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入宫

    染小七趴在床上，看着手里的圣旨，不禁有些皱眉。什么呀？就这？这也至于专门派个人来传旨？！这老皇帝是不是吃好了撑得没事做了。把宫里那位愁到不行的事，没想到，在染小七这里，竟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染小七让扔了手里的圣旨，一翻身，想要躺平。可是刚翻过身子，就噌的一下，蹦到了地上。她忘了，自己屁股受伤了，这一下子疼的她，眼泪差点掉下来了。她嘶嘶的，倒抽着凉气，又慢慢的趴回了床上。

    染老爷心里多少有些数，又不完全有数。离耀庆走时候和他说过一些，但是也没有全说，他不知道离耀庆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只是暗暗觉得，应该是个不得了的身份。所以他很高兴离耀庆带走染家成。染家栋也在房内思考着，虽然他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也多少觉得和离耀庆有些关系。

    染家成看着手里的信，知道离耀庆有要事去办，也知道自己现在还帮不上他什么忙。所以他在离耀庆走后，拼命地苦练着。林老将军总在背后偷偷看着他，心里有一百个满意。虽然其他的外孙还没有见过，单从染家成来看，其他的肯定也错不了。

    离耀庆进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染家。他并没有现身，只是在暗处看了染小七后，就进了宫。老皇帝在看清推门进来之人后，脸上的不悦瞬间变成了笑脸。他起身朝着离耀庆走来，说道：“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一个我，一个你，可见老皇帝对离耀庆的喜爱。离耀庆并不领情，抖落了肩上的雪，说道：“您是个皇帝，注意您威仪。儿臣回来就两件事，第一，明年平定了漠北，儿臣再战西域。第二，开仓放粮，南涝北旱，连年战火，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大量灾民涌入京城，来年恐怕……”“好好好！你说的爹都依你！来来来，先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有什么话，咱爷俩坐下来慢慢说。”老皇帝出声打断离耀庆，伸出手，就去拉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朝着外面喊道：“老赵，赵玉刚，快去给庆准备一些茶点来！”门后站着的老太监答了一嗻字，就往外跑去。

    离耀庆皱着眉，看着老皇帝拉过的地方，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你好好说话，有什么事直说，别拉拉扯扯的。”老皇帝也不以为意，坐在离耀庆身边，就跟个老妈子似的，问东问西的，恨不能把他在漠北几时如厕拉屎都问问。离耀庆有些不耐烦了。他知道老皇帝真心对他好，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母妃背叛了他，他还能依然对她母妃那么好，对她的孩子那么好。离耀庆闷闷的说道：“问完了么？问完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说着就要起身。老皇帝着急，这个赵玉刚每次都手脚那么麻利，今个是怎么了，怎么还没回来。他急忙起身，支支吾吾的说道：“那，那小丫头的事情怎么办？你就这么放任不管了么？你不是写信让我保护好照顾好她么？这西域王子想要纳她为妃，还说要用城池交换……”“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只要看着就行，在适当的时候帮她一把就行，别的你不用管。”离耀庆再一次打断皇上的话，还用眼神询问着他，还有没有什么事情了，没有了，他就真的要走了。老皇帝轻轻松开了，握着他衣袖的手，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说道：“没了，没了！”

    离耀庆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他准备去调派暗桩。之前他急着回来解决染小七的事，可是后来，越离京城越近，难民就越多。四面发放的消息，向他传来。他才知道形势有多么严重，并不是他不想管染小七的事情了，只是他知道，就这点小事，染小七自己搞得定。现在要紧的事是，的赶紧弄粮草和衣物药品。所以他简单的说明了一切后，就急着想要赶回去。他知道漠北的鞑子也不好过，过了年一准要反扑，他得回去做准备。

    急匆匆赶回来的赵玉刚，正满头大汗的提着个篮子，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与他擦身而过的背影。他有种看见了，年轻时候的皇帝一样。离耀庆背上的那束光，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莫名的他泪溜了满面。喃喃的说道：“您慢些，别着急，只要您愿意回头看，皇上随时都站在了您的背后的！”离耀庆脚步顿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句，照顾好他，就朝着宫外而去。老皇帝跌坐回椅子内，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脸上还是挂上了笑容。最后，竟然放纵的大笑了起来。老太监赵玉刚提着篮子，站在门口，默默地感受着老皇帝的喜悦。好半晌后，皇上才说道：“别傻站着了，一会儿酒菜该凉了！你进来，咱们二人喝一杯。”老太监拎着东西走了进来，默默的帮着老皇帝摆好酒菜。老皇帝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后，看着他还双手垂在身侧，立在桌边没有动。又说道：“叫你陪陪我，你就陪陪我不行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难道你就不能让步一回？”看着老皇帝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最后老太监算是妥协了吧，慢慢坐到了老皇帝的身边，还给他倒了杯酒。老皇帝不想强求她了，他也妥协了，他知道他们都是倔强的人，认准的事情，必然是坚持到底的了。

