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是浴盆
两人回到院子里，坐在桌前。
香嫂子把篮子里提着的两套大红裙子掏出来抖开“来看看，嫂子给你做了一身拿了四道褶的，一套平板无褶的。
一件是半长的荷叶袖。一件是长袖，天冷了也能穿。”
玲珑看看那衣裳，与她连夜赶制这件比，布料更软滑，颜色虽是大红，红得极正。做工也凑合。
“谢谢香嫂子。”
香嫂子听她声音软软的，也喜欢她，笑说“你试试吧，天要黑了，嫂子得赶紧回去了。天黑之后路上蛇鼠多。咱们回见！
若是哪里不合身，就去找嫂子给你改改。”她挥挥手提着篮子走了。
玲珑抱着两套裙子，拄着拐杖回屋了。
刚进屋要闩上门试试新衣裳，外面有人喊了一声“青山在家吗？”
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玲珑趴在房门边看着院门，一个大木桶被他推进来“浴桶做好了。”
玲珑一喜“这浴桶倒是跟外面的浴桶差不多，木头的，上了清漆。”
老头就是二白叔，他笑道“可不是吗，天底下的浴桶都这样！叔做的你就放心用，管保用十年不带坏的！”
玲珑呢喃道“你们这的浴盆就跟外头的不一样。”
二白能娶三个女人，自然是个外向人，爱跟人搭个话、聊个天，见这孩子漂亮乖巧，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他家有浴盆？”村里东西都是他做的，他咋不记得青山有浴盆？
玲珑点头“对啊！就是，黑色的，铁的，要放在土坑里才能用。”
二白没明白，还有铁浴盆？放坑里？
“这孩子……那浴盆，铁的就够怪了。放坑里干啥？”
见了新浴桶，玲珑高兴，这老男人又面善，他问，玲珑就答了“那浴盆是鼓底，不放坑里，放不稳。”
二白愣了一会儿“鼓底……黑的，铁的？是不是两端还有两个扣手方便端着？”
玲珑点头“嗯！”
二白拍手大笑“傻孩子！那哪是浴盆！那不是铁锅吗？”
铁锅？
玲珑一听，还真是。那东西，比一般的锅大，可不就是个极大的铁锅吗！
她一下子恼了，哼了一声，把房门一关，门闩一插，趴在被子上生闷气。
辗转反侧，觉得自己身子都臭了！
居然让她坐在铁锅里沐浴！
叶青山这个混账！
……
二白也不知道这里面怎么回事，只当这外来的小姑娘没见过那么大的锅。
也不知那孩子咋不聊了，既然人家关门了，浴桶也送到了，他便高高兴兴走了。
想着这孩子确实是模样好，看给青山迷的，这几天快散尽家财了，给她换来那么多东西。
青山这个铁树，这两天春风得意的，这是一下子把前面五六年的花儿全攒一起开了个够。
……
天色黑透了，叶青山才匆匆回来，到家见屋子里没点蜡烛，悄悄从窗口探头，看玲珑背着身躺在床上，大概是昨夜没怎么睡，又犯困了。
他悄悄进了厨房，进入空间，将今日的野物收拾一番，摆放在仓库里。
又在小院儿里围了个几平米低矮简易的小栅栏，把几只活山鸡放进去，小栅栏上空又拉上一张破旧渔网，免得山鸡到处飞。掏了一窝鸟蛋，今晚就给玲珑吃鸟蛋和河鱼。
他拿着东西出了空间，轻手轻脚生火，锅里加水煮碎米粥，把十几个小鸟蛋打散在碗里，加了点盐末，搅拌均匀，上笼屉蒸，这大笼屉里除了一碗蛋液，还有几个洗净的土豆、地瓜，都可以当主食。
他坐在小板凳上给河鱼收拾鱼鳞，掏去内脏，用盐卤了卤，切成大块。
想了想，块大了，玲珑吃不进那小嘴里去，又加了几刀，变成小块小块的鱼肉。
这鱼肉又白又新鲜，她肯定爱吃。
锅里的蛋羹和米粥熟了，盛出来，刷了锅，烧油把那白嫩的河鱼肉块煎得两面金黄。嗯，闻着就香。
……
等他做好饭，擦洗了身上，到卧房一看，玲珑还未点灯，门也闩着。
叶青山从窗口探头喊她“吃饭了。”
玲珑没回应。
叶青山刚要跳进去，看看他的小美人是不是饿晕过去了。
就听玲珑凶巴巴的一句“不许进来！”
叶青山收回手脚，不让进就不进“那你出来！”
玲珑不肯理他，小腰扭搭一下“哼！”
牡丹花床单裹得她小屁股滚圆，一扭，扭到青山心缝里了。
这闹脾气的哼声，也好听。
他单臂靠着窗台，呆呆看着她好一会儿。
“煎鱼，可香了。”
玲珑不理。
“鸟蛋做的蛋羹，比鸡蛋的好吃！”
玲珑不为所动。
“你的山泉水还剩最后一壶，你不来，我可喝了！”
玲珑呼的坐起来，对着窗口就控诉“你这个骗子！你说那是浴盆！那根本就是大锅！”
青山被她训得一愣，大锅？这事儿是怎么露馅儿的？
……
见她小脸通红，还不知道懊恼了多久呢，他憋住笑，哄道“咱家就这个条件，我这是精打细算，一物多用！
不能浪费啊，你看我那草帽，有时候还得拿它当盆用！你看我那水瓢，还得当碗用！那大锅，既能做饭，也能当浴盆。”
玲珑皱着眉，将信将疑“你也用大锅沐浴吗？”她可不想跟叶青山这样的粗鲁人用同一个锅。
青山认认真真诚恳作答“那是自然！我小时候一直用那个大锅洗澡，就是后来长大了，它不够大了。闲放了好多年了。正好给你用了。你放心，仔仔细细刷过，保证干干净净！”他是生怕玲珑不信那东西可以洗澡。
一听说很多年没人用过了，又仔细刷干净了，玲珑心里的恶心才算下去了。
……
一脸不高兴的拄着拐杖起身开了门。
青山嗖的跳到门前，直接抱起她，她悬空挥着那根木棍“我自己能走！”
青山搂紧她“为啥要废那力气？有这现成的苦力你就用呗。白天我没在家，让你用拐杖，那是没办法。”
玲珑哼了一声，不肯撒开拐棍。
青山连人带棍子抱回床边“你坐，我去拿饭菜，咱们吃饭。”
……
一边摆桌一边看她脸色，她好像不生气了，才问“饿了吧？”
玲珑已经饿过劲儿了，生气的时候注意力都在事情上，她都没发现，肚子早就扁了。噘了噘嘴，满腹委屈。
青山把鸟蛋羹、煎鱼摆在她眼前，又把土豆地瓜掰开，挑柔软熟透的地方掰下来，放在她碗里。
“这地瓜可甜了，尝尝！”
玲珑拿起筷子，那地瓜已经彻底熟透，又软又松，一夹就能夹下来一块。她一点一点吃着，融在嘴里泛着丝丝甜意，心情慢慢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