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乔如茵实在没想到，她和陆辞才拍了半天恋综，本期节目都还没正式开播，自家小妹竟然就已经成了“如此cp”粉。
乔如茵愈发无奈，郑重其事地告知乔念。
“陆辞，不是你姐夫，只是我普通同事，懂？”
乔念愣了片刻，恍然：“哦……”
她嘿嘿笑道：“还没正式在一起，只是在暧昧期？我懂。”
“……你没懂。”乔如茵一脸生无可恋。
深觉自家小妹嗑cp走火入魔了。
……
周日下午，乔如茵带着乔念，开车去了乔念学校安排的郊区农庄。
在老师的带领下，众学生和家长们一起认识菜园植物，又播种了些蔬菜，边学边玩，不亦乐乎。
乔如茵最近热度正高，不少人都认出她来了，频频看向她。
只是在青少年集体户外学习的氛围下，大家都跟随老师安排，做活动，没说什么。
直到黄昏时分，老师宣布活动结束。
几位热心家长在附近酒店包场，定好了聚餐，邀请全班家长和同学一起参加。
乔如茵和乔念也去了。
众人进入大厅。
乔如茵带着小妹，刚要找个位子坐下，却见一大群同学们和家长，突然过来，呼啦啦全围上了她们。
“乔念，乔如茵真的是你姐！”
“哇！乔姐姐好美啊！”
“真是女明星乔如茵？！”
“……”
乔如茵怔了片刻，站起身来。
礼貌微笑着，寒暄问好。
她拉起乔念，向同学们打招呼，笑问：“我家念念，在学校有没有调皮？”
“才没有。”乔念挽着乔如茵的胳膊，仰着小脸，得意地笑：“看吧，我早说我姐是明星，你们偏不信。”
乔念今年上初一，开学才一个多月，和同学们刚混熟。
上周，同桌和她讨论家里谁来参加亲子活动，乔念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同桌知道她没了父母。
她同桌十分震惊。
消息当天就迅速传遍了整个班级，所有人看乔念都是同情的目光。
乔念很不开心。
便高调宣布，她姐是乔如茵，正在和顶流影帝陆辞拍恋爱综艺的那位，超级美的女明星。
同学们这下全忘了同情，都惊讶极了，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还求她帮忙，要陆辞的签名照。
起初，同学们不少都是陆辞粉丝，还有些顾临粉丝。
粉乔如茵的很少，甚至有私下参与过黑她的。
这能忍？
乔念发现这一局势，便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自家姐姐从小优秀到大的事迹全说了一遍。
说乔如茵是怎么一路从“校花学霸”成长为“神颜神演技”女明星的。
讲得绘声绘色。
同学们全都听得入迷，又被乔念安利，看了乔如茵参演的电影片段，被她魅力折服。
没几天功夫，纷纷成为乔如茵粉丝。
而《浪漫心跳》节目组预告中，播出的乔如茵和陆辞恋综花絮，更是人人看了许多遍。
同学们纷纷入坑“如此cp”，课余时，都前去问乔念，八卦她姐和顶流影帝的“恋情”。
这下，乔念一跃成了全班风云人物。
可乔念哪知道姐姐的恋情动向？
乔如茵从不会说起这些。
再加上当时正值工作日，乔念知道姐姐很忙，一般不会去打扰她。
可又禁不住同学们连日追问。
乔念便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根据各种合理猜测，编起了故事。
乔念以前听人说过，她姐在高中时是出名的校花学霸，很多男生追她，但全被拒绝了。还有不少暗恋她，但怕被拒绝，根本都不敢表白的。
于是，乔念便猜测，陆辞在高中时就暗恋她姐，只因她姐沉迷学习、不早恋，他怕被拒绝，只好把爱意深藏于心。
后来追随她姐入演艺圈，成了影帝后，他在一次活动上遇到她姐，忍不住惊艳凝望，可她姐根本没注意到他，他更加不敢表白了。
再后来，陆辞知道她姐上恋综，被顾临抛弃、欺负了，便去英雄救美，拯救她姐于网曝之中，终于俘获她姐芳心……
就这么个，可歌可泣的暗恋成真故事。
同学们都听呆了。
天哪？！
陆辞，顶流影帝，高冷到冰天雪地，帅到飞沙走石的哥哥，原来，竟然，这么深情？！
励志！感人！
同学们深深被此恋爱故事所折服。
连日惊叹。
只是仍有一些人，虽然喜欢听这故事，但根本就不相信是真的。
甚至都不相信乔如茵真是乔念她姐。
毕竟，谁也没见过乔如茵来学校接过她。
