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筹备结亲的第一天
都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其实魔族的悲欢也未必相同。
戚纵如看着向傅命谨凑过去的冯鱼，感觉这两个人马上就要开始讨论锁链的一百零八种用法，然后天真好骗的傅命谨不知道会在什么奇怪的时刻运用这些奇怪的技能，然后让场面变得更加奇怪。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义务在他们交流之前进行打断，于是他故作深沉地用指尖敲了敲桌子：“你把这个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冯鱼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露出一个万分惊讶的神情，用有些夸张的语气大喊大叫：“天呐，尊上您难道不觉得这个鬼故事非常有创造力，很适合当做您创作的蓝本，成为在结亲大典上公开版本的基石吗？”
“我觉得比较适合成为打你一顿的理由。”戚纵如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冯鱼肩上打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充满威胁。
“唉，尊上的品味实在是太正经了，这么刺激的故事怎么就不知道欣赏呢。”冯鱼哀叹一声，将玉简小心地收起来，然后将它们一股脑地塞进傅命谨的怀里。
“还是我们的小阿谨和我比较有共同语言，送给你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可以好好观摩一下哦。”，冯鱼冲着傅命谨眨了一下右眼，然后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派正经模样，“尊上，我来找
你可不仅仅是要分享故事，沈有玉那家伙说，尊上，是时候该筹备一下您的结亲庆典了，但他忙于公务，所以托我来传达一下。”
戚纵如可不这么觉得，冯鱼应当就是故意揽来这个活计，然后拿着这故事来看他什么反应的。
“我知道了。”戚纵如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摆摆手，让冯鱼该干嘛干嘛去，冯鱼却瞪大了眼睛，一副被抛弃了的模样。
“尊上，您知道结亲都要准备些什么吗？就这样自信地赶我走？”，冯鱼捂着心口，泫然欲泣，“原来您已经这样讨厌我了吗？”
戚纵如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万分迷惑的神情：“我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了？”
冯鱼笑了笑，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当然了，我可是很悉心地准备过一个类似的场景，当时我还学习了不少呢。”
戚纵如想问冯鱼是为谁准备的，为什么他从未见过那个应和冯鱼喜结连理相伴一生的人。
但他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冯鱼提起那段旧事的语气同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听起来并不哀痛，甚至没有多少悲伤，他就像是在阐述一段平平无奇的日常，甚至还带着惯常的活泼。
冯鱼拿过一个空白的玉简，一口气在上面列出了一长串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喜服，红绸，花轿，请柬，三书六聘，看起来果真十分熟练。
“要不然绑一队修士过来御剑给我们的小阿谨开道吧。”冯鱼又开始出些怪主意，他用玉简挡住半张脸，露出一对含笑的眼睛来。
戚纵如深吸一口气：“要不你还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冯鱼老大不情愿地瘪瘪嘴，离开之前还不忘哀叹两句自己的壮志难酬，听得戚纵如很想翻个白眼。
戚纵如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决定先去选喜服。
不管结亲的流程是怎么样的，喜服总是不可或缺的点东西。戚纵如本以为这一回怎么样也要特意跑一趟人间定做，没想到魔宫中的小魔物却说魔域最近也开了类似的店，推荐戚纵如可以带着傅命谨去看看。
戚纵如深吸一口气，经历过两次糟糕的外出经历，他现在对外出探访一个其他人推荐的地方这件事已经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抵触。
但小魔物的眼神十分真诚，傅命谨的眼神也充满好奇，戚纵如还是重新鼓足了勇气，决定再相信命运一把。
这家店离魔宫并不算太远，戚纵如和傅命谨没花太长时间就到了门口，它比想象得要更大一些，红黑色的建筑风格很有魔域的特色，推开大门，一个半披薄纱的魅魔正坐在一边看着手里的玉简。
