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变故
宁远靠在张文的肩膀上，两人挤在196区等待首轮测试开始，期间审判局又来过几次，叫走了一批人，宁远知道有人会混进来，但没预料到混进来的人有这么多，只是三区就有十二个。
不过四五分钟后有两个回来的，一个是身着白衣常服的中年男人，另一个是比宁远他们还小一些的少年，他们一回来周围格子的人都围上去问东问西，两人也是笑呵呵地回答，但在宁远听来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两人是在选择题中故意夸大对神秘学的了解想拿个高分，所以才会被叫过去的。
又是十分钟的等待，在众人的期盼中，电流声响起，扩声设备再次广播。
“首轮测试即将开始，请大家等待引导，有序排队，测试开始前请勿离开座位，一经发现则视作放弃测试资格。”
三遍轮播结束，大门打开，两人站在门口，稽查所和审判局各一人，宁远望去都是熟人——张建齐和李立禾。
两人面色肃穆，张建齐朗声开口，“从一号开始往后依次排队，准备出发！”
话音一落，一号立马起身，站在张建齐跟前，其后的序号立马接上，不一会儿三区的队伍排好了。
这时，一区和二区长长的队伍从三区门前走过，等到前两区的队伍完全走过后，张建齐便带着三区出发了，而李立禾则来到队伍末尾。
可能因为是审判局和稽查所带队，队伍十分安静，张文也收敛许多，老老实实跟着队伍。
经过几个拐角，众人来到一个大门前，大门两旁的守卫是审判局的，队伍一路前进，进入大门来到新的大厅，一个远比等候区大得多的区域。
从宁远的队伍进门，放眼看去矩形大厅中间是七张红布盖着会议长桌，红布面向入口印着亮白的序号从左到右，是一到七。
每张桌上都摆着一个怪异球形设备，像占卜用的水晶球扣上一个透明玻璃罩，设备旁边是一叠厚厚的文件——这是各等待区的报名表。
桌后站着审判局和稽查所的人员，整装肃穆，审判局负责安保，稽查所担任考官。
再往后是出口，七个大门排成一排，出口处驻守着审判局的人员。
一二号桌的队伍已经排好了，张建齐带着队伍来到三号桌，四区的队伍紧跟其后，一直到七号。
将队伍带到地点后，完成任务张建齐也退到队伍末尾，七个队伍的十四位带队人员站成一排，等待着首轮测试结束。
“好严肃啊。”张文看着这阵仗，小声开口。
“毕竟是联合选拔…”宁远说着，踮着脚尖看着周围其他队伍，他在一号队伍看见了耐心等待的李雯雯，二号队伍里看见和他一样东张西望的成华肖，不过两人视线没有对上，其他队伍中也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是其他班的同学，他也叫不上名字。
“成华肖也来了…”宁远将看见的信息告诉张文。
“他那么不经摔，能过选拔赛吗？”
你是真心相信啊，宁远听着张文脱口而出的回答，忍不住吐槽，这时队伍动了，首轮测试开始了。
宁远将视野调向二号长桌，从他这里观察二号，比观察三号更方便。
只见二号桌那人在考官的指示下，把手放在球上，那设备也不见什么变化，测试就结束了，然后轮到下一个人。
宁远望着那人跟着指示走出大门后，又把视线放回二号桌。
观察十个人后，宁远猜测那是测试天赋相关的设备，也许是神秘学的感悟。
十人里面中年人有六个，然后是两个青年和两个少年，参加测试的六个中年人中，只有一人手放上去球发光了，而青年和少年手放上去都会发光，只是光芒亮度不一。
他和张文位于队伍末尾，测试到他们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宁远继续观察二号桌，再过一会儿就到成华肖了，等成华肖结束后，还有李雯雯。
“要到成华肖了。”身前的张文个子比宁远高一些，不用费力踮着脚尖。
“嗯。”
在宁远和张文的注视中，成华肖缓缓上去，他的序号是96，现在是94号在测试。
成华肖总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被莫名的存在注视。
