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开还是留下？
游戏步入尾声，谁都没想到活下来的会是王红春。
她衣服上满是血迹，腰部还在流血，跟最开始害怕到大喊大叫的模样天差地别。
两人搏命的过程，沈明一直看在眼里。
亲手杀人需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果然在这种地方没有人性才能存活。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王红春眼底的怨恨还没消散，坐回位置时还盯着他。
万事开头难，在王红春看来受尽欺负，现在又手握武器可以反抗，加上杀完人没受到惩罚，心灵早已扭曲。
还剩五个人，如果游戏真的只能留下一个
“想让活下来的那个人变成怪物？”这个念头浮现，沈明看向裂口女鬼。
她还在鼓掌，仿佛饭前节目让她很开心。
可能鬼不是不想杀人，而是想看人类自相残杀。
激发矛盾，让所有人心生芥蒂甚至反目成仇，最后就算契约成功，活下来的那个人也会受到影响。
勾手变出东西，有能力把所有人丢到门口，裂口女鬼很强，起码普通人不可能是对手。
不敢想象鬼长期入侵现实会变成什么样。
总会有人在一次又一次危机和人性选择中迷失，到时候比鬼更难对付的是人。
这时，裂口女鬼开始进食。
屋内很安静，咀嚼骨头的声音连绵不绝，每一下都像铁锤敲打心灵。
其他人心思各异，都在思考怎么活下去。
可能长时间待在血腥的环境里，那种气味带来的恶心变淡。
裂口女鬼嘴巴很大，裂到耳根，一口能吃下整整一盘，哪怕骨头刺穿嘴巴也没停止咀嚼。
沈明自然不可能吃这地方的食物，奇怪的是剩下那几只鬼也没拿。
无论是左手边的小女孩，还是右手边穿着猩红围裙的鬼妈妈，都只是坐着，没有其他动作。
进食过程说不上漫长，不过亲眼看着鬼吃同胞，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沈明终于理解夏凯杰当时为什么不断抽烟了。
这种视觉冲击带来的心理压力比身体疼痛严重太多。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
十九点二十分，裂口女鬼吃完桌上的所有食物，满足的靠在椅背上。
原本还在皱眉沉思的几人打起精神。
大家都清楚目前无法离开404房，只有完成鬼的游戏才能活。
裂口女鬼舔着牙齿，脸上有不少被骨头刺穿的洞，诡异的是没有血液流出。
嘴边两端的针线崩断，下颚似乎很难合上，两排尖牙看着很恐怖。
鬼不开口，眼神从每个人身上掠过。
众人也不敢开口，生怕多嘴触发什么奇怪游戏。
唯独沈明，他侧身凑到小女孩耳边，“你姐姐平时吃饱会干嘛？”
屋内的鬼只有小女孩最正常，而且之前还给过提示，所以沈明会询问。
“睡觉。”
“客人呢？”
晚上七点多吃完饭就睡觉，这家鬼的生物钟这么健康？
沈明当然不相信这么简单，现在多问点情报，下轮游戏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太过安静，一人一鬼的交流落在每个人耳中，所有人都看向小女孩等待下文。
吱丫~
无法打开的大门发出声音，自动朝外开门。
鬼爸爸和鬼妈妈毫无预兆站起来，吓的众人一抖。
紧接着，两只鬼自顾自收拾餐盘，放进厨房后回到房间。
沈明记得闲逛时屋内所有门都关着，现在同时打开，是想让他们选择？
“不想继续参加游戏可以离开。”裂口女鬼指着沈明，“除了你。”
小女孩这时从座位跳下，抓住沈明的手臂：“哥哥，你是最好的客人，我把房间让给你。”
死道友不死贫道，其他人听到沈明被点名，悬着的心放下。
王红春更是冷笑，沈明被鬼盯上肯定活不过今晚，说不定等等就会死。
张阳颤抖着询问：“可可以离开？”
熟悉的刘全死了，王红春还握着刀，留下来不被鬼弄死也得被王红春弄死。
要知道为了发泄面对鬼的无力和恐惧，当时没留手，每一脚都很用力。
“可以。”裂口女鬼走到门口，抱起刘全的尸体，“想去哪都行。”
闻言，张阳逃命似得跑出大门。
其他几人看到女鬼没动手阻拦，有些意动。
毕竟再怎么样外面也比住满鬼的屋子安全，但是又不敢确定，鬼可没说出去就能回家。
离开说不定会死，留下继续玩游戏同样很危险，关乎性命，不得不慎重决定。
