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杜府往事
她是心里有又活过来了，她以为自己会有机会。
毕竟，她跟大少爷的情分非同一般。
如果是大少爷自己选，他一定会自己的。
可谁知等来的却是，大少奶奶把自己带来的碧柳给了大少爷。
她如何甘心。
正妻做不了，妾也不让她做吗？
她只想一辈子陪在大少爷身边，而不是到了年纪配个府里的小厮。
她有什么错！
最后，她去求了老太太。
老太太见一向她乖巧懂事，又是自幼服侍大少爷的，对大少爷痴心一片。
私心里也想大少爷身边，有个一心为他的人。就亲自去找了大少爷。
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跟大少爷说的。
大少爷从老太太那回来，就自己向大少奶奶提了，将她和碧柳一起收房。
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大少奶奶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大少爷看不到的地方处处刁难她。大少爷掌管家中生意，又常常在外面忙碌。
且大少奶奶在大少爷面前惯会做戏，常常在大少爷面前夸赞她懂事知礼。
免了她的早起请安，又赏赐很多衣服首饰。
大少爷非常满意大少奶奶的贤惠。
府里的夫人和老太太知道了，也称赞大少奶奶贤良淑德。
实际上大少爷每次回府，就被大少奶奶请到正房。不是有事情商量，就是孩子想父亲了。
她就被大少奶奶关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学规矩，抄经书。连大少爷的面都见不到几次。
更别说生孩子了。
她永远忘不了，她跪在大少奶奶脚边，大少奶奶坐在高正房的高脚椅上。
轻蔑地看着她说：“就你，一个下贱的奴婢也想生下夫君的孩子？
我是不会让我的哥儿，姐儿有混着奴婢血脉的兄弟姐妹的。
夫君的孩子，只能是我生的！”
她当时听了如坠冰窟。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仿佛都在嘲笑他。
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的。
回去之后她就病了，缠绵病榻许久，大少爷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好像忘记了有她这个人似的。
从那之后，她待在自己的小跨院里，不怎么出来。
她知道，她一个奴婢出身的妾，是争不过有强大的娘家，和两个孩子撑腰的大少奶奶的。
大少奶奶将她打压下去之后，碧柳慢慢的便也成了弃子。
大少奶奶开始看碧柳不顺眼了。时不时地找她麻烦。
但凡大少爷回院子的时候，碧柳敢出来在大少爷面前露面，回头大少奶奶就会找借口罚她。
碧柳在刚知大少奶奶，把她给大少爷收房的时候，还做着美梦。
想着能生下杜府的少爷小姐，成为姨娘。
将来可以成为杜府半个主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如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梦就醒了，被大少奶奶磋磨地叫苦不迭。
苦闷之下，时常来她的院子里坐坐，在她面前诉苦，声讨大少奶奶。
开始的时候，她只是陪着她坐着，听她说，从来不回应。
谁知道她附和绿柳的话，会不会传到大少奶奶耳朵里呢。
碧柳每次说完见她一言不发，就骂她像个锯了嘴的葫芦。然后扫兴地起身离开。
她也不挽留，因为她第二天照样会来。
在碧柳的心里，这府里只有她们俩同病相怜。
慢慢地，碧柳在她这里待的时间越来越多。
她从碧柳嘴里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也慢慢开始和绿柳说上几句了。
一天，碧柳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着一束野花草。说是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好看就摘了。
让她拿个瓶子来插上，摆起来里装点一下房间。
她插瓶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一株五朵云。
就顺口说了句：“这五朵云的汁液有毒，你摘的时候没有沾到手上吧，万一不小心再沾到嘴上，可是要命的。”
说完就要去检查她的手，她明显的见到碧柳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不对劲。
后来，和她说话的时候，又见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
那天，绿柳没待多久就走了。
她并没有多想。
过了些日子，正房那边传来大少奶奶生病的消息。
那时府里还没有府医，大少爷请了苏城最好的大夫。
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说好好养着，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后面反而越来越严重，竟是连床都起不了。
她被叫到正房去侍疾，去的时候发现碧柳也在。
自从那次碧柳从她的院里离开，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在大少奶奶眼皮底下，她也不好多问些什么。
看到躺在床上的大少奶奶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这还是那个面如银盘，明艳照人的大少奶奶吗！
只见她面色枯黄，嘴唇没有什么血色，两颊有些凹陷，头发枯草似的堆在枕头上。
见得到她来了，那形如鬼魅的眼神看过来，吓的她差点叫起来。
她死死地憋住已经到了嘴边的声音，赶紧低下头请安。
却见碧柳面无澜，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大少奶奶看到她，对她破口大骂，叫她滚，说是她将她害成这个样子的。
大家都以为大少奶奶是病的久看，心里不畅快，无理取闹，没有人将她的话当回事。
连大少爷也这么认为。
她一个避居后院，几乎不踏出自己院门一步，没有实权，在府里也没有亲信的妾，怎么能害到当家奶奶的。
不说别人，就是大少奶奶自己的奶娘都觉得不可能。
大少奶奶的生活起居，都是她这个做奶娘的亲自把关。
这个院子里飞过一只苍蝇是公是母，她都知道。
这样还能叫人害到大少奶奶，那是对她能力的侮辱。
大少爷没说什么，只是头疼的挥挥手，让她出去。
她按下心中的惊骇，恭敬地退了出去，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间，关起门，她背靠着门，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如擂鼓。
她知道，大少奶奶没有胡说，她确实是被人害了。
不过不是她，是碧柳。
不过，真细究起来，也不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少奶奶是应该中了五朵云汁液的毒。
要不是她告诉碧柳，五朵云的汁液有毒，绿柳应该是不知道的。
如今，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说出去，碧柳说不定会反咬她一口，说是受她指使的，那她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