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狡辩
于山河将一些资料拿出来整理在了一个文件夹中：“朱常顺，既然你不愿意讲，那我就替你说好了。你和你的弟弟朱常发在三年前的4月11号，那天夜里把盛世珠宝店的门墙挖了一个洞，钻进去把珠宝给偷了。我说的对吧？”
“你们凭什么这样说，你们有证据吗？”
“别以为你把摄像头给砸了，把线路切断了，就拍不到你们。盛世珠宝店是个沿街房，周围到处都是摄像头，有一处摄像头拍到了你们两个的侧脸！这是照片！”
于山河拿起一张照片亮了一下。
因为离的比较远，朱常顺没有看清楚，但心里的防线已经开始松动了。
但这时候，坐在一边的祁小虎看的很清楚，小声说道：“师父，你拿错照片了，这不是他的照片。”
这句话让朱常顺听了去，哈哈笑道：“原来你们是骗我的！警察也骗人！”
于山河扭头看着祁小虎，气道：“你是真虎啊！这时候能不说实话吗？”
说完，拿着水杯推门走出了审讯室。
郝继良、胡途、江唐都在外面旁听。
于山河气呼呼地出来：“郝所，换人吧，这根本没法打配合。眼看对方就要撂了，一句话把我的底给揭了。”
郝继良劝道：“老于，小虎虽然有错，但你也不能拿一张假照片唬人啊。”
“这是必要的审讯手段。”
祁小虎收起笔录，也跟着出来了。
郝继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虎，没事。有时候，审案子，也不能太实诚了。这些犯罪嫌疑人都很狡猾的，我们就是要跟他们斗智斗勇。吃一堑，长一智。不过，你师父的这种骗人的审讯方法，我不提倡你学习。我们还是要讲真凭实据。懂吗？”
祁小虎点了点头：“对不起，所长，师父，我又闯祸了。”
“行了。你在外面看着，我和江唐进去审审。”
郝继良朝着看热闹的江唐招了招手：“江唐，这次你主审，我给你打副手。”
“啊？所长，这……”
“啊什么？你跟着你师父也审过几次了，现在正好练练手，审不出来也不要紧。”
“是。”
江唐没有继续推让，推门走进了审讯室。
朱常顺看见他后，不屑地说道：“居然换人了，刚才那个小警察呢？我得好好感谢他。”
“你感谢他什么？感谢他把你从心理防线上拉了回来吗？”
江唐掏出一包烟，知道郝所长现在戒烟，就没有谦让，自己点了，然后吐着烟圈来到了朱常顺的眼前。
朱常顺自从进了这里，水没喝一口，烟也没抽一支。
虽然不打不骂，可这种软折磨也让人挺难受。
“想抽吗？”江唐故意馋他。
朱常顺没有说话，他知道，如果想抽烟，那就得交代。
“其实你说不说，结果都一样。你以为如果我们手里没有证据，就能随随便便把你给逮进来？”
朱常顺有些不服气：“你们有证据直接判我好了，何必要审我呢？”
“审你是必要的流程。”江唐将一支烟塞进朱常顺的嘴里，“抽一支过过瘾吧。”
朱常顺没有拒绝，主要是他早已忍不住了，点燃后，猛吸了一大口。
江唐玩着打火机：“别的废话我也不就多说了，我只说一点，虽然你破坏了摄像头，监控没有拍到你们作案的具体过程，但是……你们在现场留下了一枚清晰的指纹！”
朱常顺不假思索地反驳：“不可能！你又唬我！我们戴着手套，不可能留下指纹！”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还是不能聊天啊，聊着聊着，就把他自己绕进去了。
江唐摊了摊手：“还用我继续说吗？所有的卷宗我都看了一遍，按照规定，金银珠宝店都会安排保卫人员，夜间也会有人值班，你和你弟弟朱常发就是盛世珠宝店的保安，那天晚上就是你们值班。
你们清楚地知道所有监控设施的位置，知道店里的出入口、商品柜台、库房等部位的摄像头。
与外界相通的入口也安装了坚固的金属防护门，甚至还安装了防盗防抢的联动装置。
晚上关门后，如果非法闯入，这种装置就会自动报警。
而你曾经干过建筑工，知道这种老建筑是由红砖垒起来的。
所以，你选择从后面的墙体挖了一个洞。
这个洞口的直径大概有四十公分，容许一个比较瘦的人钻进去，我说的对吗？”
朱常顺没有吱声，因为江唐的推理完全正确。
“你是不是在想，我们没有证据，定不了你的罪？”
江唐从桌上拿起一份材料，“当天夜里作案之后，挖墙的工具都没有来的及扔掉。”
他拿出之前拍摄的一张照片：“这是从你的面包车里搜出来的锤子、螺丝刀和铲子。”
朱常顺依旧不肯承认：“你们找到了工具，也不能说是我偷的，我以前干过工地，有这些工具很正常。”
“还在狡辩是吧？”江唐丝毫不慌，又拿出另外一个证据：“作案后，为了凑齐出国的路费，你拿出6条黄金项链到你家附近的一个黄金回收店销赃，换得4万多元。”
“这些监控都拍了下来，经过鉴定，6条黄金项链正是盛世珠宝店被盗的其中之一 。黄金回收店的老板因为收购赃物得到了法律的惩处，现在的他可以作为人证。”
说到这个份上，朱常顺已经无话可说：“没错，我交代，盛世珠宝店是我偷的。”
“准确的说，是你和你的弟弟一起偷的。”
“是，刚开始我想一个人干，但后来想了一下还需要有一个人望风，于是就说动了我二叔家的弟弟朱常发。所有的计划都是我想出来的，希望你们对朱常发从轻处理。”
郝所长说道：“根据认罪的情况，你的弟弟朱常发可比你老实多了，进来之后没多久就已经交代清楚了，审你也只是了解案子的具体过程，印证你弟弟朱常发所说的准确无误。”
朱常顺稍微愣住了：“我跟他讲过的，一定要坚持住。”
江唐莞尔一笑：“进了这里，你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配合我们的调查。”
朱常顺说道：“我知道，八个字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如果你对你所讲的确认无误，那么就在这份笔录上签字。我必须告诉你，一旦签上你的名字，那就需要你对今天所说的话负法律责任。明白吗？”
“明白。”
朱常顺在笔录上签了字。
这样一来，盛世珠宝的案子总算落下了帷幕。
出来审讯室，郝继良拍着江唐的肩膀夸奖道：“今天你的表现不错，有八分老警的样子，思路清晰，步步紧逼。”
“谢谢所长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