    他独自喝着酒，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大雪，说道：“我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她看见，看见我的真心，可是，并不是她看不见，只是她像我一样，心太小，装了别人，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我决定放弃了，不再去奢望了。我决定用最后的时光，来成全庆儿，让他去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让他替我们去感受那些，我们希望得到的美好！”老太监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又给老皇帝倒了一杯酒，才说道：“我都懂，十三王爷肯定比我们有毅力，也肯定能得到，他该得到的一切的。他之前说的话，老奴也听到了，老奴必定全力以赴，就像当年为您所做那样，也会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老皇帝放下酒杯，看着他，说道：“玉刚，这么多年来，唯独你，也只有你，是最了解我的！以后能不能别再用奴才这个称呼，来称呼自己了？！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的！”赵玉刚猛的起身，就往御书房外走去。老皇上本想阻止的，最终什么也没说，也没做。他知道这一世，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了。来世，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都能遇见对的那个人。

    离耀庆出了皇宫，一刻没有停歇。召集了暗卫，传达了旨意。又会见了京城的暗桩，一切都做好后，天都蒙蒙亮了。他又悄悄进了染家，看了我一会儿染小七，见她有要醒了的迹象，便悄悄退了出去。又和沈聪交代了几句后，离开了染家。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敲染家门了。染夫人推开门，就见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一溜两排人，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齐齐喊了声染夫人好。吓得染夫人差点滑倒，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只是很久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了，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了。她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说道：“夫人莫急，我们没有来错地方，我们是西域使臣雇佣来的，是为了给小姐入宫做准备的。”他话刚说完，就见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更多，浩浩荡荡的俩大长遛子，而且两边还有宫女和太监，他们手持宫灯和仪仗扇，就好像贵妃归家省亲的仪仗一般。

    众人还在怔愣之中，车队就来到了眼前。马车挺稳后，太监宫女在两侧站好，前面的一个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别人可能都不认识，可是隐在暗处的沈聪却认识，来人正是皇上身边的老太监赵玉刚。染夫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一看就知道是公里来的人。赵玉刚也没有拿架子，下了车，朝着染夫人就是一礼，说道：“杂家是皇上身边的人，是奉皇上命，前来接染小姐进宫的。”染夫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之前说话那个人，正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呢。染小七从她身后走了出来，说道：“有劳公公了，这大雪天您辛苦了！先到屋里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待小女子收拾妥当，咱们就出发。”说完，又朝着另一群人说道：“你们回去吧，也麻烦你们了，回去和那王子说，咱们华国人，还没有穷到需要他来帮助，他心意我领了，希望他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了。”说完，也不理那人，只是一转身，给赵玉刚让了路，引他进门了。

    赵玉刚带来这两个宫女，帮着染小七洗漱打扮。染小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整张脸白的像个死人一样，还有头上别的那二斤卡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傻子。她叹了后气，说道：“有劳姐姐们了，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两个宫女欠了欠身，走了出去。染小七，把脸上的粉都洗了下去，又把那复杂的头发拆了，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在后脑勺，随便挑了一半头发，用了一个翡翠簪子挽了一下。找了一件改良版的棉旗袍穿上，又找了一个兔毛短披肩披上。在镜子前面看了看，她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后，才走出了院子。两个小宫女吓得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看着染小七。染小七不明所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跪就跪下了呢？！赵玉刚没有发火，只是对两个宫女说道：“既然小姐不喜欢你们的装扮，你们也不必再在司饰局了，明日送去浣衣局吧！”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两个小宫女吓得面色尽失，瘫坐在了雪地中。染小七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她俩看了自己后，就跪了下来了。

    染小七朝着赵玉刚说道：“我没说不喜欢，只是我不习惯。我们穷人家的孩子，适应不了，你这些华贵的东西。你难为她们做什么？有本事你冲我来啊！”“老奴不敢！”赵玉刚弯腰低头说道。染小七很生气，可是在皇权面前，又不好太招摇，因为她不是只有自己，她还有父母和四个哥哥，她还有为他们着想。最后她咬了咬牙，说道：“你把她们放了，有什么事情，我自己一礼承担。”赵玉刚一挥手，说道：“还不快谢谢染小姐的大恩大德！”两个小宫女一边哭，一边给染小七道谢。染小七一甩衣袖，就朝外面走。赵玉刚头也没回的，也跟着染小七往外走去。染家几个人，站在门口送染小七。染夫人一脸担忧，她知道宫里就好似龙潭虎穴，她的宝贝女儿，从小就毫无规矩可言，也不知道这次进宫，会不会惹什么麻烦。染老爷搂着染夫人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说道：“放心，我们女儿虽然无法无天，但是她懂得在什么场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染家栋也说道：“娘您放心，虽然我不能离小妹太近，但是我也在受邀名单上，到时候，我一定会护着妹妹的。”染夫人听了染家栋的话，总算是放下了半颗心，令半颗还在悬着呢，染小七不平平安安的回来，她恐怕是放不下的。

    虽然赫连龟兹请的人没有派上用场，但是他也很开心，因为老皇帝的人，也算是没有派上什么用处。赫连龟兹听着暗卫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也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坐上了属于西域独风格的马车，朝着皇宫而去。马车后面是，骑马追来的赫连春芜，他一边追，还一边骂赫连龟兹是个小人，竟然不等自己，一个人先跑了。赫连龟兹也不理他，手里拿着酒杯，脸上带着笑容，在那不知想些什么。