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殿叙

    这边，少年道别钟侍郎后，无暇周遭旁人拜谒，径直走向朝云殿。

    自他举办了冠礼，分封了自己的府邸后，便很少再来朝云殿，除非父亲传召。他尤记得，他离开朝云殿时，“楚皇亲口对他说了句：如果想要朝云殿，从现在起，你要学会自己独立，自己成长。往后，若无召见，不得入内。”当时的他只道是父亲狠心，可现在似乎开始慢慢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殿下，宁怎么来了？”一个侍卫打扮的、大约年过40岁的中年男子站在殿外，瞧见远远走来的少年，大声问道。

    “劳烦洪将军通传一声，说麒麟王有事回禀。”少年站在离殿外台阶几十米远处。他知道他说话的声音里面的人是能听到的。

    “洪将军，请麒麟王进来。”屋内，传出一腔低沉却充满威严的声音。

    “是。” 门口的侍卫恭敬地回道，“麒麟王，请！”

    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向殿内走去。看到正襟危坐在案前正批阅奏折的父亲，两鬓已日渐白发，不忍心打扰其聚精会神的样子。站在一边静默良久。

    “许久不见你，怎么？竟与我日次生疏了？”没想楚皇竟先开了口，”最近在忙些什么？听人说你前些时日在研究医术，听说还把宫内的几名顶尖御医给比了下去，人家现在一看到你，就躲得远远的。是吗？”楚皇一边用严厉的语气说着，一边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骄傲和自豪感。

    “嗯。最近看了不少医书。这几天又准备去藏书阁找几本上古医学方面的经典读读，发现藏书阁里面一些书都被撕了一半。”少年故意将话题引到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上。

    ”有这事？藏书阁的管事呢？怎么看管藏书的？藏书阁里的可都是千百年流传下的孤本和宝贝。怎么这么疏于管理？”楚皇听了，放下手中的笔，双眉紧蹙，看着少年。“来人，叫藏书阁的管事来一下。孤亲自问问这些天那里怎么管成了那样？”

    “是。”门口的洪将军立即应道。

    “怪异的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藏书阁的牌匾被人偷换了，不是我小时候亲笔题字的那版。我在进入藏书阁的时候，门上刷了一遍新漆，但是那刷上的漆不仅没干还有毒。我用了一些办法进去后，发现母妃的画像也不见了。”少年看着自己的父亲，把之前所看到的和感到疑惑的，全都倾吐而出。

    楚皇听到这儿，一下子坐不住了，愤怒地站起身来，焦急地走向少年：“你说什么？你母妃的画像不见了？“楚皇似乎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偌大的皇城尽在他的掌控下，但居然自己妻子的画像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翼而飞了！况且这是他亲笔为她作的画。他视如珍宝，每逢拜祭大典，一定会请出这幅画像，与他一同形象歆享他脚下这篇盛世繁华。可如今，居然从他们的儿子的口中听到这样的事，这让他如何不自责？满腔的愤怒和疑惑，催动着他的情绪。“再去一个人，赶紧把藏书阁管事的给我抓过来！孤要亲自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屋外的一众侍卫，被这威严狠厉的声音吓得不敢吱声，一茬接着一茬跑过去拿人。

    少年站在殿内，看见自己的父亲因为刚才自己的一席话，半天没缓过神，心疼不已，忙上前，扶着楚皇坐下，顺手沏了一杯菊花茶，这是他母亲时常泡的茶。父子俩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静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