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宋改改离婚
这事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而且张国平也不用承担责任,有镇政府在上面顶着,有镇政府的文件压在这,就是哪天出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崔知礼也很满意,有镇政府给他作担保,他不用交巨额的押金,只需要每月定时交租金,生产线可以直接给他用,农机站独立的这个零部件处就全是属于他自己的,他想怎么运营就怎么运营,不用再受制于人,将来政策再开放了,他就可以彻底独立出来自己干了。他跟电视机厂是每批货现结款,只要他做出来零件,就可以变成现钱,交了租金之后,剩下的用于扩大再生产。
赵为勤也很满意,他有了试点的企业,有了第一批他就可以积累经验,盘活镇上的经济发展,崔知礼的零件车间开始动作后,也会招工,促进了镇里的就业。
崔知礼和张国平当着赵为勤的面,拟写合同、盖章,签字。现场勘察车间。现在农机站最西边那个小车间,现在就是属于崔知礼的了。因为有镇政府作担保,崔知礼的租金也是从下月的这个日子开始交。崔知礼很有一种空手套白狼的感觉,跑了一趟,说了几句话,现在这么大个车间就是属于他的了,好像做梦一样,还真是赶上好时候了,现在连镇上当官的都肯为他们老百姓来担保,帮他跑腿办事情。这才是真正的父母官!
张国平把车间钥匙交到崔知礼手里,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也是新的开始。
拿着钥匙,崔知礼的压力倒是更大了,他要赶快找人来生产,做出产品卖出去才是正经,下月的租金到期就得交。
这一趟收获满满,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俞婷和崔知礼告别赵为勤和张国平,骑车带着鱼宝回家。
说干就干,下午吃完饭,崔知礼去村子里叫了韩齐、二黑,富贵、小七,还有以前帮他干过活的几个兄弟去了镇上。
其他人留下来打扫卫生、调试设备,崔知礼和韩齐、富贵三人去市里进原材料。
晚上,原材料进了回来,满满一卡车的铁块堆满了整个车间。几个人又先试了一下机器。
晚上很晚的时候崔知礼才回来,一身的油污,满身的铁锈味,全身黑漆漆的,让等在路边的袁枚枚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袁枚枚今天也没去市里,虽然今天是她当轴承厂厂长的第一天,但她没去上岗。崔知礼要不去,她一个人去也没意思,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能跟崔知礼多接触,甩掉他那个烦人包老婆。
崔知礼要不去轴承厂,她一个人跑那么远,这不起了反作用,反倒把她自己放逐出去了。
她不干!她要再劝劝崔知礼。实在不行,就把厂长给他当,反正大权在她爸手里,有她爸在上面压着,她也不怕崔知礼不听她的话。
直到崔知礼吹着口哨把自行车停在自己家门口,袁枚枚才认出来这个黑乎乎的人就是崔知礼,她赶忙跑过来,一把拉住崔知礼说:“知礼哥,你跑哪去了?我等了你一天。”
崔知礼的精神很好,眼睛放着光。看到是袁枚枚,眼神暗下来,问:“你等我干啥?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去,袁厂长咋还没去上班?”
