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浮生若梦（四）
火车由远及近，带着独属于它的嗡鸣声驶来，载着希望也载着绝望。
各色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踏向了不知道将会通向何处的未知通道，心怀坦荡，不安与对未知美好生活的憧憬让人们有种难以言说的纠结复杂。
嘈杂声此起彼伏，呼朋引伴，透过电话，跟未曾见面许久却生活在当地的“朋友”热情的打着电话，聊着不多的记忆，好似挚友间许久未见。
而最落寞当是那些远离家乡来此讨个生活的，无依无靠，异地他乡的人，说不出的酸辛与困苦，如果不是在家乡难以为继，又有几人会选择踏上背井离乡的远途。
长长的地下通道走过，迎来了阳光，打在脸上，总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爽，使得多日长途旅行的阴霾渐渐化去。
不管多么发达的城市，火车站永远乱哄哄的一团，汇聚着天南海北的人，讲述着天南海北的故事。
无论是在哪个城市，走出检票迎向你的总有那么一群热情的大妈和大叔，嘘寒问暖，站在人群最前面，举个小红牌牌，跨个不大的腰包，让你对这个城市的有了丝温暖的感受。
在陌生的城市里，只要你钱包不是空的，你是完全不用担心衣食住行的，有一批人会为你考虑，只要你的钱包在鼓点，你甚至能过上比在家乡还舒适的生活。前提是你钱包的钱能够经受的住他们的考验。
夜神月刚出出站口，拎着个不大的行李箱，一群大妈便围了上来，举着个小牌牌向自己介绍着自家的旅馆，便宜是他们主打招牌，有个能够落脚的地方，是个在外打工者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但夜神月显然不是位打工者，他很清楚，这些旅馆不会比网上订的便宜多少，这些大妈们远没表面上那么热情，都是为了挣上那么一笔，这笔给他们的回扣，使旅馆费上了一个档次，不如自己去订一家。无利可图，谁又会冒着被人可能一次次拒绝和厌烦的眼神，上前去人情的推销自己的产品呢？
夜神月很清楚这点，人是种无利不起早的生物，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不禁自嘲了下，是不是自己把人都想的太坏了，有点像了宇，不自觉的轻抿嘴唇，笑了一下，像热情的大妈大叔说自己在这面有亲戚，就在出站口等着自己了，便朝前走去，而那些大妈立马停止了拉扯，有点不爽的看了夜神月一眼，但又立马堆着笑脸，迎上了后面的旅客，这些大妈也不是见人都上，而是看到提有大包行李，孤身一人，穿着老土，跟这个城市显的有些格格不入的外地人，混迹多年某个行业，都会摸索出属于自我的一套经验心得。
前方几个司机招呼着个人，喊着到哪到哪，还差几个人就走了，为凑人，亏本载客了，这种小黑车不管哪个城市都不可缺少，有需求也便有了运营，挣个辛苦钱，图个谋生。双方各自满足了各自的需求，默契的遵守着某种约定，上车交钱，下车走人。双方的缘分也就仅限在车上的一段时辰。
夜神月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便见到航子在不远处向这里招手，喊着他的名字，夜神月看到航子，闭上了双眼，将头抬起，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缅怀了一会，提起了行李，便向航子走了过去。
“宇呢？他还是那么痴情，每个周末都在医院陪着舒婷吗？这么多年了，也是难为他了。”夜神月坐上了车，轻摇了下头，有些感慨。
“不然呢？这么多年他身边就没别的女性，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说走出来就能走出来的，对了，你看报纸了吧，哪个正康的老板跳楼自杀了，这老天谁说没长眼的，善恶终是有报应的，挣了那么多黑心钱，终是没得花，也算对东子有个交代了。”航子揉了揉眼角，颇为感慨的说道。
“那个叫术闭合的老板吗？”夜神月摇了摇头，左边的嘴角撅起，神态严肃，叹了口气，又仿佛自嘲“呵，市场开放发展到了个平缓期，想要发家致富没有刚开放时那么多的机会，而每个人手上因为市场开放的红利，或多或少都积攒了一笔财富，日子虽然过好了，但对以前的日子都有些恐惧，饥一顿饱一顿，饿了那么久，能吃饱了，或多或少的都会为了以后考虑，害怕在饿着。肥沃的土壤有呢？你说传销不盛行，什么盛行呢？哦，对了，你确定正康的老板是自杀吗？你知道宇当时在哪吗？”夜神月皱紧了眉头，在思索着些什么。
“你也怀疑宇吗？那次的事是个坎，这么多年他都没走出来，但也不代表他会为此去杀了术闭合吧！处了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佛系的很，当年碰到个蚂蚁都会绕个道，不杀生的主，那时候你可没少拿这件事说他，说他别毕了业，就到市东头的寺里出了家，对美女不感兴趣，每天悠哉游哉，佛系的生活，比寺里和尚都像个和尚。”航子发动了车，准备远离这里，他对火车站总有份疏离，他不喜欢这里，每次来这都让他有种不快。
“说正经的，你是不是也怀疑是宇，他的性格你也清楚，牙眦必报，那么大的仇，不弄点事情出来，真的才不像他的性格。”夜神月严肃了起来，这不是轻松的话题。
“放心好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不相信人眼，监控也在那摆着呢！那天的宇跟往常一样，在那个我们以前常聚的餐馆里，老板和老板娘都在，餐馆里还有一堆的客人，摄像头也记录宇在案发的时候一直在餐馆里坐着，跟他往常一样，一个人静静的望着窗外。”航子松了口气，安慰着夜神月也安慰着自己。
“还是那家餐馆吗？很多年了，它还是像以往一样红火吧！老板娘会来事，老板又很厚道，手艺还好，这样的餐馆现在可不多了，太多的快餐的建立，想分得一份羹，二十来岁的愣头青想着创业挣钱，却连做人都没学会，这生意怎么做的起来呀！对了，这两年还兴起了一种网红餐厅，靠着流量走销售，外观很是华丽，却没什么内涵，哄人的虚头倒是做的不错，里面的东西做的可真不怎么样，我上次在街角看了家网红冷饮店，那里面的奶茶卖的贵了不少，喝起来让人难以下咽，真tm难喝，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这是准备靠什么挣钱！”夜神月说着说着有点愤慨，在外面多年，可能没少下餐馆，也没少受这种现象的坑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