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使臣

    很快，就到了云颠国使者一行来访的日子。一大早，少年早早地换上迎接使臣的朝服，端坐于殿上。整座皇宫这几日被装饰得极其热闹、比之于以往，更加地金碧辉煌。待众朝臣两行站定，一切准备就绪，少年便示意让萨老将众使臣迎入殿内。

    “请云颠国使臣觐见！” 萨老使足气力大声喊道，连同距离殿门一里外都能清楚地听到。随着一声宣迎，云颠国一行五十余人在一个子高高的年轻人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走入了殿内。少年在台上，细细打量着这入殿的一行人，只见每个人都以红白相间的颜色为外衣主色调，众人头上都戴着黑色的帽子，但每个帽子上的图案却不尽相同；为首的个子高高的少年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言的太子，只见13、4岁的年龄，浑身却散发着清冷的气质，身着白底金丝锦袍，身上用红色云丝绣上不同种的祥云图案，头上带着的亦是白色金丝底的帽子，与众人不同的是，其帽子正中间镶嵌着的是一整颗红宝石。

    少年端坐在台上，示意萨老继续宣读礼仪过程，萨老按照少年的意思，请台下众人行礼，只见对方一行，站立后，将双手忽而交叉在胸前，忽而双手伸入空中，最后双手合十置于眉间处。少年看着整个过程，尤记得自己曾在《万方杂记》中读到过这种礼节，这是在面见尊贵的客人时，一些国家行之的礼节。少年点了点头，示意感谢。礼毕，少年请以太子为首的一众使臣入座，并命萨老亲自为云巅国太子搬来自己平时最常用的一把椅子，请其入座，并将椅子直接搬到略高于宰府座位的前一排。从台上来看，便是少年自己座位的右手第一位。

    坐定后，太子开始用流利的古楚国标准语言讲明对台上的少年讲明了自己一众此次出使的来意，并讲述了自己国家希望同古楚国长期互通有无的殷切期望。

    少年坐在台上，听着与其年龄相仿的少年用着流利的故楚国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意图，不禁开始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同龄人有了那么一丝好感，开口道，“古楚与云颠两国向来是兄弟国邦，两国互通有无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只要不涉及不僭越两国政治主权事宜，仅为通商互助，本王非常赞成。不知互通有无的贸易范围太子可有意向？”少年试探性地问道。

    “听闻，古楚国物产丰盈，而我云巅国盛产香料、药品、马匹等等，若古楚有意，我国愿将本国优等香料、药材及马匹等物产销往此处。”

    “甚好！” 少年见云颠的物产正好能补足古楚的不足和缺乏，认同这是一桩有利的合作。于是，态度和对话气氛上渐渐缓和了不少。

    台下的年轻人见气氛缓和了些许，少年对自己的态度也由先前的生硬变得稍微亲和了些，便抓住机会，说道：“我云颠国向来崇尚古楚的民风和风土人情，不知云巅的百姓是否日后能有机会在古楚生活、经营自己的生意？”

    少年听出了年轻人的意思，原来不仅仅是想来赚古楚国的钱，还想让其百姓来我国居住、扎根。若是群体不大，倒产生不了多少影响，若是群体太过庞大，岂不是在古楚国境内形成了一个国中国，那之后可就不好管理了。想到这一层，少年委婉地说道：“若是云颠的女子愿意嫁给古楚国人为妻，古楚张开怀抱双手欢迎；若是云颠百姓仅仅因通商而来选择在古楚居住生活，那两国之间恐怕要定制一些相互制约的条约，在保护古楚本国商人的利益同时，也要保障好云巅商人朋友的利益，太子觉得呢？”

    年轻人听后，点了点头，回道：“麒麟王果然考虑周全。云颠使臣此次前来，亦带上了具体条约文书，呈麒麟王过目。”说着，便示意手下人将先前已拟制好的条约文书呈上。

    少年拿起呈来的文书，细细看了一遍，整个条约看上去对古楚确是无任何不利，但出于谨慎，少年看完后还是将条约文书收起，示意一旁萨老将由群臣商议后再行定夺。萨老收好文书，首先呈给了傅宰府，宰府一声未发，看后便将此文书传给了身后的官员，如此殿内所有二品以上官员皆看过一遍后，文书又回到了萨老手中。