特别受厉鬼眷顾的沈明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回头看大门。
小女孩正在用手指在他手心写字，通过笔画猜测是‘家’字。
“家里是安全的？”沈明半信半疑。
前两次提前得知危机安全度过，第三次呢？
事不过三，假如信以为真，第三次鬼故意挖坑怎么办。
这种感觉极其难受，就像站在分岔路，选错就是万丈深渊。
甚至裂口女鬼点名，别人离开没关系，他可能会受到攻击。
思考时，脑海突然浮现出那道红色身影。
想到秀秀，沈明决定留下。
并非相信小女孩，也没有想通哪条是生路。
只是比起其他鬼，他更相信秀秀，因为秀秀说过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他；
这位便宜老婆连接近女人都会吃醋，总不可能大度到让他被其他鬼吃掉。
遇到危险不如找秀秀帮忙，就算要付出代价也比死强。
念头刚浮现，沉浸的心跳动了一下，虽然很短暂，但沈明感受到那一瞬的心跳。
好不容易浮现的那丝美好荡然无存。
合着秀秀一直知道他在干嘛，知道也不帮忙，算什么贤
“不，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想让丈夫在绝境中成长。”
疼痛消失，沈明长舒一口气。
还没吐槽心脏就开始疼，脾气确实有点大，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知道秀秀还在。
坐在对面的蒋丽本想看看沈明的反应再做决定，好歹之前跟着沈明都没出事。
看到他又是皱眉又是舒展，甚至露出幸福笑容，最后生无可恋的靠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李勇建凑到蒋丽耳边，“他平时在你们小区也这样吗？”
从来到鬼域开始，沈明的行为就和其他人不同。
不怕危险独自进小区，女鬼点名，下手又快又狠，反正李勇建不想靠近沈明。
“我也不知道”
蒋丽平时跟沈明见过的次数不多，偶尔拿快递电梯遇到也是点头之交。
发生诡异事件之后才经常遇到沈明，现在沈明要留下，到底要不要继续效仿？
不仅蒋丽二人发现异常，站在门口的裂口女鬼同样察觉到不对劲。
裂口女鬼如临大敌，不安的来回转身检查屋内。
刚刚那瞬间感知到威胁，像是有别的鬼出现在鬼域内。
危机感消失的很快，仿佛从没出现过，裂口女鬼不敢松懈，急忙把刘全塞进嘴巴。
这次不是吃，而是整个吞下。
沈明听到动静回头时，刘全半个身子都被裂口女鬼吞进肚子。
情景很诡异，裂口女鬼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身高目测一米五左右。
刘全好歹是个成年男性，体型比鬼大也能吞下，这什么肚子？
沈明嫌弃的看着裂口女鬼吞下刘全，紧接着又看到女鬼把右手臂塞进喉咙拿出脏兮兮的娃娃。
这个娃娃长的很像刘全，肚子同样有个补丁。
沈明终于知道鬼域内有这么多鬼却不内斗的原因。
鬼不会合作，最开始他还奇怪，为什么不像夏凯杰所说互相影响。
现在才知道其余鬼都是布娃娃，恐怕是裂口女鬼的能力。
做完这一切，裂口女鬼看向众人：“继续玩游戏还是离开？”
屋外的阴风变大，呼啸声犹如哀嚎。
危机感让裂口女鬼不得不加快游戏进程，没时间等这群人类思考。
鬼的世界很简单，哪怕是一丝丝的心悸，鬼也会铭记，因为鬼没有思考能力，任何行为都出自本能。
大门被风吹的来回晃动，不断撞击墙壁。
挂灯摇晃闪烁，餐桌也随之震动，仿佛表达‘不做出选择就死’
“我我还是留下吧。”蒋丽第一个表态。
外面的诡异景象太吓人，就算离开也没地方去，还不如留下来玩游戏。
紧接着李勇建选择留下，出乎意料的是奄奄一息的王红春也没离开。
此时的王红春趴在桌上，左手按压住腰间伤口。
脑海里的疯狂平稳下来后，身体各方面的疼痛就传入大脑，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
活下来的人里，只有刚刚跑出的张阳离开。
裂口女鬼把手里的娃娃放在门口，“去找你的好朋友。”
巨响传来，房门被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