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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初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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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看起来如此真诚, 情深如海。

    魔王笑,先是低低几声,逐渐变为肆意的大笑。

    林湘心里不悦。

    他嘲讽她。

    可怎么办呢, 她有把柄在他手里。

    他根本用不到灵石,却明白这东西对她有多重要,所以抓住了她的这个弱点——怪她当初为了自由出入古堡,为了找灵石, 对他太上心,导致他念念不忘,不肯放手。

    十点十分。

    门外突然一声巨响, 男人的声音十万火急的焦虑:“林湘?林湘——”

    她的人类洗完澡找不到她,着急了。

    魔王也听见了。

    他装好奇:“那是谁?”

    林湘波澜不惊:“邻居。”

    “邻居这么晚找你?”

    “我从永夜森林回来, 大家都关心我,争着抢着来送温暖, 真是感人的邻里情,人类世界就是这么温暖。”

    “你人缘好。”

    “当然。”

    林湘说完,起身:“时间真不早了,大人,我们下周见。”

    魔王点头:“好。”

    他的身影淡去。

    少女盯着那面镜子, 手一抬, 将它封印。

    *

    林湘从原绯家出来,见自己家的门大开, 再往旁边一看, 湛南在等电梯。

    她出声:“喂。”

    湛南倏地回头,见到她, 快步过来:“你跑哪里去了?手机也不带, 我找了你——”

    林湘往家里走, 挂起钥匙串。

    湛南关上门。

    林湘进房间,他也跟着进去。

    林湘踹掉拖鞋,躺到床上,他躺在她身边。

    林湘专心致志地玩手机,他沉默。

    过了很久,湛南开口,陈述句:“你在原绯家。”

    “他人又不在。”林湘说,“参观而已,这不就回来了?”

    “有什么好参观的?”

    “参观完了才发现没什么。”

    “……”

    林湘抬了抬头:“下次不去了。”

    明天她就叫钟妈租一间空房子,专门放那面堪比恐怖电影电视机的镜子。

    如此,万一哪天那只怪物真的从里面钻出来了,也容易打发,不会多生是非。

    湛南语气很淡:“你至少告诉我一声,我找不到你——”

    “着急了?”

    “心里慌。”

    林湘撑起身体,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湛南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辗转缠绵。

    过了会儿,林湘在他怀里躺下,又开始玩手机,手指行云流水起舞,不间断地打字,脸上挂着迷之微笑。

    湛南问她:“玩游戏?”

    林湘说:“发信息。”

    湛南没声了。

    林湘边发边说:“你猜对方是谁。”

    沉默。

    林湘:“给你一点提示,性别男。”

    沉默。

    林湘发完了,手机丢给他,靠在他胸膛上,脑袋蹭来蹭去,又笑:“看啊,你不想知道我发给谁吗?不想知道我发了什么?我可是掏心掏肺写了好多呢,我自己都感动了。”

    湛南冷淡:“你和原绯调情,不必通知我。”

    “……这么冷酷啊。”林湘佯装失望,“可惜不是原公子——”

    湛南抬眸。

    “是你老师。”

    湛南抢过手机。

    林湘笑的愈加放肆,掐他手臂,又掐他腰:“你说说你,酸错人啦,认识我这么久,酸都酸不对地方,你该当何罪啊……”

    湛南懒得理她的戏弄。

    他盯紧屏幕,脸色一变再变。

    【阿狸:韩总执事长。】

    【阿狸:我回来了,想我没有?】

    【阿狸: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呢,再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被我放在心尖尖上在意。】

    【阿狸:夜深人静时,只要一想起你,我就浑身火热,心跳如鼓,血液沸腾。】

    【阿狸:我总是一遍遍地想象卸下面具真实的你。】

    【阿狸:你那沧桑的颈纹,你那松弛的皮肉,你那下垂的胸肌和腹肌,你那被无情岁月摧残的十秒功能,令我思之欲狂,万分垂涎。】

    【阿狸: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你,为你宽衣解带。】

    【阿狸:宝贝,快来爱我!】

    ……

    “林、湘。”湛南咬牙,“怎么撤回去?!”