李雯雯吗？成华肖看向左边一区的队伍，李雯雯只是静静地跟着队伍，他原本想看向三区，但快要到他了，只好调整心态，等待前面那人测试结束。
“2-94 成华肖。”稽查所的考官拿起一张报名表，快速念道。
“到。”成华肖有些紧张，缓缓走到桌前。
“把手放到设备上。”考官见成华肖在发呆，于是开口提醒。
“哦哦，好的。”成华肖有些尴尬，立即把手放在球上。
叮的一声，球身亮起光芒。
“哇，成华肖的光好亮啊。”张文看见那像灯泡般的设备，有些惊讶。
由于成华肖之前浪费的一些时间，在他测试结束后，李雯雯的测试也开始了。
叮的一声，李雯雯手中球身亮起耀眼的光芒，玻璃罩疯狂颤动直到球身的光芒消失后才停住。
“李雯雯这么猛的吗？”张文说出宁远心中的想法，一号桌的考官表情有些意外，很快调整过来。
宁远借着转头的视野观察李立禾，李立禾一脸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李雯雯神秘学天赋这么高，李立禾为什么让她去基础学院，莫非他也反对李雯雯接触神秘学吗？
在成华肖和李雯雯测试结束后，两人也不再四处观察，耐心等待测试到来。
“我和他们是同班同学，测试的表现应该也不会差吧。”队伍越来越短，张文看着不远处的设备，给自己打气。
“心态透明的人，天赋都不会太差。”宁远手搭在张文肩上，鼓励道。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依据，没有多余杂念的人学习神秘学，确实要比一般人快得多，尤其是张文如此单纯的人（毕竟是全班唯一能信成华肖的人）。
“我想也是。”张文点头，认可了宁远的说法。
“3-196 张文。”三号桌的考官念道。
“到。”张文举手，快步走到桌前，把手放到设备上。
咚咚的轰鸣声，设备中的球快速飞转，玻璃罩上竟然出现一道道裂纹。
如此大的动静，惊得周围人纷纷将视线放来，在一声声惊叹中，玻璃罩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还好几秒钟后球停住了，满是裂纹的玻璃罩没有裂开。
“安静。”三号桌的考官面色不变，沉声开口，收住了所有声音，他示意张文测试结束。
张文小跑赶向三号出口，离开前他回头看向宁远，满脸笑意地为宁远比了一个大拇指，宁远也举起右手比大拇指回应。
可惜要到宁远了，不然他也要回头看一眼张建齐的反应。
“下一个，宁…远小。”考官顿了一下，他手中的报名表是和身份证明材料别在一起。
考官翻阅手中报名表，姓名写得是宁远，学生卡上是宁小远，让他以为是宁远漏写了，于是考官从口袋中拿出笔，在宁远的报名表姓名栏，宁和远之间用了一个引用符加了一个‘小’字。
“3-197宁小远。”
“到。”宁远向前一步，把手放在测试设备上。
叮的一声，宁远双耳一阵轰鸣，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三号桌的考官保持着把笔收回去的动作，似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宁远心道不妙，但他的手和测试设备融为一体般，怎么也抽不出来。
“不可接触神秘！”大厅中开始回荡着令人心悸的嘶吼。
“不可接触神秘！！！”声音越来越近，整个大厅被一层黑雾笼罩，除宁远外的其他人化作一道道人形黑影，疯狂扭曲如风中跳动的线团。
“不可接触神秘。”三号桌的考官化作的扭曲黑影几乎贴住宁远的脸，低声嘶吼着。
宁远心中从未有过的慌乱，这时似曾相识的场景脱离他的梦境来到了这里，似乎所有人都在反对他接触神秘，愤怒突破恐惧的沼泽来到宁远胸腔。
“什么身份，也敢在这里唧唧歪歪。”宁远脑海中苍白扭曲的竖瞳显现，竖瞳中眼瞳转动仿佛透过宁远的眼睛看到这些黑影。
“滚！”
他一声大喝，那些黑影颤栗般退散，一瞬间的恍惚后，吵闹声闯入宁远耳中。
恢复了吗，他听见周围一片惊呼，低头一看手中的设备已经破碎，玻璃散落一地，球体裂成几块摊在桌上。
“应该不用我赔吧。”宁远试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