而且乔念虽然长得也很漂亮，但跟乔如茵长相风格、气质完全不同。
看上去根本不像亲姐妹。
如此怀疑的风向一起来，便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随之附和，都质疑起了此事真实性。
惹得乔念为此苦恼不已。
但今天可不一样了。
她姐来参加她班级亲子活动，真人都来了，还有谁能不信？
乔念越想越开心，感受着同学们羡慕的目光，小脸兴奋地红扑扑的。
乔如茵和围过来的同学、家长们一一礼貌回应，微笑着互相问好，余光瞥了下身旁小妹娇俏得意的模样，无奈揉了揉她小脑袋。
好在乔如茵一向擅长社交，虽被几十个人围着问东问西，她也还算游刃有余。
直到，有位同学大声问：“乔姐姐，你跟陆辞哥哥现在是什么关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都憋着想问这问题呢，起初都没好意思，这下有人开了个口子，便纷纷抢问。
“陆辞哥哥是不是像电影里那般帅飞了？”
“能不能帮忙要下陆辞哥哥的签名照？”
“乔姐姐，陆辞哥哥真的暗恋你很久了吗？”
“你们恋爱进行到哪一步了？”
“陆辞哥哥对你温柔吗？”
“……”
还有几位家长也在笑说。
“你俩挺般配的。”
“结婚时，请我们也去喝个喜酒吧。”
“……”
乔如茵头都大了！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只好强忍着尴尬，回笑：“只是同事合作拍节目，不是真的。”
“哦……”有家长笑回：“明星嘛，还没官宣，不能说出去，是不是？懂，都懂。”
乔如茵：“……”
众人都很热情，乔如茵解释了几句，但根本阻挡不住大家嗑cp的势头，她只好不再“强行”澄清。
乔如茵换了个策略。
她依然热情微笑着，只在不经意间转移话题，慢慢随大家一起入座，愉快聊起乔念和她同学们的学校生活……
渐渐地，这场聚会才悄然步入正轨，从火爆的“嗑cp”大会，变回了友爱的班级聚餐。
……
入夜，聚餐进入尾声。
乔如茵和家长们互相告别，乔念和同学们约定明早学校见。
陆续散场。
姐妹俩一起去停车场。
一路上，乔念还在兴奋中，向姐姐笑谈着班里趣事，尤其把她带着全班一起粉乔如茵，嗑“如此cp”的事，邀功般全都说了。
乔如茵耐心听着，没打断她。
待进了车，乔念还在说个不停，笑问：“姐，明早你就要去宜城，再去见陆辞哥哥了吗？”
也没等乔如茵回答，她兀自又说起来，畅想起了明天姐姐的“甜蜜”时光。
“啊，不知道你们进行到哪步了，姐你可别太害羞，陆辞哥哥也别太性急哦，等真成了姐夫，再……”
如此说着，乔念又漾上笑容，越说越开心，丝毫没注意到……
“乔念！”乔如茵一声低喝，生生打断了她。
“嗯？”乔念愣了下，转头看向驾驶座，笑容都还没收回，却骤然看到。
乔如茵，脸色，早已，全变了。
冷。
非常的冷。
是山雨欲来要爆发的前兆。
乔念笑容顿时凝固，瞬间捂住了嘴。
又极缓极缓地松开，“姐……”她声音一下就低了下来，本能地眨巴眼睛，看上去弱小又无助。
可根本没阻拦住被挨训的命运。
“乔念，我再说最后一遍，陆辞、和、我，半毛钱恋爱关系都没有！”
乔如茵声音冰冷：“什么叫他从高中时就苦苦暗恋我，你问过他吗？没影的事怎么能随便传播？明天立刻向同学们辟谣！以后再让我知道你胡编乱造，下个月生活费全扣光！”
乔如茵拍恋综，被人嗑cp很正常。
即使是小妹嗑，她虽无奈又好笑，但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但决不会允许乔念，给别人胡乱编故事造谣，却当实情一样随意传播出去。
乔念僵住。
生、活、费、全、扣、光。
在她如今正年少的生命里，第一最爱姐姐，第二最爱就是钱。
而她姐，竟然，要，扣她的钱？
怎么可以！
可姐姐……
乔念脑袋一晃，突然真正明白了。
她姐，和陆辞，真的，没有在谈恋爱。
可她编的故事，明明很合情合理，连她自己都已经深信不疑了啊！
本来她都想好了，下学期家长会，要怂恿未来姐夫来开。
到时候，顶流巨星陆辞给她开家长会，多有牌面！
想想都美！
却万没想到，她嗑的cp，才刚开始，或许还没真正开始。
就……be了。
回家的路上，乔念坐在副驾驶，摊着双腿，撅着小嘴，歪着小脑袋，恹恹的。