    他脸都白了。

    林湘放纵大笑,不仅笑,柔软的肢体缠绕住他,娇声问:“好不好笑?好不好玩?”

    湛南折腾半天没能撤回消息,手机往旁边一扔,听天由命了。

    “就这一段话。”他闭着眼睛,头疼欲裂,“他能坐实你的女巫罪名,送入刑狱。”

    “好啊,我等着上审判庭,当场宣读我的罪证呢。”

    “你不是魔法师,没有开口的机会。”

    “我知道,我花了好多时间读你那本《新法典》,累的我快近视眼了。”林湘埋怨。

    “……你读了还发——”湛南一顿,“林湘。”

    “干什么?你不准生气,你怎么老是生气?不仅是柠檬精,还是河豚精。”林湘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食指戳他失去血色的脸颊,“你见过气鼓鼓的河豚吗?像一个球。湛南,你就是那个球。”

    于是她的河豚精彻底放弃挣扎。

    他说:“算了,大不了一起死。”

    林湘不满:“我才不和韩谨岩一起死,他也配给我陪葬——”

    湛南突然睁眼,拉下她,紧拥住。

    他不生气,也不恐惧。

    他平静的说:“我陪你一起死。”

    *

    深夜十点半。

    老管家泡了新茶,端进主人的书房。

    这么晚了,灯光亮着,主人还在操劳。

    灯下,韩谨岩正在看一份报告,这一页纸,他已经看了足有半小时。

    老管家放下茶杯便想告退,却听韩家主说:“你来的正好。”

    “老爷?”

    韩谨岩头也不抬,淡淡道:“怎么阻止一个人发我骚扰短信。”

    他用的陈述句。

    老管家善解人意的提议:“我帮您拉黑他,您的手机呢?”

    韩谨岩说:“沙发。”

    他人坐在书桌后,手机却放在沙发。

    老管家不明觉厉,走到沙发旁边,从左看到右,又望向茶几,空无一物。

    “老爷……”

    “沙发底下。”

    “……”

    老管家不得已,拿起一把鸡毛掸子,弯下老腰,好不容易从幽暗的沙发下面扫出一只手机。

    屏幕碎了,但没坏。

    刚按亮,新消息提示便跳了出来。

    【阿狸:你还是不是男人?】

    提示音响个不停,催魂夺命。

    【阿狸:我随传随到。】

    【阿狸:我们可以玩刑狱play,圣水play,火刑架play,审判官和女巫play。无论你有多少苦苦埋藏心底,无法言说的怪癖,我奉陪到底。】

    【阿狸:不要压抑自己,宝贝,对我释放兽性。】

    【阿狸:表现不佳也没关系,我保证不当面笑出来,我只在心里嘲笑你。】

    【阿狸:宝贝别怕,人类都会老,只是你老的快而已。】

    ……

    老管家看的脸红心跳,怀疑人生。

    他认为主人也许寂寞久了,加入了什么奇怪的网站的会员,泄露了某些重要信息,导致被人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

    打死他也不敢这么说。

    他只敢问:“老爷,您的手机是不是……被黑了?”

    韩谨岩眼皮都没动一下。

    可自他右手的袖子中,一条藤蔓灵活地延伸而出,穿过一整间书房,绕住手机,又迅速缩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新信息,没什么大反应。

    紧接着,从天而降的一粒尖锐的石子,彻底贯穿了手机。

    黑屏。

    “这东西脏了。”韩谨岩平淡的说,“处理掉。”

    老管家忙答应,又道:“那明天,我通知人送一只新手机,交给您。”

    韩谨岩温和地笑了笑。

    “不必。办公室有座机,家里能收信,要紧的事有海螺和水晶球,本来也用不上。”

    本来……

    只因为他短暂且错误地迷恋过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才会自寻烦恼地买了手机。

    人生污点。

    *

    林湘还在发信息。

    她似乎觉得这事特别好玩,所以十分起劲。

    湛南管不了她,也已经放弃约束,只让她枕在他手臂上,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到十一点,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

    “爸。”

    “林湘在我身边——”

    “我和林湘没有分——”

    “我和她一直——”

    “她对我有感——”

