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坊里的残肢
听着姜离这么一说，姜湖便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他太了解姜离的个性了，不是不够圆滑，而是走不出自己的初心……如今的世道，初心难守，本性易改啊！“行了，看来你也不适合衙门，明天去屠肆作坊干活吧！”
姜湖背过手去，准备进屋了。“师傅！”
姜离并不愿意。他们刘家庄有一个屠肆作坊，专宰猪肉规模也不小。“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衙门不适合你，总有适合你的地方。”
那也不一定是屠肆作坊啊！好好的一个仵作非要去屠肆作坊，姜离是百般的不愿意。虽然在姜离的眼里人和猪没什么区别……可是……姜离总归是不甘心的。可是师傅的话她又不得不听。只好明日开始仵作变屠夫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折腾了整整一天有些累了，姜离想要跑个热水澡犒劳一下自己。深夜时分，周围静谧仿佛时间在静止，姜离一个人坐在木桶中，那及了腰的青丝悉数露在外面，整个人泡在热水里。果真是解乏……可能是被热气熏得，姜离精致的笑脸显得更加剔透，除了这些，还有绽放在胸前的那一朵红莲……姜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遇水遇湿既现，可能是个什么别致的胎记吧！生来就有。师傅小的时候给她取的名字叫姜俪，估计是为了让她长大图个吉利，夫妻伉俪情深。她长大了之后，知道自己是师傅捡来的，把名字改成了姜离，众叛亲离的离……她觉得这才适合自己的身份。这世上，没有父母，没有姐妹，没有朋友，自己究竟属于哪里自己都不知道，唯一让她珍视的，只有师傅一人……姜离缓缓的觉着有些困意了。这澡泡的舒坦，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日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三日后。姜离在师傅的极力举荐下，来到了刘家庄唯一的屠肆作坊，干起了屠宰伙计。最主要的就是把屠夫屠宰好的猪肉进行分解，每个部位的价钱都不同……这活儿对于姜离来说简直就是简简单单，姜离刚来了三天就被大家评为了“掌刀师傅”。不仅速度快，而且质量好。每块猪肉都切得分解的规规矩矩。只是啊，屠肆作坊的这个味道真是不敢恭维，姜离觉得比尸体的味道还难闻了许多……“姑娘，你这刀功在哪学的啊？”
身旁和姜离干着同样活儿的张婶说道。她都干了一年多了，竟不及这小丫头的三天……“张婶，你别管我叫姑娘了，叫小子。”
姜离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姑娘”。而且她是不会告诉张婶，自己之前不剖猪，只剖人……张婶和蔼一笑道：“好，小子。”
两人继续干活。这成堆的猪肉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干完……“姜离啊，给我看看这块怎么切。”
在一旁偷懒的许四拿着大砍刀，故意问道。许四这个人最爱偷懒了，什么不会切都是借口，就是为了自己歇一下，让姜离帮着自己。不过好在人品还行，姜离干不完的活他也都帮着干……姜离斜瞥了许四一眼，指了指那块肉，道：“沿着肋条到到肘骨一刀切。”
姜离并没有想要帮许四的意思。许四无奈回应道：“哦！”
接着继续慵懒的靠在那里切猪肉。张婶看着两人，笑道：“咱们今天可得快些干了，不然的话还得加班……”“是，张婶。”
二人无精打采齐声道。几人奋力赶工，企图在今天黑天之前剁完这些猪肉。平静的气氛被张婶的一阵尖叫所打破……张婶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极度恐惧的坐在地上，地上的猪血蹭了她一身而不自知，她指着案板上的东西，抱着头大叫：“啊……这，这，这是什么啊？”
见如此，姜离和其他共事的人一起围观过去，其他的人一看，马上吓得跑开，只有姜离一个人站在跟前……案板上，竟然是一只人手！姜离拿出了手绢，一点点触碰着人手，细细的观察，无视周围人的慌乱……人手青白没有血色，皮肤白皙且瘦小，应该是个女子的手。在手腕处被切割，周围已经开始出现腐汁，天气炎热，加快腐烂很正常，味道也很大。手指也活动得很灵活，看来是死了有些日子了，尸体死后的僵硬已经没有了……唯一让人她觉着奇怪的是，指甲被拔得一个不剩……周围的人看着姜离这种行为，如同在看怪物一般……“你们这干嘛呢？还不报官？”
屠肆作坊掌柜的知道了此时马上跑了过去，对众人说道。自己的屠肆作坊出现了人手，晦气至极。“我……我这就去。”
许四连跑带颠的跑去报官。姜离将残肢放在了一旁，等待官府的人前来。也不知是不是只有这一只手……张婶被吓得不清，到现在还坐在地上，捂着心脏的位置，腿都直哆嗦，满身都是在地上蹭的猪血，这样子还真有些惊悚。不过，这地上是不是猪血还不得而知……“张婶，你别害怕，是不是真的人手还不知道呢。”
姜离只能这么安慰她。张婶的眼神极度的惊恐，浑身都吓得直颤抖，说道：“是真的……我……摸了，以为是猪蹄呢！”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一堆里翻出来的？”
“那一堆。”
张婶的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那一堆猪肉。姜离循声望去，那么大的一堆猪肉，估计……还会有。可是张婶这个样子，要是再让她看到，弄不好容易精神失常……“老板，要不然先让张婶休息一下吧！”
姜离提议道。“也行，你们俩，把张婶搀扶到那边休息。”
张婶走后，姜离在每一个猪肉堆里翻来翻去，猪肉的味道早就已经掩盖住了尸臭，不然的话姜离应该会闻到的……翻来翻去没找到，只是……在张婶切完的猪肉里发现另一块残肢……是手肘以下，手腕以上……已经被张婶给从中间剁成了两半……因为看那切面明显就是刚刚剁完的。姜离觉得要是张婶知道了，可能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