乔如茵瞅了眼小妹那蔫蔫儿的模样，有些心软。
“明早我五点就出发，去工作，就不送你去上学了。”
她说：“在学校专心学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下周末，若得空，我带你去秋游。”
“哦。”乔念悻悻地回。
她想去秋游，早预选了好几个地方。
可是，现在，她哪还有这心思？
“姐，你明天，要去宜城录节目？”乔念问。
乔如茵：“嗯。”
乔念又问：“那，是和陆辞哥哥？”
乔如茵：“……嗯。”
“哈！”乔念暗叹。
她来了精神。
人都说“日久生情”，听说这节目要录挺久，这一期期录下来，说不定，她姐和陆辞还有希望呢
少女心事，来得快、去得快。
想着想着，乔念感觉自己好了。
又兀自傻笑起来。
却突然听“叮——”的一声，手机响了。
是乔如茵的手机。
乔如茵正在开车，包和手机都在乔念身边放着。
“念念，帮我看看是谁。”乔如茵说道。
最近公司活动安排频繁，她怕是林琳来紧急消息。
乔念应下，便把乔如茵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随手打开。
却骤然怔住。
只见她姐手机屏幕上，是个她从不认识的微信号，发来的消息。
【lyc】：有空没，一起看电影？
有人，这么大晚上的，约她姐，去看电影……
乔念如实说了信息情况。
乔如茵“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但微小表情，乔念看得一清二楚。
她姐，唇角上扬，笑了，是极浅极浅，却难掩愉悦，发自内心的笑。
乔念：“姐，这谁呀？”
乔如茵：“一个朋友。”
乔念又问：“男的？”
乔如茵说：“嗯。”
乔念：“是陆辞哥哥吗？”
乔如茵：“瞎说什么？当然不可能是他。”
乔念又问：“那，是姐姐的男朋友？”
“……”乔如茵失笑：“你才多大，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
只是，会大晚上，邀请她姐一起去看电影。
而她姐虽然为了陪她，没同意，但收到邀请后，心情很愉悦的……男性、朋友。
乔念感觉天都黑了。
她姐，有真正的暧昧对象了。
不是陆辞。
……
回到家，如往常一样，乔念赖在了乔如茵房间。
每次乔如茵一回家，乔念便会缠着和她一起睡，今晚也不例外。
只是今晚，乔念心情实在不好。
她洗完澡后，百无聊赖地躺在了床上。
乔如茵去洗漱、洗澡了，卧室里只剩下乔念一人。
她思来想去，翻来覆去，心绪难宁。
唉！
要知道，她可是陆辞粉丝，还是资深妹妹粉。
之前她就听说过姐姐和陆辞的绯闻，但姐姐从不和陆辞互动，她也没什么办法。
如今竟然天上掉馅饼，陆辞和她姐一起录恋综了。
还和她姐“初遇”时就互相深情对视，火花蹭蹭的。
俨然她未来姐夫。
而她，从“妹妹粉”，要变成爱豆真正的小妹了，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幸运的？
却没想到，竟有人捷足先登，提前俘获了她姐的心。
所以……
这个“lyc”。
到底、是哪个男小婊砸？！
怎么可以有人，抢了她姐，抢了陆辞哥哥的未来老婆！
如此想着，乔念越想越不忿。
鬼使神差的，她拿出乔如茵的手机。
毫无障碍地输入了密码。
乔如茵的密码没瞒着她。
是乔如茵、乔思扬、乔念三人的出生年份。
乔念早就知道。
打开手机屏幕，乔念点开微信，没找到lyc。
她退出，找到了乔如茵另一个微信号。
赫然看到，被置顶的人，就是lyc。
……果然，是她姐的心仪对象。
乔念颤着手点开对话框。
却又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
想偷偷看，却又不敢。
这可是她姐的手机，她不该偷看。
可是，她好想看啊……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男人，能比陆辞哥哥还有魅力，竟然会把她姐给迷住。
还那么大胆，敢大半夜约她姐去看电影。
……就这么闭着眼睛，颤抖着手，乔念在挣扎。
挣扎，要不要看，看什么。
不看聊天记录，只看lyc的朋友圈，看看有没有他自拍照之类的，应该、可能……不算干坏事吧？