    ……

    总是匆匆说了几个字就被打断。

    林湘听的烦了,抢过来,手机放在耳边。

    “叔叔,我是林湘。”

    “是我求湛南留下来的。从永夜森林回来后,我夜里一直睡不踏实,经常做噩梦,一个人实在害怕,心里慌的很。他在,我才安心。”

    “旁边有客房,客厅的沙发也能当单人床用,我再给他一条被子。”

    “都是我让大家费心了。”

    “好,我明白,谢谢叔叔,再见。”

    林湘讲电话时,语气楚楚可怜,无助而不安。

    脸上却是不耐烦的小表情。指尖顺着男人肌肉紧致的手臂和肩膀游走,时不时地轻按一下,最后点在他唇上。

    说完了,手机一扔,毫不在意。

    “你爸叫你这几天多陪我。”林湘翻身压住他,用力亲他一下,“好了,他不会烦你了,我讨厌别人训你。”

    湛南笑:“你就装。”

    林湘哼了声。

    湛南拥住她一会儿,突然叹息:“要不这两天,我睡沙发。”

    “不许!”林湘说。

    他又叹气。

    良久,湛南关灯,亲亲女孩的脸颊:“睡吧。”他仿佛对她说,又像自我洗脑:“过完今天,只剩八天。”

    林湘:“……”

    *

    湛南从夕照口岸回来,休假三天,之后便回巡逻队报道,再过一天,他回到安市的异端审判院。

    按惯例,他先向韩总执事长请示工作。

    他并不十分期待见到导师,可他必须去。

    这几天韩谨岩异样的沉默,实在令人不安……他收到林湘发的消息了吗?

    如果没有,再好不过。如果收到了,为何无回应?

    湛南到的时候,韩谨岩正在检查他养在窗台的盆栽,手执营养液喷雾。

    这几天,他越发觉得人不如植物。

    仔细照顾,定期养护,植物就会欣欣向荣,生机蓬勃。

    可人呢?悉心培养一遭,寄予厚望,终究年少气盛太天真,被人虚情假意哄骗几天,轻易长歪了。

    “总执事长。”

    韩谨岩没有回头。

    他怕看见青年的脸,就会想起他的前女友,继而又在脑内回放那些天怒人怨的短信。

    那些导致他食不下咽,连续几天在家里的健身房挥汗如雨的短信。

    十恶不赦,论罪当诛。

    “你回来了。”他平静的说。

    “是。”

    韩谨岩放下喷雾壶,回头。

    青年脸上的伤结痂后脱落,留下了疤痕。

    韩谨岩淡淡道:“听说你在夕照口岸,经常往无主之地跑,不听人劝,受了伤也不去医务室,你知道这有多危险?”

    湛南沉默。

    韩谨岩对他无可奈何,又道:“那个女孩子也回来了。”

    继续沉默。

    韩谨岩:“你还和她在一起?”

    青年终于有反应了。

    他点头,坚定的一个字:“是。”

    韩谨岩很想叫两个火系魔法师上来,对准这冥顽不灵的学生的头烤上半天,烘干他满脑子的水。

    可他清楚,就算真这么干,烘上一天两天,甚至一月两月,也没用。

    湛南脑袋里不是简单的小池塘,是奔流的江河。

    韩谨岩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坐回办公桌后,两手交握:“你知道林湘一回来,做了什么?”

    他的学生脸色变了变,语气却没什么起伏:“知道。”

    “……你知道。”韩谨岩冷笑,“你不觉得她的行为有问题?”

    湛南沉默。

    半晌,他说:“林湘还小,她爱玩,并非成心。”

    韩谨岩嘴角的笑凝固。

    他失望地发现,青年脑袋里的甚至不是江河,而是汪洋大海。

    短短几个月,林湘怎么把他变成这副一叶障目,理智尽失的德行?

    韩谨岩平复怒气,又说:“我调查过,西陆各国的边境口岸都没有林湘的通行纪录,她一直在永夜森林,又安然无恙地回来,你不觉得这其中不对劲?”

