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须弥神山
我时刻思念着那里的一草一木,
当我重新踩在这里时,
却又感到无比冰冷且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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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是无数神话的源泉,古人称海洋为世界的尽头,冻结的海面,犹如传说中的约顿海姆,奇棘鱼长着嘴,化作漆黑夜中伫立的冰雕,
一艘私企远洋贸易的破冰船,航行在大西洋的东纬线上。甲板上没有水手,全部被替换为了低温机械臂进行抛锚,撇缆等作业。
甲班之下的机舱内,一位带着牛仔帽的少年,抽了一口亨利老头给的雪茄烟,顿时被呛的眼泪直流。
大鼻子老外们哈哈大笑,带头的克里斯大副道:
“小鬼,这不是你能享受的人间美味。”
随后粗鲁的将雪茄夺了过来,自己点上了。
克里斯大副道:
“听说船长说,你是李江岚的儿子?”
那少年抬了抬牛仔帽,帽檐下的面孔正是外出修行的邢仁李。
邢仁李道:
“他是我养父。”
老水手亨利道:
“那老家伙现在还好吗?想当年他也是个不错的船长。”
邢仁李道:
“他是个好人,就是有些酗酒。”
老水手亨利哈哈大笑道:
“海上漂泊半辈子的人,哪个不酗酒?”
邢仁李道:
“叔叔们,晚辈这次出海,是为了寻找我的身世。”
克里斯大副道:
“小鬼,你今年多大了。”
邢仁李道:
“21岁”
克里斯大副深吸一口烟,望着冰面反光的海平面道:
“不小了,是该出来看一看了。”
邢仁李道:
“出发前,我买下了船长的一艘柴油破冰艇,可以在途经百慕大群岛的时候给我吗?”
克里斯大副道:
“有胆量,这个岁数就敢自己出海,船自然可以给你,但有三样事情是你独自出海必须要做的。”
邢仁李道:
“什么事情?”
克里斯大副道:
“在船尾立一个水手服的稻草人,睡觉前油箱里的油不能低于一半,船首要放上一大桶陆地的沙。
这是善意的忠告。”
邢仁李道: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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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小时后,途经百慕大区域时,准备足了食物与水后,被放了下来。
邢仁李点燃油灯,披了件大衣御寒,小船船头的冰刃发出嘎吱嘎吱声,不断割碎着前进途中的冰块。
百慕大三角,上世纪80年代的死亡海域,无数船只与飞机失踪,进入现代后这里却成为了密集的航线交叉区域,先前的古老恐怖传说更是消失不见。
只是有一处,波多黎各以北的数十座小型岛屿,无人命名,因礁石与珊瑚群众多等原因,迟迟不被开发,如今只有个别航海爱好者会划着小型水艇,步入这片神秘的岛屿寻求刺激。
邢仁李看着ais中的定位标志,并不断对比着海图,回想起养父所交代的详细位置。
回忆中
养父李江岚道:
“二十一年前,也就是零四年,那是天气很好的一天,万里无云,我还是一介水手,一次途径百慕大,正处我值班,雷达捕捉到了一丝丝忽高忽低的传导信号。
航海多年的我深知那是求救信号,信号源正处于百慕大以南的礁石群岛屿处。
我们在位于信号源五百海米处抛锚,说来也奇怪,离那该死的礁石岛如此近,我们的船舶竟没有一丝触礁。
抛锚后,我们很快便派遣救生艇,在那座岛上发现了你,是你的亲生父亲临终前打开了求救信号,很难想象他们走后这一年里,你是怎么在那荒无人烟的岛上活下来的。
我本以为我这一生,就是要烂在海上的命,可当我抱着那么小的你,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我看着地上刻着两个名字:邢玉君,仁敬竹,我猜测那是你父母的名字,我带你回到老家沂蒙后,我便把他们的姓,连同我的姓,凑在一起,给你起名为——邢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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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航行了一天一宿,冻得两道鼻涕结了晶,邢仁李不断敲碎怀表上的冰块。
轮入黑暗世界,没有了昼夜之分,人很容易在海上忘记时间,此时怀表便是其流逝的唯一证据。
第二天下午六点,航行两天一宿后,终于抵达海图中标记的礁石岛。
邢仁李小心翼翼的操控舵轮,躲避着陷阱般的水下珊瑚与水下礁石。
岛内经刮来一阵暖流,显然这是不正常的。
邢仁李拉动船底燃弦,激活动力马达,破冰小船冲上细软的沙滩。
将船固定在岸边后,邢仁李擦了擦满头大汗,
“咦?怎么会热得流汗。”
此时他才注意到,这片岛屿虽然与其他地域一样,没有太阳光照射,但却保持着脱离太阳系前的生态系统。
“怎么会这样。”
沙滩上已找不见刻有姓氏的石头了,很难想象二十一年前他便是独自在这里,意外幸存了一年多
他走过沙滩,环顾张望四周,七八米高的椰子树下,是遍地的草地与漫山的树林,树林里有泥潭,草地边上坐落着雪地。
好像地球先前的所有的生态系统,全部被拼凑在此了。
这一幕在多年前的梦中出现过。
他猛的抬头望去,好在天空没有破碎,好像一切忧心都是多年前的噩梦,埋下的恶种。
邢仁李向岛屿的深处走去,发现,这里的生态系统,呈环绕状一块一块由外向内拼凑。
岛的中心处,坐落着一座山,山顶直插云霄,山体汇总了岛上所有的生态。
山脚坐落着一块长满藤蔓的青石碑,邢仁李徒手费劲八嗖的清理掉藤蔓,露出三个繁体大字——须弥山。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须弥神山吗?”
邢仁李抬头望着陡峭的山壁,额头不经意流下黄豆般大的汗珠,心里嘀咕道:
“要爬吗
算了,还是驭风飞上去吧。”
邢仁李调整好气息,猛的抬头,行云流水的睁大双眼,凝望天空,几秒钟过后。
瞳孔没有变色,脖颈上更没有蓝色脉络。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又像个傻瓜娃子一样,对着天空不停瞪眼,尝试多次,仿佛在这片土地上,断绝了与自然齿轮的连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