“欢迎客官……”，魅魔的话说了一半顿了一下，她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您，您就是魔尊戚纵如吧？”
“我是。”戚纵如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这样激动的神情辨识出来，他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充斥大脑，那魅魔就很小声的惊呼了一声。
“那这位就是您的爱人吧！这位公子真是丰神俊朗，俊秀可爱，和您实在是天生一对，十分相配。”，魅魔的两根手指贴合在一起，代表着两个紧贴着的小人，她掩唇轻笑一声，“两位可是来定做喜服的？”
戚纵如深吸一口气，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傅命谨的手，自己自消息开始散播以来并没有外出过，为
什么好像突然之间连长相都变得魔尽皆知起来？
戚纵如不打算压抑自己内心的疑问，他十分真诚地向魅魔询问了这个问题。
魅魔有些惊讶，她展开玉简，上面是一副戚纵如的肖像画，画里的戚纵如是正在战斗的姿态，魔纹浮现在眉心和脸颊，周身魔气环绕，一杆长/枪束在身后，颇有冯鱼带来的那个故事里霸道魔尊的感觉。
“您可能有所不知，您的浪漫故事流传开以后，就一直有一位化名‘会游泳的小鱼麟’的画师兜售您的画像，每一张都十分威武霸气，好看得紧。”，魅魔热心地向戚纵如介绍着。“今日得见您真容，小女觉得竟比画像还要更加俊朗几分。”
“这位鱼麟公子还真是生财有道啊。”戚纵如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这种半点儿没打算掩盖自己真实身份的化名一听就是冯鱼能干出来的事，还没等他继续发表什么看法，就看见傅命谨探出头来，仔细看着魅魔手里的玉简。
“和我第一次看见先生的时候一样。”，傅命谨认真地看着画面上的戚纵如，“连魔纹都一模一样。可以问问哪里能买到会游泳的小鱼麟的画吗？”
“你喜欢？”戚纵如转头看了看傅命谨，不太明白这幅破画到底哪里好了。
魅魔显然十分热心，她写下一个地址，告诉傅命谨每个月会游泳的小鱼麟都会在这里寄售一些东西，一半都卖的非常好，如果感兴趣的话一定要赶在月初去买。
“谢谢。”傅命谨仔细地记下了这串地址。
戚纵如害怕这两个人再交流出什么新的惊世骇俗的话题，于是赶紧出言重新强调此行的目的：“这里的喜服都有什么款式？”
“您瞧，和二位聊得太开心，都忘了正事了。”魅魔收起玉简，引着戚纵如和傅命谨到了摆放成衣的地方。
在戚纵如的观念里，喜服应当都长得差不太多的，尤其是当结亲的两位都是男性的时候，但是眼前的景象狠狠地嘲笑了他的无知，没想到就算是男性的喜服款式也十分繁杂多样。
有比较简朴的，也有挂满珠串的，有拖尾厚长的，也有轻纱绕身的。戚纵如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他侧过头，询问傅命谨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已经深刻理解了“喜欢”这个含义的傅命谨这一回相当的有主见，他指向一款坠着长珠，摆着凤冠面帘的女款婚服，相当认真地看着戚纵如：“我喜欢那一件。”
哇哦，真是个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戚纵如看着那套被指出来的样式，它的确十分好看，也足够华丽，比起魔族一贯的审美而言要更加符合仙道的。
厚长的拖尾上绣着漂亮的鸾鸟，垂挂的珠串缀在腰间，应当会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戚纵如理解傅命谨为什么会喜欢上它的款式，指出这一套应当是因为还缺乏一些对款式服务的性别的认知。
于是戚纵如好心地提醒道：“它的确很漂亮，但这是个女款的喜服。”
“先生也觉得它很漂亮对吧？”得到赞同的傅命谨露出欣喜的神色，戚纵如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傅命谨的后续，不禁有些迷惑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抓重点的能力到底是和谁学的？
“我是说，这是女款的。”戚纵如只好单独把上一句话的重点重新拿出来强调了一遍。
“我知道啊，女款不可以穿吗？”，傅命谨眨眨眼，露出同样迷惑的神情，“只不过一件衣服而已，为什么也要分出性别来？”
戚纵如承认他被说服了，于是当机立断地买下了这一件：“它可以在我们洞房的时候穿，你再挑一套作为大典的礼服吧。”
“为什么这一套不可以？”
“因为人类会赋予它过多的意义，甚至会把这件没有任何过错的漂亮衣服看成是一种羞辱。”
傅命谨看向那套漂亮的婚服，并不能直接地理解它和戚纵如口中那些形容的关联。不过他对此并没有执念，于是开始重新在一堆里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