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死鸭子嘴硬
纪晚榕中气十足的一顿吼,青翠的竹林中便迎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墨桀城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脸色阴沉的恐怖。
周至若虽远远的站着,可却能看见墨桀城那张立体的俊脸上,有着一个偌大的五指印。
感受着墨桀城阴鸷的气场,如风暴般席卷,就像是要将纪晚榕吞噬。
周至若心道不好,急忙上前,便打算着打圆场。
“没想到寒王殿下和晚榕竟是来了这里,倒是让我一通好找。”周至若笑语嫣然的站在纪晚榕的身边。
一把抓住纪晚榕的胳膊,便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梧桐苑的小竹林幽静,倒是适合王爷和王妃约会。”
随后她大着胆子抬起头,竟看见墨桀城像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墨桀城恶狠狠的警告在两人的耳畔响起。
“你言行无状,甚至被周家小姐瞧了个正着!”
“有外人在场,本王便勉强饶恕你殴打本王的事情。若是你日后再犯,本王一定会狠狠的处置你!”
他的声音阴沉沉的,听起来像是要吃人,可周至若却在墨桀城的脸上看见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寒王原来是在死鸭子嘴硬呢!
周至若心底一笑,才知道这小夫妻玩的原来是情趣。
还让她一个外人过多担心。
她想到这里的来意,急忙转头寻了纪晚榕:“纪云瑶当场晕了过去,老祖宗瞧着她这副模样,心底来气,也有些不好,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纪晚榕听了这话,抬头看了墨桀城一眼想,询问他的去向。
谁知墨桀城却朝着她摇了摇头:“本王去马车上等你。”
纪晚榕心领神会,知道墨桀城是不愿在进去看见纪云瑶,于是急匆匆跟着周至若回了梧桐苑。
梧桐苑里还是乱糟糟的一片,纪云瑶仍旧是双眸紧闭的躺在林问蕊的怀里,两只袖管高高卷起,露出了烫伤红肿的手腕。
纪晚榕还在她左手小臂上,看见了一道长长又狰狞的疤痕。
贯穿了一整个小臂。
她脚步一顿,微微皱了皱眉,又急忙往纪老夫人所在的内卧里走去。
纪老夫人已经醒了,哑婆正拿着湿铺子为她擦拭着脸颊。
纪晚榕掀起床帐,轻轻的叫了她一声,看她眼珠子朝自己这边看,心中的大石才缓缓落地。
她轻轻捏着纪老夫人的手腕,为她把脉。
是急火攻心导致的突然昏厥。
“祖母您身子刚好,还是要少生气来的好。”纪晚榕说着,又从空间里拿出银针,随后便想为她施针。
可纪老夫人却拒绝了她施针的手,缓缓抬起头,定定的盯着她。
纪晚榕看着她的眼睛,眼窝很深,眼皮耷拉着,已经有了一条条皱纹。
水珠从她浑浊的眼眸中缓缓渗出,又顺着眼角滚落。
纪晚榕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很悲伤的感觉,随后便感受着她的苍老无力的手缓缓拂过自己额角的碎发。
她沙哑又沧桑的身边在纪晚榕的耳边响起:“榕儿,你真的好像你娘……”
“我是对不起惜君,对不起凌霄,也对不起你。”
纪晚榕微微一怔。
谢惜君,她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也是第二次听见别人说,自己和她长得很像。
屋子里除了她和纪凌霄,就只有哑婆和周至若。
于是纪老夫人缓缓支起身,从头上取下一根素银簪子,轻轻一折,便露出了钥匙的模样,随后她又用这把钥匙打开了枕头下的暗匣子。
纪晚榕看见的便是一沓厚厚的地契,还有一沓厚厚的银票。
“老身知道那不孝子亏欠了你,这是你娘在你小的时候,便为你存的嫁妆。其中的地契和银票,有些是老身的,有些是惜君的,通通都在这里了。”
纪晚榕听着,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纪老夫人饱经风霜的脸,没有伸手接那地契和银票。
因为这叠地契和银票看着实在是太多了,可不止纪老夫人口中,是原主娘亲留给她的那样简单。
里面恐怕还包含了南阳侯府的地契。
纪老夫人瞧着她的样子,白了她一眼,一股脑儿,直接将地契和银票塞到了纪晚榕的怀里。
“还跟你祖母客气什么?这宝贝林问蕊要了多少次,老身可都说没有。若是你不要,到时候便被别人拿了去。”
“不止是你的,还有你兄长的。你先把保管着,到时候留给你兄长娶媳妇。”
纪晚榕听着,只好接过她手中的地契和银票。
她低头仔细翻了翻,果然,除了纪老夫人的,还有原主母亲的,其余的便都是南阳侯府的私产。
南阳侯府的全部家当,大概便是到了她的手里。
纪晚榕不明白纪老夫人为什么突然要把南阳侯府的全部家当都交代给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
她只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是沉甸甸的。
“老身知道你是一个有本事的,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有朝一日,南阳侯府大厦将倾,只希望你不留余力的能保住侯府。”
保住侯府,而不是保住纪承德?
纪晚榕觉得纪老夫人的话里,藏着浓浓的深意。
感受着纪老夫人的信任,和她温和的目光,纪晚榕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兄长和我,无论如何都是南阳侯府的人。”
得了这句话,纪老夫人才疲惫的闭了闭眼眸,长吸了一口气。
随后,便又听纪晚榕轻声开口:“不过我想知道,我的母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你娘啊……惜君是一个很好的人……”
一听纪老夫人讲起谢惜君,不止是纪晚榕,就连在一旁沉默着的纪凌霄,都急急竖起了耳朵来听。
不过还没等纪老夫人开口把话讲完,便听见纪承德愤怒的声音从内卧外头响起。
“纪晚榕,你都把祖母治疗好了,为何还待在里面不出来?”
“你是不是偷懒,不想治疗你的妹妹?”
纪晚榕一听这声音,急忙把手中的地契和银票,藏到了自己的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