忐忑着、犹豫着，她心狂跳着，耳听着洗浴间里，花洒水流的“哗哗声”突然停了。
啊，是她姐洗完澡了。
快要出来了。
怎么办？！
乔念紧张地乱下了个决心，赶紧看！
她不敢看姐姐的聊天记录，只闭着眼睛凭手感，点击和lyc的聊天框，再点右上角，点击头像信息、又摩挲着胡乱点了下，想进入他朋友圈……
完美！
她舒了口气，准备睁眼探看lyc朋友圈一查究竟时，却只听“嘟……”地一声突响，乔念吓得连忙睁大双眼。
只见乔如茵手机上，赫然是。
对lyc的视频通话邀请。
？！
乔念惊得大脑直接宕机。
怔了不知多久，她颤抖着手，正要关掉。
却骤然见到。
对方、接听了。
乔念吓傻了。
她本能“啊……”的一声惊叫，立刻挂断。
2秒钟不到，立刻收到对方微信。
【lyc】：？
乔念哪敢回！
浴室里，乔如茵刚洗完澡，正拿毛巾，忽地听到卧室尖声动静，便问：“怎么了，念念？”
乔念心都要跳出来了。
偏偏她姐微信又收到消息。
【lyc】：出什么事了？
【lyc】：怎么不回？
双面夹击！
她怎么敢替姐姐回信息？！
乔念拿着她姐手机，简直像拿着一个无比烫手的山芋。
她强迫自己镇定，大声回姐姐：“没……没事。”
乔如茵应了声，便没管她，继续拿毛巾擦身子。
乔念安抚住了她姐，刚松了口气。
突然，收到了lyc的语音通话请求。
！！！
完蛋了！
乔念一声哀嚎。
得，她偷看手机这事，看来是肯定瞒不过去了。
她今晚非得挨她姐一通教训！
好在她姐素来疼她，心软的很。
若她编个好理由，再抹几把眼泪，或许，大概，不至于，被姐姐罚太狠吧？！
lyc的语音通话申请还在响着。
一次她没接。
对方又来一次。
乔念瘫在床上，认命，颤抖着，用力，拿着手机爬起来，敲浴室门。
“姐，有人找你语音。”
乔如茵刚擦干身子，正在穿睡裙，随口回问：“谁？”
乔念忍着心虚，说：“就是那个，约你看电影的哥哥，打……打来两次了。”
“……”
“？？？”
乔如茵穿睡裙的动作顿住。
她愣了下。
lyc，这么大半夜的，找她语音？！
他可从来没找她语音过。
认识lyc这么久，乔如茵能感觉到，对方是个冷性子，偶尔开玩笑，也是带有分寸的。
且无论和她怎么谈天说地，都不会过了界。
可今夜，这么晚了，怎么突然找她语音来，还连续两次？
所以，他这是……出了什么事？
紧急求救？！
顾不得那么多了，乔如茵头发都来不及吹，胡乱套上睡裙，连忙推门出来，快速接过手机。
接听。
急问：“怎么，出什么事了？”
……
当夜。
汐城，滨江大厦，十楼。
男人暂停了处理公司事务。
玻璃幕墙外，是映月江水、闪烁霓虹，一派繁华的城市夜景。
幕墙内，办公室里。
灯光映照着硬朗俊美的男人轮廓，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弄着钢笔，一室冷寂。
当听到手机里，女孩声音终于响起，他一直紧蹙的眉头，才算松了下来。
……她没事。
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乔如茵平日的音色。
平日里，女孩嗓音是山泉流水般那种，温温的，润润的。
今夜却像变了个人，虽是焦急问询，却如夜莺般，清清亮亮的。
很明显，她运用配音技巧，故意改变了音色。
是怕被他认出，她是谁。
不愧是乔如茵。
即便在非冷静状态，也能时刻保持警惕，对他这位“网友”，作出如此伪装。
男人轻笑一声，莫名起了兴致。
他也改变了自己嗓音。
“不是你，先找的我？”他说。
乔如茵愣了一瞬。
迅速把语音对话框缩小，查看聊天记录。
果然……
乔念在一旁站着，已经惊呆了。
“姐姐的暧昧对象，声音竟然这么好听！”她暗自叹道：“只不过，比陆辞哥哥，还是差一点。”
乔念胡乱瞎想着，完全没注意到，乔如茵早已把手机插上耳机，又捂住了麦克风孔。
沉静的目光望向了她。
“乔念！”乔如茵低喝：“怎么回事？”
“……啊！”乔念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暴风雨来得太快！
她聪明的姐姐，果然一下就发现不对劲了。
“姐，我……是我睡觉翻身，不小心碰到你手机，按到的。我发誓，绝对、绝对没看你的聊天记录！”乔念胡乱解释一通，慌忙下床穿拖鞋：“姐，我突然来感觉了，得赶紧去上趟厕所！”
