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院试
过了没两天，钟离影便来告别，说以后京城再见。
顾昀没有多说什么，要不是这孩子没多大心机，多问两句老底儿都快揭他面前了，他也不一定帮他。
剩下的时间，顾昀沉浸在了书海里，尽管外面郡城的街道热闹无比，他也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了。
期间，给家里写了两封信回去，一封是给家人的。
另一封，是单独给子衿的，告诉她，他很想她。
院试开考那天，顾昀早早起来了，外面天色还很沉。
他边吃着程禾端过来的早饭，边嘱咐道：“等会儿我进考场后，你们不必在外面等，直接回来就是。”
现在这个时辰还好，等到了中午，烈日当头照，好比那火在烧，一直围在试院门外边，人都能烤干了！
今日顾昀还准备了两方帕巾，打算带进考场，真要热到汗水湿头的地步，也不能让汗珠滴到卷面上。
吃完早饭出门，程朗已经把马车停在了门口，赶马车过去，顾昀还能坐在上面再闭眼养精蓄锐一番。
等到了试院门口，周围的人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比当初府试的时候还要多出数倍。
这次也多出来不少垂垂老者，终于让顾昀见识到了古代的鹤发老童生。
他走到一方稍微缓和的小角落，等着开门入场。
到郡上这么些日子了，也没见到李中裴那个家伙，不知道这次他还会不会再分到臭号。
顾昀暗自笑了一下，反正自己分不到就行！
一到时辰，试院门准时开启，排好队，一个一个进去。
顾昀这次被喊到名字时，排在前面点儿，按照正常流程搜身检物过后，他被带到号舍，坐了好长时间，监考官才开始让人分发纸笔考卷。
今日是院试的正试，分上午下午两场，要是这轮考过能得前十，后面的复试他就不用再参加。
为了让自己少受点窝在小小号舍里的憋屈，顾昀在卷上答的内容，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
上午的内容只给了一个题目，需要围绕这个题目的中心思想写一篇文章出来，倒有点儿像高考时的命题作文。
顾昀做文章的功夫还算不错，一页纸写下来都很流畅，只是后面日头逐渐升高，额上的细汗也浸了出来，他不得不写一会儿，又停一会儿。
这个时候就无比想念冰块儿，风扇，空调了，要是再来个冰凉凉的西瓜，美滋滋。
察觉思绪飘远，顾昀停笔，摸了摸晒烫的脸颊，可能是有点儿中暑了。
试院内是有给考生们提供水的，水缸就放在两边号舍中间的夹道上，顾昀抿唇，考虑着要不要去喝。
思索间，一名考生摇铃表示想喝水，顾昀见那人被两名监考官放出来，带至水缸前，直接用手捧着就喝了，完了还不过瘾，把缸里的水捧起来在脸上洗了洗……
顾昀眼角有些抽搐，算了，忍忍吧！
他把自己的坐姿调整了下，身杆挺直往后稍倾，让自己的脸尽量不要暴露在太阳底下。
只是这样坐久了，还是不免有些头晕胸闷。
坚持到午时，终于可以收卷了！
摇铃交卷后，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开始给各位考生送午饭过来。
顾昀被晒得发昏，没什么胃口，不过看到饭菜套餐里居然还配备了一竹筒清水，真是大喜过望！
端起就仰头喝下，清凉的水下肚，他感觉舒服多了，尽管不是很想吃饭，但为了不饿肚子，更有精神，他还是挑挑拣拣吃了几口。
午间考生们在号舍内歇了一个时辰，监考官就差人发卷了。
下午的太阳绕了后，顾昀坐的位置倒没先前那么热，不过他对面的考生却露出了一脸苦相。
卷上的题，上午是文，下午是理。
顾昀在其中看到了那道百年不变的趣题：雉兔同笼。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他笑了笑，开始在脑海中措辞。
现在还没有方程式这种解答方法，答案也不能直接写个：雉有二十三只，兔有十二只。
解题的思路，要一步一步用文字表述出来。
等到答完这题，一张纸也已经写完了。
接着抽过另一张新纸，继续答下一道……
申时末，顾昀终于可以交卷。
走出试院大门后，他把手遮在额头，往天上看了眼，太阳还挂在那里洋洋得意。
“希望不用再参加第二场吧！”顾昀感叹道。
“师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过伴随着阵阵臭味，顾昀有些不礼貌地捂住了鼻子，下一刻……
“师兄啊！！！”
他连忙在李中裴扑上来前，闪身躲到了一边。“师弟，你…节哀！”
李中裴扑了个空，顺势而下，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呜……我怎么那么倒霉！”
顾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站在几尺远的距离，捂鼻说道：“师弟，你也别伤心，好歹你的实力是好的，坐在那种位置，每次都还能过，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李中裴蹲在地上泪眼汪汪地看向他：“师兄，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你都不知道，夏天的茅厕到底有多味儿！
李中裴深深觉得，他的身体，应该洗不干净了……
顾昀拨浪鼓似的摇摇头，道：“我需不着这福气！啊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说罢，顾昀直接开溜！
留下李中裴在后面尔康手：“诶师兄，你住哪儿啊！过几天看完榜我们一起回去啊！”
“东街三巷！”
……
隔日放榜，来看的学子众多。
看完过后，有那哀嚎的，有那欣喜的，还有那咬紧牙关再来一场复试的！
顾昀比较幸运，中了个第十，刚好不用再考第二场。
李中裴这次就不行了，他落到了二十名往下，可能确实夏天味儿太冲，影响了不少发挥。
不过这回他还有希望，希望他复试不要再有那般‘福气’！
第二场复试要隔两日才考，顾昀看完榜，就打算回去了。
或许赶在聚云镇衙门报喜前，他还能赶回去亲自给家人说说。
“唉，我还以为能跟师兄一块儿走来着。”李中裴有些沮丧。
顾昀拍拍他的肩膀：“郡上繁华，多待两天玩玩儿也好！”
次日，顾昀让程朗程禾先把东西收拾好，他又去了趟全武镖局，得知二郎还没回来，让人帮忙留了个离去的口信，便启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