袁枚枚倒是理直气壮,“我这不是等你吗?我来问问你,哪个条件你不满意,我可以改。”
崔知礼这下真生气了,不带这么不要脸缠着人的。他回过身要把事情跟他讲清楚。
身后门开了,俞婷走了出来,说:“袁厂长,我们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就是给金山银山也没用。你死了这条心,是我不让他去,你要找就找我,别再找我男人。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呵,这早死的女人,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了。
袁枚枚气不打一处来,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两年后她遇到他的时候,他就说他离婚了,他前妻已经死了快两年了。照崔知礼给她说的时间点,俞婷这个女人不是老早就死了吗?就算现在没死也跟崔知礼离婚了,可这两人现在好成这样,一点也不像要离婚的样子。
合着她白重生,而且还早重生了两年。现在完全没有存在感,别说嫁给崔知礼了,都快赶上路人甲了。连宋志敏都比她存在感高。
可怜她空有预知一切的能力,又手握白富美的一手好牌,开局就让她了个稀烂。
不行,我得从长计议,好好谋划谋划,不能再一腔热血的往上冲,要曲线救国,要徐徐图之。正面无法切入,那就迂回从侧面下手。
前世,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大狗了,因为大狗总会惹事,惹了事宋改改就会拉着章淑兰去找崔知礼,让他去把大狗惹的事摆平。崔知礼为了摆平大狗惹的事总是焦头烂额,连生意都没心思做下去了。
对,家人就是他永远的软肋。这不是还有一个章淑兰吗?崔知礼就是再拧,俞婷就是再能勾住崔知礼的魂,不是还得过章淑兰这一关吗?
章淑兰要真以死相逼,崔知礼还能不顾他妈死活?
对,就从三只狗入手,她要撺掇大狗二狗去惹事,惹了事,再让宋改改来找章淑兰,章淑兰能不管她几个大金孙吗?崔知礼要不去,就让章淑兰往死了闹。俞婷和崔知礼还真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主意打定,袁枚枚也不计较今天白等了一天,还吃了个闭门羹。俞婷,你就等着吧,崔知礼迟早会是我的!想到这里,袁枚枚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抬腿“砰”一声重重的踹了门一脚,薄弱的门晃荡了几下,没有开。
里面传来几步快走声,袁枚枚赶紧往回跑,突然身后亮光照来,崔知礼打开了门,手里提着一根棍子,凶神恶煞的走了出来。
袁枚枚吓死了,崔知礼要真犯起浑来,他是谁都敢打的,下手还重。想到这,袁枚枚跑的飞快,幸亏两家距离近,她跑了几步就到了,赶紧关上门拴好。
到了家,又跑到宋改改屋里,跟她嘀嘀咕咕了半天,才回自己屋里睡觉。
第二天,是崔学礼跟宋改改离婚的日子。
本来前几天宋改改是打死也不离婚的,她说了: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们崔家,想赶我走?没门儿!
就这样,她赖在床上赖了三天愣是一动没动。
今天是崔学礼留给她的最后期限,没想到她居然自己想通了。倒是省了崔学礼不少麻烦。
“但我有一个条件。”宋改改说,“你要答应,我立马去跟你离婚,你要不答应,你就是把我打死在这我也不走。”
“你说。”崔学礼不耐烦的说。
“大狗二狗三狗归我,我带走。”
“你做梦!”崔学礼蹲在地上说,“孩子你一个都别想带走,让你这种人教孩子,只会害了他们。再说了,你拿啥养活他们?”
“我今天就去轴承厂上班,我工资比你种地多多了,我以后就是城里人,是商品粮户口了。崔老二,我要带着孩子进城享福去,你自己留在农村种地吧。”
“你想走就走,你享再大的福我也不会要你半分。孩子是我崔家的种,你想带走门儿都没有。”
章淑兰放下碗从屋里走出来,“宋改改你个烂心眼的,你敢带走我孙子,老娘跟你拼命。”
又指着崔学礼骂:“你个挨千刀的,饭吃多了撑的,嫌日子过的好了是吧?敢离婚老娘死……,老娘不打死你个龟孙子。”说完去拿墙边靠的扫把。
章淑兰本来想说跳河死给你看的,前天自己在河边坐了半夜都没人理之后,她也学聪明,不再说要跳河了。
崔学礼:“现在跟我去大队离婚,是你自己走着去,还是我拖着你去?”
