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逐渐复苏的诅咒
沈明让徐山爬树是为了确认猜想。
连裂口女鬼都得遵守规则，这种没领地的鬼更不可能无差别杀人。
先前他和徐山都待在车顶，无法分辨鬼想对谁动手。
假如真的按照身上出现印记的先后顺序，现在他就算站在原地，鬼也会先去找徐山。
这么做不是让徐山送死，包括他自己也要承担猜测错误被袭击的风险。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必须以身试险，尽快洞察杀人规律才能避免危险。
徐山在沈明说完就跳车跑到路边，对他来说沈明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照做准没错。
选了一棵还算粗壮的树使出浑身解数往上爬。
爬了数米借助树枝站立，徐山才开口问道：“这么高够不够？”
“可以了。”
沈明走到马路另一边提醒：“仔细观察地面，出现水就跳，然后什么都别管，找其他树爬上去。”
选择树而不是公交车站挡雨棚还有一个原因。
哪怕树真的沉下去也需要时间，只要徐山不傻早点往远处跳，绝对来得及换地方躲。
公交车站太大，有利有弊。
好处是没那么快沉下去，坏处是等公交车站下沉四周肯定都是水，没地方跑。
目前看来鬼的能力是把人拖进水里淹死，中规中矩，不算特别强。
已知情报太少，还有很多疑点。
比如后备箱的水渍，不同死因的虎子。
当时虎子坐在车里，莫名其妙被扭断脖子，不符合鬼杀人的规律。
沈明握住马路中间的分隔护栏防止被袭击，边思考边盯着车底。
很快，车底的水圈消失。
“动手前无法预知？”看到这幕，沈明感觉有些棘手。
最开始还能听到水流声，这两次鬼的行动一点征兆都没有。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极有可能悄无声息出现水圈，除非一直盯着脚底，不然下沉才能察觉。
沈明环顾四周，“黄色的泥水，江边，藏在江里吗。”
很快这个猜想就被推翻，因为鬼藏在江里就不可能出现在这。
距离大桥还有一段距离，脚底是实打实填充的水泥路，再往下还有土地，又不是浮在江上。
能动手的区域应该没想象中那么大。
不然为什么离开幸福小区一路都没危险，只有到这才出现变故。
空气中一直弥漫着腥臭，说不定代表鬼活动的范围。
“要是百鬼录还在就好了。”沈明突然想到那位百科全书。
网络上的信息被删除，导致任何鬼对他这个游戏新手来说都很神秘。
徐山看到他一直在思考，大喊道：“手机没信号，联络不了其他人！”
待在树上没闲着，徐山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想汇报，多找点专业人员帮忙。
可惜没有信号，这才把发现的事情告诉沈明。
“不要分心，你专心盯着地面，鬼随时都会动手。”
手机没用在沈明预料之内，鬼似乎有某种磁场能影响设备。
包括爱笑鬼也是，最开始电话异常，后来是爱笑鬼故意给出假情报才连上网。
“卧槽，树什么时候开始下沉的！？”
被大喊声拉回思绪，沈明抬头看去，徐山所在的那棵树正在下沉。
“先往其他树跑。”
说完，沈明主动跑了过去。
鬼动手的时候同样代表它主动现身。
既然确认鬼的动手顺序，继续拖下去附近的树迟早用完。
要是徐山被杀死，鬼的下个目标就是他。
现在有能力对抗鬼，不像以前那么被动，可以尝试主动攻击鬼。
徐山根据指示跳下来，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跑。
不用担心鬼域误伤，沈明控制鬼域覆盖水圈。
白雾沉进水底，他能感知到下方的东西。
仅仅片刻，鬼域将藏在水下的身影切割，倒不是鬼域太强，而是水里的东西很脆。
很明显就能感觉出差距。
如果虎子算木头，水里这东西就像豆腐，一切就碎。
太过顺利，有种还没用力对方就倒下的感觉。
“长时间躲在水里导致身体变软？”
沈明没大意，继续控制鬼域下沉探查，不过水坑深不见底，鬼域范围有限。
检查无果，他收回鬼域，用手指擦了擦鼻子。
大概十米左右，鬼域扩张到极限，继续下降会神经疼痛。
不仅如此，鼻子也流出黑色血液，甚至有点耳鸣眼花。
神经和身体都在警示，不敢想超出极限会发生什么，好在鬼不难对付。
这时，跑到远处的徐山想回头确认鬼有没有追来。
发现没有动静，反倒是沈明后方不远处浮现很多水圈，里面还有东西往外爬。
徐山急忙大声提醒：“快跑！你身后有鬼爬出来了！”
几乎是听到声音的同时，沈明再度释放鬼域。
这次范围很大，十米内全部覆盖。
可能是频繁使用鬼域，沈明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
他半跪在地，鼻子，眼睛都在流血，身体里的血液像是燃烧了一般躁动。
此时脑海里只剩把鬼域内所有东西杀完的念头。
全力释放的鬼域渗透地面十米，通过感知，沈明知道身后出现了什么东西。
六个水圈，陆陆续续往外爬出跟虎子一样被控制的死人。
身体臃肿，皮肤泡的发软，数量很多。
最重要的是跟刚刚在水里切碎的东西差不多。
难怪这么轻松，原来真正的鬼一直躲在暗处操控被杀死的人。
沈明支撑着站起身，“看看是我先到极限，还是先找到你这只水鬼。”
彼岸内，光头李叔擦着手里干净的厨具。
不久前突然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兴奋跳动。
那份随礼送出去的血确实是诅咒，但不是‘爱上其他女人就七窍流血死亡’的诅咒。
毕竟在厨子眼里无论人、鬼都是食材。
喝下他的血，诅咒只会放大杀戮欲望。
原以为过段日子才会发生变化，没想到这么快就复苏，逐渐替换掉人类血液。
这样也好，鬼不需要那么多情感。
等这位半人半鬼的客人换完血，恐怕能成为真正的鬼。
成为一只，拥有思维不被规则约束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