    ”诸位大员，意下如何？”少年当着云巅使臣一行的面，开口问道。

    “臣觉得此众条约尚有可斟酌之处。这一时半会在朝上也论不出个所以然，臣建议两国接下来几天可委派专门使臣对接商议此众条约的修改完善事宜。” 傅宰府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关键时刻，在大是大非上，这位宰相还是向着自己国家的。少年听后，点点头，顺着傅宰府的话，接了下去，“甚好！那相关事宜请宰府妥善安排，具体条约修正还要多费些心。”

    “臣领命！”傅宰府当着一众朝臣与云巅使臣的面认真地回道。

    少年甚为满意。云巅太子见古楚未一口答应条约的签订，为缓和商谈的气氛，故意说道：“为使古楚国的兄弟国邦能更好地了解了解我们云巅的风土民情，云巅为大家献上一首古老的民族舞曲，请大家一同欣赏欣赏。”说着，命人将事先安排好的歌舞，带到殿上。

    少年还没来得及制止，只见一众穿着舞裙的少男少女走到了大殿中央，随着一种独特音乐的响起，少男少女翩翩起舞，欢快的步伐尽显青春活力，突然从殿外走入一一袭红衣的女子，那女子从头到脚一身红衣，面部用一层轻纱遮面，头上无任何装饰物，身上着的倒不是云巅国的服饰，而是古楚国的服饰，她一步一步袅袅身姿，缓缓来到大殿中央，各少男少女环绕在其身旁。女子在大殿中央展现着曼妙的舞姿，少年坐在台上，不禁眉头深锁——这女子的打扮怎么同其恍惚中经常出现的女子形象如此一致？只不过耳边未有那羽环。

    少年坐在台上，未将自己的情绪展现出来，只须臾，平复了自己疑惑而又复杂的心情。一曲舞罢，少年带头鼓起掌，感谢众外邦友人带来的歌舞。见少年面部表情温和，且如此喜爱云巅带来的歌舞，且并无排斥之意，云巅太子走上前，一手拉起红衣女子的手，走到殿前，两人一齐向少年行了个礼，“此女子是我的亲妹妹，云巅净燚，这次同我一起来古楚长长见识。” 话音刚落，只见红衣女子走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朝少年行了个礼，但始终未将面纱摘下。少年见这女子的一身打扮，总时不时联想起自己梦中的境遇，但每每注视着这女子的眼神时，却发现又与梦境中的不似同一人。于是，只浅浅地略带礼貌地回应了一两句，“净燚公主真是好舞姿，今天本王果然是开了眼界。” 说着，随之便示意萨老安排一众使臣与舞者前往已安排好的庭院稍作休息，以待午膳。

    台下的年轻人与女子丝毫未看出台上少年情绪上的丝毫波澜，恭敬地行了退场礼，并与萨老一同去了别苑。待一众使臣退场后，朝上，众大员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少年正襟危坐，听着众人的各抒己见；不多时，傅宰府站出来，说道：“云巅一众使臣来我古楚，刚刚看来并无恶意，其所制条约也大多算是公正，但对于其国民来我古楚生活，这一点还得细细商议，每年人数上恐要好好限制，不然若是大量迁入，那我古楚倒成了云巅的天下了。如若云殿与他方势力勾结，欲颠覆我古楚政权，那可是引狼入室了。”傅宰府的话掷地有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话毕，整个大殿顿时静悄悄一片，一席话既说到了少年的心里，又绝了群臣的叽叽喳喳。

    在这件事上，少年深知，条约完善这事儿还是得交给傅宰府来办理，毕竟宰府虽平时蛮横了点，但一腔忠心，确实从来不用质疑。

    上午的朝会，就在一片静谧声中安然结束。回到朝云殿，少年将殿内发生的所有事一一向楚皇禀明，楚皇卧在床上，未作任何表示，只简单地讲了一句：“明日摆一家宴，设在风仪阁，请云巅太子与公主出席。不必再安排其余人。”

    少年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