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放长线
“真不认识？”白文生临近了，低头问道，他高大威武的身影微微偻腰，像一头藏起爪牙的可怕野兽。
“真不认识。”
韩四方语气坚决。
白文生直起了腰，若无其事道：“韩师兄，你觉得你算是聪明人吗？”
“呵呵~”
韩四方干笑两声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给床上两个娇滴滴的女宠递了个眼色，只见那两个女宠简单穿好衣服，匆匆离开了房间。
两人刚走，岂料韩四方直接跪在白文生面前，以头抢地，毫不吝惜自己的脑袋，磕头磕得邦邦响，当他再次看向白文生要说些什么时，眉心已经裂出一道渗人的血口。
鲜血顺着韩四方的眉心，流到了眼睛里，他双目通红，苦口婆心道：“白兄弟，您今日来，要杀要剐我都认，但我得让您知道我的不得已，像我这种小人物，要是不听白珏的话，被执法处活活打死的人就不是赵晴而是我了，白兄弟，您明察秋毫，要如何决断我，韩某人绝无二话！”
韩四方匍匐在白文生脚前，一动不动，姿态极其卑微。
常言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韩四方的心性倒是让人称奇，这种使软不使硬，真正能不顾一切放弃气节的人，是真正的小人，但也是最有可能成事的人，放朝堂之中，多半会是一方权臣。
白文生并未直接发落，而是饶有兴趣道：“从给昊阳峰送铁说起，丢失的青碧金到底去何处了？”
“此事若要从头说起，起因是白珏想让您入一场赌局，那天本来该您一个送铁，您一个被送往执法处，而您若去了执法处，我就得去主动找您请罪，因为丢失青碧金本该就是我的罪过，再之后，与您为友，机缘巧合的邀请您在鬼市上进入赌局，后面的事我便不会再管了。”
“倒是为难你了。”
白文生心中一阵通明。
韩四方知道白文生乃秦风亲自带着入门的人，这才大费周章想以送铁之事为契机，要去结交白文生。
按本来计划，若能将白文生从执法处捞出来，还一力抗下所有责任，定能让白文生新生好感，如此后续在赌桌上与白珏发生什么冲突，就算吃亏了，也不会记韩四方的账，反而会将矛头都放在了白珏身上。
做事前先调查底细，不以权势压人，这韩四方有些脑子，可惜，此人太会为事，却不会为人，心底的人性太浅了。
赵晴一个无辜之人，竟在这回风波中受累，惨死不得善终。
由此看来，白文生如果是自己拜入山门，没有秦风介入，看不出半点背景的话，估计早让韩四方算死，捆到了赌桌上。
“起来吧。”
白文生在屋中找地方坐下，忽然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韩越说你杀了他全家？”
“是，我在韩越家长大，受百般欺辱，后来得势之时嚣张了些。”
“那怎么没把韩越给杀了？”
这话问完，韩四方脸色立即变得异常严肃，他在思考，想着要如何回话，而白文生看出了猫腻却没选择继续追问，而是缓和了语气道：“你是个人才，既然能帮白珏，那也能帮我吧？”
“您吩咐。”
“白珏说的那个赌局我应下了，这个月二十五，鬼市开张的时候你来安排。”
“好，到时候我去通知您。”
“说实话，来天冥山以前，我没想到仙人福地竟也这样乌烟瘴气，执法处草菅人命，你这样的人混的如鱼得水，昊阳峰呢，他们丢了东西，事情是从他们那儿起的，对赵晴的死没什么看法？”
“昊阳峰的人，是出了名的实在，各个都很正派，他们还不知道赵晴是被冤死的。”
“真这般憨实？”
“嗯。”
韩四方点点头。
白文生心中有数，准备再问问宗门其他的地方，可就在这时，屋外闹腾腾的闯来一堆人，为首的正是不久前被斩断一只手掌的韩越。
“哥！我来救你了！”
透过门窗，只见院子里乌泱泱站满了人，各个手持兵刃，气势汹汹，根本不像仙家洞府的修行者，反倒是像市井里打架耍混的泼皮流氓。
“这群混账！”
韩四方就要出门呵退这群人，但白文生拦住他道：“擦擦头上的血，你这副狼狈样子被你的兄弟们看到了，还真以为我把你怎样了。”
“您考虑的是。”
赶忙用袖子擦去脸上的鲜血，又不放心地稍微擦洗一番，韩四方才威风霍霍的往屋外走。
此刻韩越已经在外面开始骂街了。
“姓白的，你个狗娘养的滚出来！”
“今天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要敢动我哥一根指头，你就死定了！”
……
韩越站在屋外，光顾着骂，却迟迟不让人动手，身边人都有些着急了。
“韩师弟，我们是不是该先进去看看？”
“那家伙穷凶极恶，万一伤到我哥怎么办，需要好好周旋！”
韩越说着，只见房门忽然打开，韩四方阴沉着脸，怒斥道：“我说过，今天谁都不准来此，你们耳朵聋了吗！”
“嚓，大哥！你还活着呢？”
韩越两步走到跟前，却被韩四方一巴掌扇飞，倒在院子里嗷嗷喊叫。
而韩四方身后，白文生也缓缓走了出来，韩越立马指着白文生道：“就这个孙子，兄弟们，千万别放过他！”
“混账！”
韩四方又赏了韩越两个巴掌，看向众人道：“诸位师兄弟，退去吧，我今日有贵客临门，还请多多担待。”
“韩师兄，你额头的伤？”
“这是与女宠嬉闹时不小心磕的，劳师兄弟们挂念，改日我们一同饮酒。”
“可是……”
还有人不放心，虎视眈眈的盯着白文生，而白文生这时主动走了出来，淡淡道：“韩师兄，你门客众多，我也不宜打扰，今日先告退了，不过，有件事还请韩师兄答应。”
“您尽管提。”
“我与韩越一见如故，想跟他多聊聊。”
白文生来到韩越面前，在其惶恐的眼神中将其拎了起来，韩越当即将求救的目光递向韩四方，只见韩四方犹豫不决，显然是顾忌着什么，不愿意将韩越交出去。
可白文生不管，他拽着韩越从人群里走过，身后的韩四方只能看着，等到白文生的身影彻底消失，韩四方与院子里的人寒暄了几句，又微笑着让众人离去。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韩四方一个，他冲耳房里的女宠喊道：“柔儿、婉儿，过来陪陪我。”
“韩师兄~”
两个女宠快步跑出来，身姿婀娜，绕在韩四方身边扶住了韩四方，而韩四方道：“柔儿，去库房帮我取颗还春丹。”
“嗯。”
当韩四方与另一个女宠独处时，他柔和的脸色迅速变得阴沉扭曲，心中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
回到卧房后，女宠婉儿轻跪在地，正准备好好伺候韩四方，却被一把掐住了脖子，她挣扎无用，整个人让提到空里，窒息感如潮水般将她吞没，最终被活活掐死！
嘭！
韩四方重重丢掉尸体，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白文生，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