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查案
“我看过了，内室柜子里有不少碎银和几沓银票，凶手碰都没碰，光拿了几样不好换成现银的贵重物品，他要是奔着钱来，应该不至于这么傻。”
“另外，这几上有三只茶杯，茶水都只喝了一半，说明昨天晚上在这里喝茶的，不只两位死者，还有第三个人。”
“方才我问过镇国公，他说柳大公子是会武功的，一个会武的人，面对凶徒怎么说也可以过两招吧？可是他身上根本就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边上的那个捕快很快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屋里这么乱，是凶手故意为之，就是要让咱们误以为他是为财杀人？凶手是昨晚与他们喝茶的第三个人？”
萧长秋轻轻颔首：“对，此人至少与柳大公子是相熟的，所以他和另一位死者才毫无防备，遭了暗算。”
老马看向褚雪商，见他虽没点头表示赞同，却也没反驳，一张脸涨红，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镇国公的夫人道：“可是昨天骥儿并没有接见新的来客啊！”
“这说明凶手就藏身在府里。”萧长秋还推测，凶手很有可能进行过易容。
府里除了柳氏一家就只有下人，而下人不可能受到柳骥的茶水招待，应该是易容成了他的相熟之人才过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熟人潜伏在了一众下人之中。
褚雪商思忖片刻，问道：“柳骥近来可有与人结仇？”
镇国公摇头：“没有吧？骥儿一向与人为善，从不跟谁红脸的，不至于招来仇家。”
“府中最近可有新来的仆人？”
“有，上个月中旬买了几个小厮。”
褚雪商命道：“先叫来问问。”
镇国公当即唤来管事，让把新来那几个小厮喊来。
正在等候的档口，外面管事来报：“老爷，大理寺的人来了，说是要找大公子。”
“大理寺？”镇国公满面错愕，连忙迎出去。
萧长秋不由轻蹙蛾眉，不会来的是穆重阳吧？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身着官服的穆重阳便带着几个大理寺的衙差进了院中。
褚雪商瞥了眼萧长秋，抿唇不语。
“参见殿下。”
穆重阳与镇国公说了两句，过来见礼。
褚雪商冷眼凝着他问：“穆卿也是来办案？”
“正是。”穆重阳神情略凝重，“不过微臣办的是半年前江南富商冯家的灭门案，正好查到柳骥身上，可惜来晚了一步。”
萧长秋瞠圆双目，大感惊异。
这里面还牵涉一桩灭门案不成？
冯家的灭门案是穆重阳进到大理寺后负责的第一个案子，由于案情复杂，牵扯到的人太多，至今也没彻底查清。
简单一句话总结，就是这个名叫罗天的富商勾结当地官员对冯家实施欺压，企图吞并冯家所有的生意与产业。
冯家人不肯逆来顺受，想尽办法反抗，还要上京告状，罗天与那些贪官担心事情闹大，就一不做二不休，派出杀手将其灭门。
之后当地的知府随便抓了个冯府的下人抵罪，逼迫其画押，说是他被主人家虐待后实施报复，杀了冯家满门。
案件上报到大理寺，穆重阳翻看卷宗，察觉不对，把案子打了回去，并亲自赶到当地调查。
于是越查越意识到这里头水深，当地牵涉其中的官吏有好几个，朝中也有几个，继续顺藤摸瓜，就摸到了柳骥这里。
另外，姓冯的富商有两个儿子，但在现场只发现十一岁小儿子的尸身，并未见大儿子，因此当时他就担心活下来的大儿子会展开复仇。
后来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因为在这半年内，卷入到冯家灭门案的几个官员相继都被杀了。
穆重阳就是担心，那人接下来会找柳骥，这才急急忙忙地赶了来，不料为时已晚。
“镇国公，你的二公子在何处？”
“怎么？”镇国公不善地看着穆重阳，“问他做什么？这案子跟他又没关系。”
“非但有关系，还大有关系。”穆重阳冷冷地笑了一声，面露鄙夷，“你这两个儿子仗着家族的势，在宗名府鱼肉百姓，胡作非为，他们联合奸商罗天，不知吞并了多少家商户，分到多少红利，冯家灭门案也有他的参与。”
“如今罗天和柳骥跟其他参与其中的官员都死了，只剩下柳骐活着，你觉得凶手能放过他吗？”
镇国公身子一晃，面色惨然白了下去。
缓了片刻，他一把抓住穆重阳的衣襟，命令道：“那你还不赶紧把人抓了？我小儿子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穆重阳看着他，眼底更添了几分厌恶。
“你要早把两个儿子教好，也不至于有今日。”
“你……”镇国公青筋暴起，攥着拳头要打人。
国公夫人拉住他道：“老爷！现在不是吵的时候，赶紧把骐儿叫回府，保护起来才是正经！”
“对，对。”镇国公也不管太子还在，慌慌张张跑出去叫人。
少顷，管事带着几个新来的小厮进来。
褚雪商锐利的目光掠过每个人，问那管事：“都到了？”
管事回道：“少了一个叫赵三的，去他房间找过，没在，与他同房的小厮说，昨晚就没见他人了。”
“去他住的房间看看。”褚雪商率先出了院子。
萧长秋一行紧随而去。
穆重阳也跟过去，本想借机与萧长秋说句话，但她看也不看他，压根没给机会。
房间内除了床褥和几件衣物之外，再没有属于赵三的别的私人物品。
萧长秋翻了翻那几件衣物，又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
这个香气很特别，不像花香，也不像香料的香，一时不好分辨。
“这个赵三长什么模样？”褚雪商问与赵三住同一屋的小厮。
小厮答道：“很普通的长相，没什么特别的。”
管事想趁机表现一下，便说：“小人会作画，可以把他的长相画下来。”
褚雪商点了点头，让他多画几张。
这里已然没什么可查，京府和大理寺两拨人离开镇国府。
出大门时，柳骐正好赶回府。
穆重阳提醒他最近当心一些，尽量少出门。
柳骐反倒讥讽出声：“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酒囊饭袋，那凶手才敢这么猖狂。”
话音刚落，见褚雪商随后走了出来，面色一白。
“殿下，微臣不是说您。”
褚雪商不搭理他，命人抬着两句尸体，回了衙门。
萧长秋要了几张画像，趁着用午饭的空闲，拿去给了雷大生和丁小五等几个朋友，托他们动用关系，帮忙留意此人。
办完手头的公务，穆重阳回到荣安侯府用午饭。
好几日没去姚清楣那里了，为免她多想，今日便没去母亲屋里，只让人去说了一声，而后转道来至姚清楣的住处。
“今天正好有侯爷爱吃的菜，我亲手做的。”
府中的内务穆母不准姚清楣碰，外面的生意也不准她沾手，两个孩子还不在身边，她现在成天闲得很，只能做做饭浇浇花来打发时光。
穆重阳并不知道这层缘故，只以为她是没习惯侯府的生活，还同从前那样事事亲力亲为，心头软了软。
“想吃什么就吩咐下人去做，不用自己动手的。”
姚清楣顺势说道：“我都做习惯了，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过来，只能做好了等着，你来正好可以吃，不来我就自己吃。”
话音里满满的委屈。
闻言，穆重阳心生歉疚，连带着目光也温柔许多。
“最近冷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