    沉默。

    “湛南,你只在无主之地就差点断掉一臂。”韩谨岩尽力拉他一把,“林湘在永夜森林一个多月,毫发无伤。你不认为她的真实身份值得审查?别忘了,她只是一名十八岁的女大学生!”

    湛南说:“不认为,她并没有伤害任何人。”

    “……”韩谨岩竭力克制情绪,冷冷问:“湛南,你就那么想成为第二个展文豪?”

    听见这个名字,湛南抬眸,目光沉寂。

    他早已下定决心。

    “如果您是因为他才对林湘抱有成见。”他说,“如果您一定要抓林湘,那也请一起审问我。这事的起因是林湘被目睹和我在一起,我是共犯。”

    “……”

    韩谨岩终于明白,他的学生没救了。

    即使有一天他变成林湘手里的另一条亡魂,他也会含笑赴死。

    韩谨岩不想再看见他:“你出去。”

    湛南微一颔首,离开。

    他走后不久,方审判官过来汇报工作,见韩谨岩闭目沉思,脸色不太友善,便提议:“韩总执事长,那名刚从永夜森林回来的女性——是否将她带来问话?”

    韩谨岩闭着眼睛说:“不是现在。”

    方审判官一愣:“……您的意思是?”

    “还有几天就是魔法师考核,今年东部的宋淙和北部的云弱水都报名了中级I。”韩谨岩平淡的说,“湛南是南部的脸面,绝不能出错。”

    考前逮捕林湘,他那不省心的学生又得要死要活,无心事业。

    方审判官点了点头:“那,我派人盯住林湘。”

    “不必。”韩谨岩脸上微笑,眼底极冷。

    她那哪是要跑的样子?她故意激怒他,无耻地挑衅。

    这般有恃无恐,她的底气、她的靠山,究竟出于何处?

    韩谨岩皱眉,他想起林湘的两张证件——他从未申请,帝都却一早寄了来。

    仿佛未卜先知。

    如果林湘有同党,里应外合,事情就复杂的多了。

    许久,他微笑起来。

    ……也许,能捕条大鱼也未可知。

    *

    林湘回安市一周,期间就出门一趟,接受采访。

    其余时间都待在家。

    她先督促钟妈办租房的事,问了物业又向门卫室打听,终于租下二楼的一间公寓。

    她把镜子丢了进去。

    然后,林湘着手布置自己的狐狸洞,忙的不亦乐乎。

    她在老家也有一个天下无双的狐狸洞,那是她十四岁从高塔出来,婆婆送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那不是一般的洞穴,那是妲己娘娘入轮回前,闭关千年修炼的洞天福地。婆婆让她在那里修行,寓意可想而知。

    婆婆在九尾一族的地位特殊。

    她是妲己娘娘的贴身婢女,曾追随娘娘在朝歌为狐族创下千秋万载的盛名,德高望重。

    可她是一只单尾狐狸。

    地位再怎么显赫,功绩如何辉煌,实力限制在那里。

    因此,父王母后尊她敬她,却不事事听从她。

    例如婆婆一再反对父王将她困于高塔,反对每月一次的净魂仪式,也不让父母动她的脑袋,但始终反对无效。

    为此,婆婆与父王一度关系紧张。

    娘娘的狐狸洞四面石壁以血染红,林湘网购深红色的墙纸,指挥湛南贴墙壁,又买了红色地毯铺地板。

    娘娘不知在洞府吃掉多少生灵,周遭尽是骸骨,林湘网购各种骷髅道具,扔在角落。

    娘娘在石壁上刻甲骨文,画奇怪的阵法,林湘网购了几幅书法字画,挂在墙上。

    最后,林湘在窗下堆了三个透明的塑料箱,里面装满零食。又在另一边安置了女巫村带回来的三只宠物。

    大功告成。

    林湘对她的狐狸洞特别满意,甚至不太乐意出门,只想留在这里与灵石和零食为伴,闭关修行。

    湛南好笑又无奈。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沉迷古怪的假水晶蛋,又为何把好端端的房间装扮成万圣节鬼屋,但是比起林湘在外面动不动被陌生人骚扰,亦或她为了好玩挑衅韩谨岩——他宁愿维持现状。