然后她飞一般跑进了卫生间，迅速锁门。
乔如茵：“……”
闯祸的小妹跑了。
乔如茵朝落荒而逃的小妹背影瞪了一眼，松开捂着麦克风的手，“收拾残局”。
“抱歉。”她温声说，“是我小妹，刚才，不小心按到了。”
“原来如此”。
耳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刚听到小女孩的尖叫声，还以为你那边怎么了。”
乔如茵了然。
是他担心她，才拨回来语音。
她唇角微微上扬，正要再解释，却见卫生间的玻璃门里侧，影影绰绰地，趴了个人影。
毫无疑问，是乔念。
妄图想、偷听她聊天。
“……”
乔如茵无奈，打开房门，去了隔壁客房。
夜色深浓。
无人的客房里，乔如茵打开房灯，坐到窗前。
她说：“是我小妹，瞎叫的。”
“哦。”男人低沉嗓音，回应。
这是乔如茵，第一次，听到lyc，亲口，说“哦。”
原来，听起来并没那么欠揍。
或者说……一点都不欠揍。
还，挺好听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如山谷悠荡，又隐约含着透亮。
明明不一样，却令乔如茵不自主地想起……陆辞。
陆辞的音调也是这般，淡淡的，却好听的很。
甚至还更好听些。
像是，能蛊惑人一般。
……神游片刻，乔如茵深吸一口气，很无奈。
不知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想到陆辞。
深觉陆辞这人有毒。
不过是她普通同事而已，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还大半夜的，却钻她脑子里来做什么？！
女孩轻晃了晃脑袋，挥退杂念。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时，是她和lyc，离现实最近的一次。
她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女孩没敢多想，也没刻意急着挂断。
只状似随意般，对友人寒暄：“在忙什么？”
男人说：“做会儿工作。”
乔如茵恍了个神。
笑回：“之前还说要看电影，怎么却又加班工作了？”
男人嗓音平静。
“一个人，不想看。”他说。
没有她陪，他，不想看。
乔如茵抿了抿唇，不知该回应什么。
只垂眸，唇角浅浅弯起。
男人低笑一声，“你呢？”
问她，在做什么。
女孩如实说：“刚在洗澡。”
男人随口问：“洗完了么？”
女孩回道：“洗……”
刚说出一个字，她忽地发觉不妥。
她，当然，洗完了。
要不然，难道在边洗澡，边和他语音么？
那……也太……
长这么大，乔如茵从来没谈过恋爱。
拍戏、拍综艺时会有感情戏，可那毕竟都是假的。
生活中，除了lyc，她从未和任何男人越界过。
哪怕只是言语上的。
而此刻，女孩蓦然切身体会到，什么是……
暧、昧。
胡思乱想的女孩，耳根悄然发烫。
“自然是，洗完了。”她说。
嗓音极低极低的，不自主地，蕴上了丝丝嗔恼，点点羞涩，还有若有似无的娇柔。
“……”
男人许久没有回应。
静谧的夜，窗前，女孩一袭纯白睡裙，长发微湿，垂落在肩。
脸颊渐渐绯红。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那。”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女孩耳边响起，“要睡了么？”
“嗯。”女孩面庞红晕已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要隐隐染上了薄薄的粉。
“晚安。”男人唇齿轻启，低低地说。
声音入耳，莫名地，女孩耳根愈发烫了起来。
“晚安。”她说，嗓音不自主的轻柔，已快要微不可闻。
挂断了通话。
乔如茵抬头看向窗外星空，月华天净。
刚才的一切，恍然，像场梦。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听到他的声音。
不知此生，能否，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