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内奸
别苑。净燚正在为小年轻换药。
“轻点儿,轻点儿” 小年轻趴在床榻上“嘶嘶”地叫唤着。
“这伤口怎么加深了?”净燚看着小年轻背上的伤口不由得皱起了眉。
“许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翻了身,压着了。”小年轻嘟囔着嘴。
“可不能再如此了,不然就是再歇一周都好不了了。”净燚看着担心地埋怨着。
“行了。知道了。对了,这段时间不要让人进别苑了。”小年轻回过头对正准备离开的净燚说道。净燚点了点头,端着药箱出了别苑。
这边,少年将其收入怀中,径直向朝云殿走去。路上,他左思右想,当前还是不必将萨老的事摆在明面上,若萨老真是五石堂的人,想必他已经是五石堂安在宫内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了,顺着他,想必也能将五石堂其他一干人等一并剿灭。若他不是五石堂的人,而是其他势力的人,那也正好可将其他势力一并引出。想到这,少年的步伐迈得更快了些。
朝云殿里,楚皇仍旧不省人事地躺在卧榻上,丰宴自打那日便一步未离地守在朝云殿门前,少年抬步进了殿,见萨老此时并不在殿内侍候,便故意大声问道:“萨老人呢?” 一声过后,不到一会儿,萨老便端着茶水进了殿,“殿下,刚刚在找奴?奴在后院看着李御医的药呢。”说着,给少年递上一杯新鲜泡好的茶。
“辛苦萨老了,父皇这接二连三地遇到这样的事,也着实是折腾他老人家了。幸好,有您这么知心的人在他身边陪着。父皇平素最是信任您,什么事都是第一下就想着您,把您就当作了自己家人。”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喝了一口手里的茶。
萨老听了,满脸愁容地回道:“是啊,奴跟在陛下身边已有40余年了,自打陛下还是潜龙的时候,奴就跟在他身边,一路走来,皆是不易。如今陛下已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却屡屡遇到这种事,实在让人揪心。”
“是啊,不过好在父皇洪福齐天,这两次都被救了回来,只要好好调理身子便无大碍了。但是年纪大的人谁能经常受这样的折腾啊?要是换作萨老您这身子骨,估计遭遇一回都够呛了。”少年有意地点拨了一句,想看看萨老此时的反应。
谁知萨老果然怔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只盼着陛下能早日好起来,不然奴实在是不安心呐 。”
少年瞄了一眼此时低头顺眼的萨老,什么也没说,径直朝卧榻走去。他坐在榻边,摸了摸脉搏,感到一阵心惊——这脉搏居然比昨日的更弱了些。但瞧着这面色,却如常人无异,“去,叫李御医过来!”少年大声喝道。
丰宴听到少年情绪似乎不对,赶紧小跑着去到后院将李御医拽到了殿里。“殿下,微臣刚刚在后院煎药。何事?” 李御医被丰宴拉着釀釀呛呛进了殿,差点一个脚力没站稳,赶紧作了个揖。
“父皇的脉象为何会如此微弱?当日本王离开时脉象不是如此。”少年震怒道。
李御医赶忙上前探了探脉,脸色瞬间变了色,“这这怎么会这样?微臣一早探脉,已渐入佳境,这才短短两个时辰,为何会如此?”李御医吓得脸色惨白。
“彻查!这两个时辰内谁进来过,全都叫进来。”少年此时已毫无耐心,看来这萨老是一心要置楚皇于死地。
“是!”丰宴听到少年如此一说,将这两个时辰内的进殿之人全都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于是走进了后院,将一干四人带进了殿内。
“这两个时辰内,就他们四人进出过?”少年挑眉看着眼前的两男两女。
“是的。”丰宴回道。
“没有其他人了?”少年看着丰宴,用眼神提醒是否还漏了其他人,暗示包括始终服侍在楚皇身边的萨老。但丰宴依然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仅这四人。”
少年走到四人面前,踱着步子,一一看过去,冷冰冰地问道:“你们四人进殿作甚?”
“奴进来打扫。”
“奴进来为陛下换毛巾。”
“奴进来拿陛下的换洗衣物。”
“奴进来添香。”
两男两女一一说道,这四人的回答似乎毫无破绽,也回答得毫无毛病,且在这两个时辰内,萨老却亦始终待在后院同李御医一同煎药,那只能是在这两男两女中找答案了。
“将这四人押进大牢,听候发落。”少年早料想到是这些早已编好的答案,挥了挥手,不想再听。“丰宴,你过来。”少年轻声对着丰宴说道:“你且将这四人分开关押,分别问他们四人四个问题——也就是让他们相互去验证其余三人所做的事情真实性,最重要的是问问他们——他们进来后,这香是不是与之前的是同一个味道?”少年讲完,便挥了挥手,示意丰宴将其带下去,自己则快速来到病榻前,又开始用真气向其楚皇渡气,但毕竟只休息了两日,前日渡气后自己的命险些丢了,如今再这样筋疲力竭,恐怕再来一次,真的无力回天。但少年依然不罢休,撑着硬是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真气一一渡给楚皇。
躺在卧榻上的楚皇因为一丝丝真气的入体,开始慢慢恢复了一些神智与意识,眼睛半睁状态,嘴上开始喃喃自语些什么,少年见状,赶紧停了下来,将耳朵凑到了楚皇嘴边,只听楚皇轻轻地说了四个字:“传位于你!勿伤己身!” 说完,嘴巴紧紧地闭上,双眼不再转动,少年见状,赶紧探了探此时楚皇的脉搏,居然比刚刚还要微弱,赶紧停下了手上正在源源不断输入的真气。
少年这是头一次感到如此无助与慌张,研习了几十年医术的他,如今居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世界上唯一至亲的人在他面前一再险些丧了性命想到这,少年一阵心痛,亦因真气输送过度,自身体力不支,一时间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