    *

    又过一天,郑倩喊吃饭。

    湛南这些天闲暇时间都在看书,马上就要考笔试,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去确认报名信息。

    他决定明天去。

    林湘不是很想出门。

    闭关八天,她除了修炼充电,就是吃喝玩乐,间歇调戏她的纯情人类,日子过的十分快活。

    好像没有出门的理由。

    林湘嘴里叼着一根百奇巧克力棒,闭目凝神,盘腿坐在地毯上打坐。

    她其实不在练功。

    湛南叫她去他家吃饭,她不乐意,于是装听不见。

    男人蹲在她身前,无奈的笑:“……怎么突然宅成这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

    狐狸精怎能贪图安逸,久宅不出?

    对了,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现在可不是闭关家里蹲的时候。

    林湘睁开一只眼睛,问:“你爸做家传清蒸鱼了吗?”

    “做了。”湛南说,“他不做我做,我学了。”

    少女眼里一抹笑意绽放,勾住他的脖子:“湛南你最好了。”她甜蜜蜜的说,高兴之外,又自豪,因为他是她选择培养的人类,“你怎么那么好啊。”

    湛南抱起她,从她的阴间狐狸洞,抱到阳间卧室。

    “换衣服,先带你去黑市,然后回家吃饭,时间正好。”

    *

    黑市正如其名,在荒郊野外。

    湛南先开车一个小时,驶离安市市区,到十分偏远的道路,接着从主道进分支的崎岖小路。

    又过半小时。

    他们来到一片荒野。

    湛南说:“下车。”

    林湘背起书包,里面有她带的魔杖。她乖乖下车,站在男人身边,安静等待。

    湛南拿起他的魔杖,轻点一下。

    魔杖尖端散发一线微光。

    空气屏障刹那破碎,如同玻璃受到冲击,裂痕清晰可见,晶莹的碎片纷飞。

    碎片消逝后,展现出来的是一座占地广阔,空旷而荒芜的废弃游乐园。

    湛南拉住女孩的手,低声说:“证件给我。”

    出门前,他交代林湘带身份证件。

    林湘照做。

    湛南带她来到空无一人的检票口,放下两张叠在一起的证件。

    证件凭空消失了。

    又过五分钟,身后传来一声突兀的重响,大地微微震颤。

    林湘回头。

    虚空第二重结界破碎,终于显出黑市的真容。

    *

    这里是一座货真价实的游乐园,主色调为金,和‘黑市’这个名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

    无人光顾的旋转木马自行转动,欢快的儿歌随风飘扬。

    过山车呼啸来去,就是没有乘客,只有高亢的惊叫声音效,制造出热闹的假象。

    游乐设施都有工作‘人员’守着。

    那是一个个人形高度的木偶和布偶娃娃,脸上绣着永恒不变的灿烂笑容。

    大门入口,一只秃头戴眼镜,嘴巴上面有两撇小胡子的老头子娃娃热情地打招呼:“湛先生,好久不见。林小姐,初次见面,欢迎光临!”

    他拍了拍手。

    两张证件在空中漂浮。

    湛南接住:“多谢——”

    正要带林湘进去,不料那老头子又喜气洋洋的说:“湛先生带来了女朋友,那还是和上次一样,来一瓶男士不孕不育稳如狗,永保激情小世界的魔药吗?”

    “……”湛南沉默,面无表情,“不要。”

    “啊!”老头子惊讶,“那一定是感情稳定,走入备孕的人生新旅程啦,给您来一瓶新到货的百发百中三年抱俩,爸妈笑哈哈夫妻哭唧唧神药。”

    “不要。”

    “不备孕也不避孕,想必您工作辛苦,因而疲软无力,只恨心有余力不足,这时就需要——”

    “我不需要!”

    林湘在一旁笑。

    她从不掩饰,从来肆无忌惮地笑他,有时甚至故意为之。

    湛南脸色微红,瞪她一眼,对老头子说:“林小姐有东西需要鉴定。”

    老头子转动僵硬的脖子:“黄黄,黄黄。”

    一只扎着两条金黄色麻花辫的小姑娘娃娃走过来,接待她:“林小姐,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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