宋改改坐在地上:“孩子给我我就去,不给我,打死我也不去。”
章淑兰:“离啥婚?都给老娘在家好好过日子,下地干活去。”
三个人照着这个逻辑又说了十来个回合,都说的口干舌燥了。崔学礼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拉起坐在地上的宋改改就往前拖着走。
三个孩子和章淑兰都跑过来拉住宋改改,三个孩子哭着说:“爹,我不要娘走。我们不要娘走,我们要娘。”
崔学礼却铁了心,大吼道:“都给老子滚回去,再敢出来老子打断你们的腿。”崔学礼一狗踹了一脚,把他们踹回去了。
章淑兰依旧拉着宋改改不放,喊道:“好你个不孝的老二,连你娘的话也不听了,长本事了。好,好,你打我,你打死我算了,老娘不活了。”喊的义正辞严,毫不畏惧,双手依旧死死的拉着宋改改,她是有恃无恐的。
崔学礼真是心累极了,她这辈子都快被这两个女人缠的五内俱焚了。
崔学礼一改刚才的强势,低头虚弱的说:“娘,这个婚我必须离,你要不让宋改改走。我就让她把孩子带走,我一个人过。孩子那么多,我也不想养了。”
章淑兰一听不干了,“凭啥让她带走孩子?那可都是我崔家的金孙,她宋改改算个屁,她就是个外姓人。”
看崔学礼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狠狠的咬了一下牙,哭道:“都是来催我命的呀,一个个催命鬼,老娘上辈子都是欠你们的。”最终,松了手。
崔学礼拖着宋改改往大队走,宋改改使劲往地上滚,一边嚎叫一边滚,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很多扛着锄头去地里的人都驻足观看。
这个时候的离婚手续还是很好办的,只要大队给开证明,到了镇上直接盖章拿证就行。
在大队开证明的时候,因为前几天宋改改大闹灶房,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后一天宋改改又喊了她妈她舅舅和宋家河的一大帮男人过来要打架。
这可是触了小凡村人的大忌讳。
十里八乡的,村子跟村子想入久了都有不成文的规矩,哪家哪户有点小矛盾那是难免的,但村跟村面子上还都过得去。
过去村跟村之间一般是春季抢水灌溉会集体械斗。其他情况很少这样的。李招娣事先不打一声招呼就带着人带着家伙来小凡村的灶房闹事,还要打人,这就是坏了规矩。这是在打小凡村人的脸。
自从宋改改嫁过来以后,李招娣也带着人来小凡村闹过事,但崔家人自己解决了,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想着毕竟是亲戚自己吃点亏就算了,没有报到大队。
当年的事,无论哪一次,只要崔家人报到大队,李招娣带来的这几个人是别想全须全尾的走出小凡村的。这是他们村立身的根本。哪能随意让别村的人欺负了?
这些事小凡村的人都记着呢,大队长记得更是清楚。他太清楚宋家河那一家人是什么德性,更清楚宋改改这些年在小凡村欺负过的大姑娘小媳妇。
宋改改就是小凡村的恶梦!
这一次,既然崔学礼说出了离婚的话,大队长是绝对不会劝和的,他们家的情况他太清楚了。他很利索的给开了证明盖了章,递给了崔学礼。
大队长甚至动用了公权力,让本来下午去镇上的村里公有的拖拉机上午就出发,把宋改改和崔学礼送到镇上民政所,让司机务必要盯着他俩把离婚证拿到手!
就这样,宋改改和崔学礼磕磕绊绊的拿到了离婚证。
宋改改并没有如大家预想的那样寻死觅活,倒是很平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都是这些年在崔家攒下的,衣服也没有几件,都是昧的吴春芬的,有一件好的是趁俞婷晾衣服的时候偷的,一直没敢穿出来,俞婷的衣服多,当时还以为是风吹走了。她把她这些年攒下的家当全都带走了。
她主要是帮袁枚枚收拾东西,袁枚枚的东西最多,而且全是值钱的,这个她一点都没有落下,也没想着给孩子们留点吃的。
宋改改的东西很少,一个大蛇皮袋子。主要是家里没粮了,每次都是吃多少换多少。要是有粮,她也得全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