时会默许男孩在门口窃听,有时候又会亲自走出来让男孩回到房间里去。
在男孩的印象里,伯爵是个神秘但好心的老人,除了从来不让他们去到外面的森林里以外,从来没有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有过亏待兄妹二人,但他亲自来到兄妹的房间看望实属罕见。
当门被缓缓推开,伯爵拄着那根乌鸦头骨的手杖走进屋内,男孩刚想道上早安的行礼却被伯爵抬手打断。
“今天是你的生日,不必那么拘束。”伯爵藏在胡须里嘴巴微微上扬着嘴角,苍白的胡须很久没有被打理过,胡乱的生长看上去一副憔悴的模样。“我给你带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谢谢伯爵大人……”男孩弱弱地说着。“可我真的不需要您破费,您已经给了我们所有需要的东西,这个房间里什么也不缺。”
“哈…你总是那么有礼貌,这确实是个好事。不过就像是我总是说过的,你不必跟我那么客套,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了。”
伯爵眨了眨眼睛看向躲在男孩身后的妹妹,他的皱纹深深地刻在了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包括你也是亲爱的。”
“而且也没有很破费,这件礼物你若是当做是‘东西’也随你心意。”伯爵在说完这句话后调整着姿态侧过身子,脸望向了自己进来时的门外,门外空无一物但伯爵还是对着空气说道。“
进来吧,别那么害羞,你不是一直想见见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话音刚落,从门口的一侧缓缓地冒出娇小的身子,银发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粉白色的女仆装,身材娇小,一脸羞涩的红润。她的头发很长披在两侧的香肩,脸上的刘海遮住了女孩的左眼。
女仆装的颜色和她的肌肤很是接近,白皙中透着粉嫩,眼神透着一股孩童天然的纯真。在完全暴露身形于男孩面前时,她的脸颊微微发红,紧张的手指摆弄着自己的裙摆,仿佛紧张又不安。
男孩显然发了懵,没有明白伯爵的意思。
“这是……”
“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啊,孩子,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专属仆人了。”伯爵很是从容地抬起手杖,指着幼小的女仆。
“那天你偷听了我们的会议,不是跟我说想要救她吗?如今我把她救下来了,如你所愿地送给你当做礼物,怎么?不喜欢吗?”
妹妹用诧异的眼光看向哥哥,眼神中绝对带有一丝的误解。
“不…我当时不是那个意思,伯爵大人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她可怜,不是想让她当我的仆人什么的……”男孩慌张地解释着,但越说越觉得害羞,很快便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